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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白在現場查看屍體的情況,死者的面部被劃傷,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看來和死者有很大的仇恨。分屍加劃傷臉部,到底是什麼仇呢?”蕭慕白在心裡想。

“慕白,過來看看。”陳立喊道。

蕭慕白過去後,陳立遞給他一個錢包,錢包是女士的,裡面除了錢和卡之外,還有一張身份證。

“孟亞楠,孟……”在看到名字的一瞬間,蕭慕白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死者的手臂被鋸斷,至今沒有找到。”

“目前的死者都與十二年前的校園暴力案件有關。”

“在我國還有一些古老的村子有巫靈信仰。他們相信,將人的肢體拼湊在一起,可以使逝者的靈魂歸來,死者得以復活。”

“十二年前的靈魂,是時候回來了。”

“……”

很多人的臉出現在蕭慕白的腦海中,人們的聲音在他的耳膜中回蕩。是之前處理過的案子,對,有關鍾靈的案件。

那個案子因鍾士林的自首而了結,但現在又出現了相同作案手法的死者,說明兇手不是鍾士林。

蕭慕白的瞳孔放大,他想起了一個人。現在看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人。

林曼淑在家中閑着,無所事事。突然聽到了開門聲。她朝門口看去,來人是蕭慕白。

“這個時間你怎麼來了?”林曼淑好奇的問。

問完她才發現,來的人不止蕭慕白,還有刑事3隊的隊員。

“是因為公事嗎?”林曼淑很快明白了。

蕭慕白也沒來得及聊天打招呼,問道:“你知道鍾南在什麼地方嗎?”

“他已經很久沒來了,說要回老家處理父親的喪事。”林曼淑說,接着她又問:“你們找他有事嗎?他闖了什麼禍嗎?”

“孟亞楠,死了,作案手法和之前一樣。”蕭慕白回答道。

林曼淑稍稍驚訝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帶你們去找他。去村子的路很難找,我去過一次,大概記得。”

在林曼淑的帶領下,警察順利的找到鍾南童年時期居住的村莊。這個村莊里的人看到外人都不說話,周圍的布置和人們的服飾有一種神秘感。

“你跟在我後面。”

蕭慕白怕林曼淑遇到危險,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林曼淑沒有異議,乖巧的跟在蕭慕白身後。

大家進入村莊後,緊張感不自覺的上升,他們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具體害怕什麼他們也說不清楚,但心裡總有一種不安感。

林曼淑知道鍾南的家,是因為她和鍾南來過一次,看望他病重的父親。村裡的建築大多相仿,路繞來繞去。好在林曼淑的記性好,順利帶領其他人找到鍾南家。

村莊的生活完全是原生態的,古老的大樹從院內延伸到街邊,厚重的木門擋去一切外界的浮華。

任濤走在最前面,躡手躡腳的推開木門。

“吱~”

隨着木門被推開,巨大的響聲傳入耳膜。現在所有人的精神都很緊張,所以覺得這聲響格外的刺耳。好在門已經開了一條縫,足夠他們走入其中。

許是人煙稀少的緣故,這裡要比市區冷許多。枯黃的樹葉落了滿園,恰有一種北方深秋的氣息。因為沒人打掃,落葉隨意的堆積在地上,如一層黃色的地毯,走在上面還有“沙沙”地響聲。

林曼淑懷着擔憂而緊張的心情,既擔心一會兒發生意外,也擔心鍾南。他們認識也快一年了,林曼淑已經把他當成事務所的一份子了。

她不知道今天帶領警察來的行為是否會引起鍾南的憤怒,只是想讓他迷途知返。

走進院內,警察已經把槍掏了出來,此刻他們已經移動到房門前。

正當眾人打算進入屋內時,突然聽到後院傳來聲響,大家不約而同的向後院跑去。

林曼淑被眼前的一幕震到。鍾南在後院的中間,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頗有特色的服飾,是村莊的特有服飾。衣服上的文字更像是鬼畫符,沒人看得懂。他的前面擺放一個方桌,桌子的正中間擺放着一個排位,周圍是香爐,香爐內有香,正在燃燒。

從進門開始,林曼淑就門道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大概是從這裡發出的。

後院的布置像一個做法事的道場。仔細看去,鍾南面前還有一副屍體。更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屍體是用不同人的肢體拼湊在一起的,除了身子鮮活以外,其他肢體已有腐爛的跡象。頭部看起來尤其可怕。

仔細一聞,會嗅到福爾馬林的味道。

“有福爾馬林的味道,想必是用來防止屍體腐爛的。”蕭慕白道。

“看來殺害安露、趙婕、王欣、張思佳的兇手是鍾南,而不是他的父親。”任濤說。

“那麼,殺害孟亞楠的兇手也是他了。”陳立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麼多人進來鍾南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依舊跪在地上,嘴唇上下不停的動着,如念咒一般。他懷着虔誠的心祈禱着。

“神靈啊,仇人的肢體已聚齊,請讓我的妹妹鍾靈復活吧,族人鍾南在此祈禱。”

鍾南的口中反覆嘟囔着這句話,他受到村中古老神秘的思想影響很深,一直以為那個傳說是真的。

但警察不會等他祈禱結束,任濤給其他人遞了個眼色,大家悄聲上前準備抓捕鍾南。

鍾南聽到腳步聲,閉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怒視眾人。

他的眼神與以往不同,變得非常可怕,溫怒中帶着一股死亡的氣息。林曼淑看到他的拳頭一點點捏緊,彷彿要和警察大打一場。

“靈兒,你再等一會兒,等哥哥把這些人解決了,馬上接你回來。”

鍾南自言自語結束之後,便憤怒的衝上前打人。他練過跆拳道,且成績不錯,加上他現在被憤怒包圍,什麼都不怕,有點難對付。

但蕭慕白都等人也不是擺設,四打一還打不過,他們乾脆脫了警服算了。不出幾個回合,鍾南便被拿下。

“放開,放開我……”鍾南還在死命的掙扎着。

“我的祭祀儀式還沒有做完,放開我……靈兒,等我回來,我一定會救活你的,等我。”

鍾南被陳立帶走的時候,口中還不停的喊着。他回頭看着後院,掙扎着想要回去,但事實上,他離那裡越來越遠。

走的時候,林曼淑向後看了一眼那副拼湊的屍體,不由得一陣噁心。

蕭慕白髮現了她的異樣,問道:“沒事吧?”

林曼淑搖搖頭說:“沒事。”

“真沒想到鍾南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好在他對你沒有歹心,不然你就危險了。”蕭慕白感嘆道。

林曼淑虛弱的笑笑,說:“他只是太愛自己的妹妹,就像我對暉京的執念一樣。也許他說的對,我和他其實是一樣的人。”

蕭慕白幫林曼淑理了理凌亂的頭髮,說:“不,你和他不一樣。你用寬容化解恩怨,比他善良很多。”

林曼淑抬頭看着蕭慕白,後院的煙霧傳來,有些朦朧。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沒有想象中的善良呢?”

“那又有什麼關係?人都有不善良的時候。”

聽到蕭慕白寵溺的回答,林曼淑勾唇笑了起來。大概是因為蕭慕白的陪伴,林曼淑舒心不少。

鍾南被抓捕後不做任何陳述和辯解。警方在他家發現了死者的肢體和作案工具,即使沒有供詞,也可以定罪。

剛被抓的時候,鍾南瘋狂的掙扎,想要逃離,時常鬧得看守所的警察忙不過來。後來某一天,他突然變得安靜,從那以後就不說話了。

他很少吃飯,也很少走動,整個人顯得憔悴而無力。

這些都是林曼淑聽蕭慕白說的,她沒去看過鍾南。可能是不忍吧。對於鍾南的事,寥寒予和沈凌珊也很惋惜。

雖然鍾南不會再出現在林曼淑的事務所了,但他的桌子還在原位,上面的擺設也沒有變。

有一次,林曼淑收拾家務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盆栽上有一道紅色的光,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針孔攝像頭髮出的光。

後來才知道那是鍾南安裝的,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

時光不停的往前走,也不管人們適不適應,只是自顧自的走着。

不知不覺中,春天又來了。

外面已經出顯春天的氣息,樹木吐出嫩芽,將老舊的樹葉頂下去。桃花已經開了,粉的白的爭相綻放。風夾雜着香氣,吹落枝上的桃花,那紛紛揚揚的花瓣,在陽光下飄向遠方。

院內落了一地的桃花,走在這樣的風景下,心情也會變好。

林曼淑看看日曆,發現今天是鍾南的案件庭審的日子。出門前,她看了一眼鍾南的工位,那個位子,大概不會有人了。

“我幫你,可不是為了這個結果。”

林曼淑懷着惆悵的心情出門。

客廳變得空蕩,以前大家熱鬧的聚在一起的時候,大概想不到會有這樣荒涼的光景吧。

最近發生的事情如走馬觀花一般,讓人應接不暇。他們的人生似乎被苦難的不幸包圍,然而,這些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