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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玉瑤殿,一進去,左悅笙就察覺到戚衍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在她殿中不知在找些什麼。

左悅笙故作不知,揚起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開心道:“陛下怎麼今天想起過來了?”

“無事,只是想過來看看,貴妃昨晚在宮中睡得可還習慣?”

十四五歲的少年,面冠如玉,身姿風流,光憑這皮相就能迷惑萬千少女,就算是放到美人成堆的娛樂圈中,也是上上之資。

美人都是賞心悅目的,更何況本就是顏控的左悅笙,只不過對于美人蛇嘛,左悅笙更加喜歡一點一點將其馴養……

“嗯!”小姑娘笑的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勞陛下挂念,臣妾在宮中一切安好。”說著話題一轉,“而且,爹爹為了臣妾能早日適應宮中生活,特地給臣妾用小葉紫檀木打造了一套新傢具,用作嫁妝。”

沒有錯過戚衍聽見她說這話時,眼底閃過的那抹幽深,左悅笙笑的更加開心了。

“是嗎?右相對貴妃真的是一片慈父之心。”笑着誇讚了幾句,戚衍只覺得喉嚨湧出一抹腥甜,他為了區區十萬兩都要耍半天手段,結果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然而在這老匹夫女兒這裡,隨隨便便一件傢具都抵得上上萬兩白銀!

紫檀木名貴稀少,十檀九空,更加別提木中極品小葉紫檀了,簡直是寸檀寸金。

“爹爹一向疼我。”

少女臉上幸福的笑容,像根毒刺一樣扎在戚衍胸口處,雖不致命,卻讓人覺着渾身難受,只覺着左悅笙和她爹一樣面目可憎。

感受到戚衍控制不住溢出來的戾氣,左悅笙心道,到底還是年紀小沉不住氣。

也不想想,前頭她爹就給小皇帝婚後第一天來了個大“驚喜”,轉頭想來她這找麻煩順順心,反倒開沒開始就被狠狠秀了一把,沒被氣出個好歹算戚衍定力好了。

小皇帝確實定力極好,失態也只是幾秒鐘的事情,很快就撿回知心小哥哥的人設,隨便問了幾句,借口還有奏摺未批完就離開了。

左悅笙想起戚衍離開閃爍不定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心裡在打些什麼壞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放在明面上的算計總比暗地裡的毒蛇要讓人安心,至少有個準備不是。

看了眼時辰,快到傳午膳的時間了,照常喝了碗加了無數名貴藥材的補藥,就傳了午膳。

廚子是左赫玄讓從家裡帶來的陪嫁,做的一手好菜,可惜就是太過於清淡了點,好在左悅笙當明星為了保持身材,飲食頗為清淡,也沒覺着有什麼難熬的。

讓人在灶上煲了烏雞湯,等好了給小皇帝送去,早上受了一肚子氣,萬一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她可還沒決定好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呢。

讓鏡水鏡月注意着點新來的宮人,左悅笙就準備脫了衣服小憩,這具身體身子骨小,還弱不禁風的,不好好休息將養好身體可不行,而且現在也才不過三月份,正是春困的好時節。

卻說這邊,讓小皇帝吃癟以後,得意洋洋回府的左赫玄,就看到自己那個孽子晃悠悠的從外面進來,衣服皺巴巴的掛在身上,還帶着一股子酒臭味。

左赫玄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就折了根樹枝朝左清裴打去。

“老子打死你個小兔崽子!讓你出去喝酒!讓你在外面惹是生非!連親妹妹嫁人都不回來了,反了天了!”

“爹,爹!哎呦您下手輕點啊!我錯了還不成嗎?您別打了!免得被我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

打的左清裴是上躥下跳嗷嗷直叫,開始還不住的開口求饒,直到提到左悅笙的婚事,才控制不住情緒質問。

“爹您還好意思提阿箏!為什麼要把阿箏嫁給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皇室有什麼好的,竟然讓您為了榮華富貴,眼巴巴的讓阿箏委曲求全去做妾!”

聽到這個,左赫玄更加怒火中燒,下手也是越發狠!

“我讓你不學無術!我讓你胡說八道!請的先生教的書,怕是都被你學到狗肚子去了!我為什麼把我那乖巧懂事的女兒送入宮中?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不知進退,蠢鈍如豬!等我百年之後入了土,你怕是連個五品小官都當不上!阿箏一天的葯錢你怕是都湊不出來!”

聽到這番話,左清裴頓時就愣住了,也不閃躲就任左赫玄抽打。

“因為我?怎麼可能是因為我!明明就是父親你貪慕虛榮,為了皇位把阿箏送進宮中,想讓阿箏誕下皇嗣然後名正言順把持朝政!”

左赫玄一臉不敢置信,道:“我竟然生出你這麼個草包?連你母親的半點聰慧都沒繼承到!要不是我看着你從你母親肚子里出來,怕是真的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被人掉包冒充我的子嗣,我要是想要這天下,怕是在睢安帝駕崩時這天下就是我的了,用得着用這樣迂迴的手段?!”

“那是你怕名不正言不順!”左清裴信誓旦旦道。

左赫玄怒極反笑,道:“我要什麼名聲?這大徽王朝還不是從景煬帝手裡搶走的,現如今還不是名正言順,成為所謂的正統了,勝者才有資格書寫歷史。”

“那父親為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左赫玄給打斷,左赫玄一臉怒其不爭的看着自己的蠢兒子,“在外面被人隨便幾句就能挑撥起來,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原先我還是有些後悔把阿箏送進宮裡,現在看到你這幅蠢樣子,真的不得不慶幸,這步棋走的是對的,要是阿箏跟了你這個草包兄長,怕是機關算盡也救不了你,反而還要搭上性命。”

左清裴依舊是一臉不解,腦子轉不過彎來,但左赫玄已經懶得再與他細說,“自個兒去祠堂跪着,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別起來,跪到想明白為止。要是敢偷偷跑出去,就別回來了!”

“是,父親。”

從未見過父親發如此大的火氣,左清裴不敢再反駁,怏怏的起身前往祠堂。

左赫玄看着左清裴離去的背影,想起在宮中聰慧的女兒,和這個蠢鈍的兒子相比,一個慧極必傷,一個愚不可及,他不由長嘆一聲。

姝錦,你可是給我留了好大的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