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陛下請安，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左悅笙唇角微微珉起，她抬眼去看戚衍，戚衍卻沒有迎上她的目光，反而像是有些逃避似的，不太敢看她。
“陛下，這好像是行刺那日扯住臣妾手腕，不讓臣妾走的那位姑娘？”
戚衍輕咳一聲，“是嗎？朕沒有印象了。”
“這樣啊……大概是臣妾記錯了吧。”
兩人都沒叫起，就在上邊聊了起來，卻見惠妃身子忽然一個不穩，搖晃幾下，就衝著戚衍倒了下去……
戚衍身子一動，一隻手摟上惠妃腰肢，惠妃伸手勾住那人脖子，嬌弱的喚了聲：“陛下～”
卻聽見一聲少女輕笑，她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摟着她的是戚衍，迷迷濛蒙睜開眼，正對上鏡水那雙冰冷的眸子，嚇得身子腰肢一彈，沒了支撐啪嘰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臀部像是裂開花一樣，眼淚頓時就出來了。
鏡水直起身子，拿出手帕用力擦擦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惠妃娘娘您瞎叫什麼呢，奴婢就是一宮女，豈能擔當的了您的一聲陛下，您不想要脖子上的東西奴婢還想要呢。”
“陛下您看她～”惠妃委屈的看着戚衍，模樣倒是極為楚楚可憐。
左悅笙勾勾唇角，“陛下還不過去扶您的惠妃娘娘，這一跤摔的臣妾的心也跟着疼了起來。”
惠妃可憐巴巴的看着戚衍，平常若是這時候，戚衍早就過來對她噓寒問暖了，這次卻絲毫不見他有任何動彈，反而微微皺眉，“既然摔了就趕緊起吧。”
言罷，不再看她。
左悅笙歪歪頭，沖她燦爛一笑，這笑容理所當然的被惠妃理解成了挑釁，身邊貼身宮女將她扶起，見兩邊都沒有放上軟墊，開口就使喚鏡水，“你是瞎了嗎？沒看到我們娘娘摔了，還不快去拿個軟墊過來！”
鏡水還沒說話，就見惠妃一臉寬容的道：“本宮無事，這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泡卉的事才剛剛過去，你要引以為戒。”
一說到泡卉，那宮女臉上露出驚恐神色，閉着嘴巴一副鵪鶉樣。
只可惜這一副模樣卻沒有引起戚衍的注意，反而左悅笙好奇的問了句，“泡卉的事？什麼事？”
“這……”惠妃露出左右為難的神色，沒等戚衍主動問起，鏡水就主動問道。
“可是那個見到娘娘聖駕不行禮，反而驚擾聖駕，命令娘娘下馬車給惠妃娘娘行禮的那個宮女？”說道此處周圍目光頓時一變，“奴婢還以為是個新來的宮女，一點規矩都不懂，就讓人將她送到內務府重新教導，沒成想原來是惠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怪不得像她一樣沒規矩嗎？若是自己身世再好一點，又何須用如此辦法進宮。
惠妃忍不住捏緊扶着她的宮女手臂，長長的指甲陷在衣袖中，身邊宮女痛呼一聲輕聲喚她也充耳未聞。
“按理說，奴婢這就得馬上讓人給放出來，畢竟惠妃娘娘在這宮中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有個使喚順手的宮女不是，可那宮女實在是太沒規矩了，今兒個衝撞的是皇貴妃娘娘，娘娘心善本不想處罰的，可是奴婢怕她以後再行事如此萬一衝撞了陛下，那罪責可大了，所以就從輕發落打發到內務府重新學規矩去了，什麼時候規矩學好了，惠妃娘娘再去領人便是。”
這一番話說的是伶牙俐齒，滴水不漏，硬生生的讓惠妃吃下這個啞巴虧，還要謝恩。
看着惠妃強顏歡笑着道謝，左悅笙看着這一出好戲，珉唇一笑，不語。
戚衍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兩人的交鋒，對惠妃和
命人拿了個軟墊墊上，好不容易坐下，就見杜全福領着內務府方公公過來。
“奴才拜見陛下，皇貴妃娘娘，惠妃娘娘。”
“起來吧。”
“謝陛下。”
“朕這幾日聽說宮中人手不足東西不足，借人借東西都借到皇貴妃這兒來了？”戚衍冷着張臉問道。
卻見方總管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坐在下坐的惠妃，不知該怎麼開口。
惠妃臉色一僵，恍若不解的問道：“陛下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事……”
剛起個頭就被鏡水打斷，小嘴跟個機關槍似的，叭叭叭的就開始往外懟她，“惠妃娘娘，請述奴婢直言，奴婢勸您晚點再掌管宮務吧，還是先找個教養嬤嬤，或者讓陛下給您賜個教養嬤嬤，把這宮中規矩學好再說話，陛下都還沒開口呢，您就先開口了，這殿中婢女也沒大沒小的，跟個野丫頭……”
話還沒完，就被左悅笙輕飄飄的看了眼，打斷她的話，“還在這兒站着幹嘛呢？不是讓你去給本宮倒杯水去了嗎，還不快去。”
鏡水欲言又止，最後珉着唇走了出去。
“讓惠妃見笑了，鏡水自小與本宮一同長大，本宮也沒怎麼管過她，就養成了這副性子，本宮看惠妃如此識大體，想必也是不會介意這點事情的。”左悅笙看着對她態度倒是歉意十足，可這話里話外一點兒想要懲戒的意思都沒有，連個表面功夫沒想着做。
說完也沒等惠妃回話，左悅笙就對着底下人說：“方公公你說吧，這下應該沒人打斷了。”
惠妃只能把剛想脫出口的話收了回來，暗暗咬牙手指越發收緊。
“回陛下話，這幾日宮中並沒有任何事情，又只有三位主子，怎麼會缺少人手，就算是缺少人手也萬萬不會向皇貴妃娘娘這地兒借的，至於這借東西一說，更加是無稽之談，不知陛下是從哪裡聽來的。”
這話聽的戚衍微微皺眉，卻見鏡花在底下叩首道：“啟稟陛下，奴婢想問方公公幾句話，請陛下恩准。”
“准了。”戚衍看了眼惠妃那副有些蒼白的臉色，有些無趣。
還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行事這般囂張，果然出身民間來的，教養不夠手段也不怎麼高明，眼皮子太淺也太着急了，這位分看來還是給重了，下次還是要再觀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