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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大人們的聊天還要很久才結束,林曼淑四人便找了一家咖啡廳坐着聊天。咖啡廳的氣氛不錯,昏黃的燈光更能營造夜間的氣氛。

餐桌上卡布奇諾冒着熱氣,深褐色的咖啡上面,包裹了一層白色的蒸汽泡沫牛奶,兩種顏色相融,就像教會的修士在深褐色的外衣上包裹着白色的頭巾一般。

據說十六世紀有一個著名的教會,名叫聖芳濟教會Capuchin,教會中的修士都穿着褐色道袍,頭戴一頂尖尖帽子,聖芳濟教會傳到意大利時,當地人覺得修士服飾很特殊,就給他們取個Cappuccino的名字,此字的意大利文是指僧侶所穿寬鬆長袍和小尖帽,源自意大利文“頭巾”即Cappuccino。

此後,人們用濃縮咖啡、牛奶和奶泡混合後製作咖啡,發現其顏色就像是修士所穿的深褐色道袍,於是靈機一動,就給牛奶加咖啡又有尖尖奶泡的飲料,取名為卡布奇諾Cappuccino。

這也就是卡布奇諾名字的來源,卡布奇諾又分乾濕兩種,濕卡布奇諾的奶泡較少,牛奶較多,濃濃的奶香掩蓋住咖啡的苦澀,口感略甜。

據說卡布奇諾是適合戀愛時喝的咖啡,大概和它甜甜的滋味有關吧。戀愛不就是如此么,儘管也要面臨生活的苦難,但戀愛時香甜的滋味,能抵擋一切苦澀。

林曼淑四人每人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比起其他桌上一對一對的情侶,他們兩對情侶坐在一起很顯眼。

依舊是靠窗的位置,這是林曼淑的鐘愛,其他人也適應了她的習慣。

為什麼會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呢?林曼淑曾說她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觀察過往的人群,會有一種特殊的感受。

聽到這個說法,沈凌珊說:“那種特殊的感受,就是你孤單的證明。承認吧,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會孤獨。”

當時林曼淑還不承認,她說:“我從來沒有感覺過孤獨。”

沈凌珊笑笑說:“那是因為你習慣了孤獨。”

後來,林曼淑想了想她的話,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哪有不害怕孤獨的人呢?只是形勢所迫,不得不適應而已。人總要先活下來才有其他。

咖啡廳的桌子上,放着精緻的盆栽,既能凈化空氣,又使周圍的環境不至於單調。窗戶之上,掛着流蘇飾品,更有情調。

林曼淑優雅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喝着,白色的奶泡印在嘴邊。蕭慕白笑着拿起紙巾,幫她把嘴擦乾淨。

現在閑來無事,寥寒予終於找到機會看蕭慕白給他的家族關係證明。

“這是什麼?”沈凌珊湊過來問。

“家庭關係證明。”

寥寒予說著已經打開了紙,但看到裡面的內容,他卻愣住了。

“這就是全部了嗎?”寥寒予驚訝的看着寥寒予問。

蕭慕白點頭表示已經是全部了。

“怎麼可能?出生時候的家庭關係證明,不是要寫明父母的嗎?這上面怎麼能寫不詳呢。”寥寒予說道。

沈凌珊湊過去看過之後說:“是的呢。”

“會不會是因為阿姨是單親媽媽的緣故?”林曼淑猜測道。

“不能吧,就算如此,上戶口的時候還是會問父親的身份的。”蕭慕白說。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隱藏了寥寒予父親的身份,回想這些年母親對父親的事情一字不提,也令人懷疑。

“慕白,你的父母認識我媽媽,你幫我問問他們吧,看他們是否知道。”寥寒予說道。

“好,回去的時候我幫你問問。”蕭慕白答應道。

回去的路上,蕭慕白迂迴的問起這件事,他先問:“媽,你跟寥阿姨很熟嗎?”

“當然了,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蕭媽媽回答說。

“是嗎?那後來為什麼不聯繫了呢?”蕭慕白繼續問。

他一邊問一邊從車鏡中觀察母親的表情,發現她神色無恙,才放心的詢問。

“後來她帶着孩子去了別的城市,聯繫方式也換了,就沒有聯繫了。”蕭媽媽回答道。

接着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顧明生,問:“應該有二十多年前了吧。”

“可不是嘛。歲月不饒人,轉眼大家都老了。”顧明生說。

他們兩人同時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我聽說阿姨是一個人撫養寒予長大的,是跟寒予的爸爸離婚了嗎?”蕭慕白用試探的口氣問道。

“是嗎?這我就不知道了。”蕭媽媽含糊的回答說。

“那您見過寒予的父親嗎?不是說和寥阿姨是很好的朋友嘛,應該見過吧。”蕭慕白追問道。

回答他的是顧明生,他說:“都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呢?”蕭慕白反問。

蕭媽媽嘆了一口氣,用憂傷的語調說:“老了老了,我們都老了,不中用了。”

蕭慕白最怕他的父母這樣,老人家似乎因為年邁忘記許多事情,格外在意。不中用的意思,就是離死不遠了。

“媽,你別這麼說,是我說錯了,不問了行了吧。”蕭慕白連忙認錯。

得到蕭慕白的承諾,丁嵐和顧明生都暗鬆一口氣。這些孩子,最終還是要攪到那件事中嗎?

寥蓉破舊的手機中受到一條短信,上面寫到:人已轉移至安全地點。

“媽,我進來了。”寥寒予敲了敲寥蓉的房門。

寥蓉聽到後,神色慌張的把破手機塞到枕頭下面,說道:“嗯,進來吧。”

寥寒予端着一盤水果走進來,笑嘻嘻的說:“曼淑讓我給你送些水果過來。”

寥蓉笑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

“那是因為喜歡你,她才這麼用心的。”寥蓉說。

“我倒是希望她把這份心用到她父母身上。”寥蓉道。

寥寒予無奈的笑笑,說:“誰說不是呢,只是她太愛鑽牛角尖了,恐怕不容易轉變。”

寥寒予說著把果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在母親的床邊坐下。其實他過來,並非受林曼淑之託,而是想試探母親的口風。

“孩子跟父母哪有隔世的仇啊。轉眼,她的父母也不年輕了。你在她身邊要多勸勸她。”寥蓉柔聲細雨的說道。

“我會的。”寥寒予說。

寥蓉看寥寒予一直不走,看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說,就問道:“你還有話說嗎?”

寥寒予剛要開口說自己想說的話,眼睛卻撇到寥蓉壓在枕頭底下的舊手機。雖然手機只露出了一點,但敏銳的寥寒予還是看到了。

他覺得母親似乎有什麼秘密,以前沒有注意,倒也沒覺得,現在刻意觀察,總覺得她的行為值得懷疑。

於是,寥寒予本已到嘴邊的話也沒說出來,他笑着說:“沒事,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帶着懷疑,寥寒予這幾天都在觀察他母親的行為,可是也沒有異常之處。不免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

這種懷疑,在母親準備回家之時完全消失。

寥蓉離開之前,找林曼淑談心,兩人坐在別墅的庭院里,吹着秋夜的小風。林曼淑害怕寥蓉着涼,特意給她準備了厚毯子。

“阿姨,把毯子披上吧,免得着涼。”林曼淑說。

“好。”

寥蓉照林曼淑說的做,她看了看周圍的景色,說道:“四季輪迴,一年一年過得真快。”

“是啊。”林曼淑應和道,她的表情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瀾。

好在寥蓉一早就認識林曼淑,對於她這種目空一切、平靜如水的態度早已適應,也就不覺得生疏。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十多歲,轉眼間也到了結婚論嫁的年紀了。”

寥蓉隨意的和林曼淑聊着,看似沒有問題的話,實際是在把林曼淑引到一個方向。

“結婚?”林曼淑笑笑說,“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

“怎麼能不想,女孩子就算再厲害,也要找個好的歸宿。我看慕白不錯,你們要好好相處。”

寥蓉如母親般說著這些親切的話,讓林曼淑心生感慨。不自覺的聯想到她的父母,但她很快又把對父母的感情扼殺了。

“嗯,我們會好好相處的。”林曼淑說。

為了方便觀察林曼淑的表情,寥蓉一直看着她,但為了不使自己的目光引起林曼淑的不適,她偶爾會將目光投向別處。就像現在,她的目光定格在外面的路燈上。

燈光昏黃,投下倒影,曾幾何時,她站在那昏黃的燈光下等待一個歸人,卻始終沒有等到。

“慕白的父母也很好相處,以後你們雙方家長見面,也不會鬧不愉快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寥蓉很明顯看到林曼淑的端杯子的手震了一下,她是沒有料到她會說這些吧。

林曼淑想起自己父母打架的樣子,突然心煩意亂。他們絕對不能和慕白的父母見面,是啊,不能,萬一兩家人見面的時候自己的父母又吵架了,那……

林曼淑不敢想那個場面,光是想她都已經夠憂慮的了,如果那種場景真的在現實中出現了,該如何是好?她了解自己的父母,雖說他們不是不識大體之人,但脾氣這種東西,不是輕易能改過來的。他們也曾答應過林曼淑要悔改,可是後來呢?依舊會吵架,依舊是讓人難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