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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予,寥阿姨不是說今天過來嗎,你怎麼不去接她?”林曼淑一大早就問寥寒予道。

“她不讓我去接她。”

寥寒予似乎還沒有完全睡醒,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廳,躺到沙發上抱着枕頭繼續睡。

“為什麼?”林曼淑驚訝的問。

“誰知道為什麼,搞得多麼隱秘一樣。”寥寒予嘟囔着說。

林曼淑調侃道:“阿姨不會真的給你找了個後爸吧。”

“我倒是想啊。”

寥寒予說著從沙發上做起來,繼續道:“誒,你說奇不奇怪,她沒事去精神病院做什麼義工啊,一大把年紀了,真是讓人搞不懂。”

“阿姨去精神病院做義工了嗎?”

林曼淑在寥寒予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驚訝的問。

“是啊。”寥寒予說,“從我記事開始,她每年都要消失一個月,上次我特意跟蹤她,發現她消失的這段時間,竟然是去精神病院做義工去了。”

林曼淑想想說:“好像也能理解吧,阿姨之間不是精神科的醫生嘛,後來為了給你更優越的生活環境,才選擇經商的。好在阿姨的經商能力也很優秀。”

“我媽以前是醫生嗎?”寥寒予驚訝的問,彷彿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你連你媽之前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嗎?”林曼淑問。

寥寒予搖搖頭說:“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再記不清這些應該還是知道的吧。”林曼淑吐槽道。

“不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搬到你家附近之前的記憶,我好像一點都沒有了。”寥寒予突然表情眼中的說。

林曼淑疑惑的看着寥寒予,道:“那也有可能吧,可能之前失憶了?或者是太久遠不記得了,也有二十多年了,記不清是正常的。”

寥寒予卻在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想着等媽媽來了要問問她。不過他的懷疑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轉眼他就倒頭在沙發上睡覺了。

“喂,這都幾點了還睡,趕緊起來啦。”

林曼淑非常嫌棄睡懶覺的人,一個抱枕砸到寥寒予的臉上。

寥寒予雖然閉着眼睛,但還是很準確的接住抱枕,放到頭底下枕着,睡得更加舒服了。

“好睏……我要再睡一會兒。”

林曼淑無奈的看着寥寒予,說:“昨天晚上又跟沈凌珊聊到很晚才睡覺吧。你們兩個是初中生嗎?這麼沒有自控力。沈凌珊是要上班的人,能不能別總去打擾人家。”

“沒去打擾她,昨天晚上在看資料,熬夜了。”寥寒予解釋道。

林曼淑一臉不相信,但也沒有說話去反駁。

倒是寥寒予自己說:“是慕白父親的事情,到現在還一點眉目都沒有,真是沒臉去見他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想要找到線索確實不容易。”林曼淑客觀的評價道。

她本來都已經翻開書準備閱讀了,可是寥寒予這麼主動搭話,讓林曼淑無法安心看書了,她只能又把書合上。

“可是怎麼能一點線索都沒有,那個叫崔浩的,真的是一點資料都查不到。”

說起這個,寥寒予因為困惑和不解格外在意,也不睡覺了,從沙發上做起來,打算和林曼淑好好說道說道。

“崔浩?那是誰?”

林曼淑一直沒有過問過這件事,對涉及到的人也不了解。

“就是那個,在慕白爸爸去世時失蹤的那個記者,他分明就是那天出租車上的客人。”寥寒予說。

“用公安局的系統也找不到他的資料嗎?”林曼淑問。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向慕白這樣一般的警察,根本查不到崔浩的個人信息,就連用局長的權限,都只能查到姓名和職業,其他什麼都沒有,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樣。”

蕭慕白的父親蕭海的死一直是未解的迷題,連蕭慕白和寥寒予聯手調查都不能攻破,足以看出這件事的繁瑣。

不過,查案本來就是抽絲剝繭的過程,你可能因為一個小問題停滯很久,但只要攻破了這個難過,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蕭海被二十多年前被定義為自殺,但現在越查越覺得疑點重重,越走越覺得迷霧萬丈,彷彿這一切都被人操控了。這種被動的感覺讓人很難受。

“也找不到他的家人嗎?”林曼淑問。

“找不到。按理說失蹤滿四年就能申報死亡了,但這麼多年也沒人為他申報過死亡。失蹤之後也沒人找過,彷彿家人跟他一起失蹤了一樣。”寥寒予說。

他最近還是做了不少的功課的,去電視台問過,也去公安局查過,可還是一點痕迹都沒有。

“肯定時候有人幫他把痕迹抹去了,不然不會消失的這麼徹底。”林曼淑猜想道。

刑天銘局長在辦公室處理工作的時候,蕭慕白突然找來了。

“慕白,快進來坐。”刑天銘招呼道。

他平時工作起來嚴肅認真,但對待下屬時和藹可親,而且時常慰問基層的警員,局裡很多人都喜歡他。

通過幾次和刑天銘的接觸,蕭慕白也漸漸喜歡上這個和藹的老局長了。他不僅工作能力優秀,辦案能力也一點不弱。甚至蕭慕白覺得,如果局長還在基層的話,一定是個破案功臣。

刑天銘一開始就很欣賞蕭慕白,除了因為蕭海的案子,還有一點是他覺得蕭慕白和年輕時候的自己很像,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

蕭慕白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局長熱情的給蕭慕白泡了杯茶,還說:“這可是上好的龍井,你來嘗嘗。”

“謝謝局長。”蕭慕白恭敬的接過杯子說。

“誒,不要這麼客氣。算起來我跟你父親也差不了幾歲,以後私底下你就叫我叔叔吧。”

刑天銘在蕭慕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笑容祥和的看着蕭慕白。不知為何,蕭慕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期待的神色。

“好,刑叔叔。”蕭慕白喊道。

刑天銘似乎很高興蕭慕白能這麼叫他,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問道:“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是崔浩崔記者的事情,想問問您還知不知道關於他的消息,比如家人同事之類的。”蕭慕白說。

“家人……”刑天銘陷入沉思,過後他立馬說:“對了,他有妻子,據說是醫生。還有一個兒子,算起來跟你差不多大吧。”

“他的妻子叫什麼?在哪家醫院?能聯繫上嗎?”蕭慕白一連問出三個問題。

“恐怕聯繫不上了。崔浩失蹤之後,她辭了醫院,原來住的房子也賣出去了,沒人知道她帶着孩子去了哪裡。”

聽刑天銘的口氣,似乎以前還見過崔浩的妻子。那語氣分明像是在講一個熟人的過往,可據蕭慕白所知,他應該不認識崔浩的家人。不然上次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您見過崔浩的妻子嗎?”蕭慕白問。

刑天銘也沒有掩飾,說:“崔浩失蹤的時候,去找過她,醫院住處都找了,沒有找到。”

“您還記得她叫什麼嗎?我們的系統庫里能找到她的資料嗎?”蕭慕白繼續追問。

“當年出事之後,上頭催的很緊,案子就草草了解了,我雖然相查,但沒有能力。後來再查的時候,所有的資料都消失了,無從查起。”

說著刑天銘又道:“隱約還記得她的容貌,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音容已大改。我把她年輕時的樣子畫下來了,雖然沒什麼幫助,但交給你也算是正確的歸宿吧。”

刑天銘說著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把崔浩妻子年輕時的畫像拿出來給蕭慕白。

蕭慕白接過畫像,畫紙因年久有些泛黃,但好在畫者的素描功底不錯,女子的輪廓清晰可見。能看出來,畫像上的人年輕時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這樣的人就算是老了,大概也是優雅之人吧。

寥寒予的媽媽命叫寥蓉,林曼淑十多歲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對她最初的印象是溫柔美麗,後來覺得她幹練大方。她一個人撫養寥寒予長大,不但沒有伸手求助過別人,反而還幫助過許多人,林家就是受惠最多的。

以前,林曼淑的父母經常吵架。開始的時候,周圍的鄰居還會勸一勸,但那樣的事情發生太多之後,大家就站着看熱鬧,指指點點,甚至告訴自己的孩子不要離林曼淑姐弟。

記得小時候,林曼淑帶着弟弟和其他小朋友玩,他們的父母總會過來把他們拉走,還說:“以後不要跟曼淑姐弟一起玩了。”

小朋友不懂,天真的問媽媽:“為什麼不能跟他們玩?”

媽媽回答:“也不看看她父母什麼樣子,沒有素質,跟這樣人家出來的孩子玩,你以後也會那樣。”

那是林曼淑第一次感受到人世的惡意,從小就被孤立,在孤單中長大。

不過,從寥寒予搬到他們附近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每一次林曼淑的父母吵架,寥蓉都會去勸解,一次一次,不厭其煩。

她也從來不會限制寥寒予和林曼淑姐弟玩耍,甚至鼓勵他們一起玩。

雖然林曼淑從來沒有說過,但她真心感謝寥蓉和寥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