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姐姐，你可看到皇貴妃娘娘了？”一旁的秀女碰了碰孫慕妙的肩膀，眼神帶着的艷羨與勢在必得的慾望。

孫慕妙微微蹙眉，回憶起少女那張年紀小小，卻艷如桃李的風情，微微一笑，“看到了，皇貴妃娘娘確實很美。”

秀女聽此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樂意，她嘟了嘟嘴，“是嗎？可我覺得皇貴妃娘娘不如孫姐姐貌美如花呢。”

孫慕妙卻站着原處靜靜地看着她，淺笑着也不說話。

那名秀女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頭皮發麻，只能硬着頭皮尷尬的道：“孫姐姐，安姐姐在叫我，我就先過去了。”說著轉身就走向其他秀女身側。

孫慕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輕撫額角，皇貴妃用的舒痕膏自然是極為上好的，不過才幾日功夫，那道傷疤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之前找她問話的那個秀女，看了眼她的動作，不屑的撇撇嘴，她最是看不慣孫慕妙那一副風輕雲淡，永遠自己最冰清玉潔的模樣。

大選是一組五人入殿，不過片刻間，就已經有兩三人被賜了香囊，那些沒有落選的一個個的哭的跟淚人似的，還有一個直接哭的昏厥了過去。

左悅笙遙遙坐在殿上，底下的秀女是一個接着一個的進來。

“宣大理寺卿嫡女步霖柔，杜右相嫡女杜芊凝，蘭州知府庶女季若煙，驃騎大將軍嫡女許如意，驃騎大將軍庶女許如芸進殿。”太監尖銳的嗓音在殿外響起。

五人排成一排，跟着小太監入殿。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參見皇貴妃娘娘，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戚衍微微抬手。

“謝陛下，謝皇貴妃娘娘。”

眾秀女起身，左悅笙坐在位置上，懶洋洋道：“讓她們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杜全福有些難為的看了眼戚衍，卻被對上了左悅笙似笑非笑的眼眸。

“怎麼？杜公公，本宮還不能使喚使喚你了？”

戚衍微微一笑，“就按照貴妃的來。”

左悅笙彎彎眉眼，沖戚衍燦爛一笑，“杜公公，你好歹是陛下身邊伺候着的人，還是得多幾分眼色行事較好，這選秀呢，畢竟是要挑選跟本宮一起生活好幾年的人不是，可不得讓本宮挑幾個順心意的，不說什麼言行舉止大方，但也不能太差不是，像是前幾日那個惠妃，就是過於小家子氣了。”

“陛下看人的眼光不好，還是臣妾來幫陛下看，保准進宮的妹妹們，一個個的都是大家閨秀，貌若天仙。”

左悅笙這話可是綿里藏針，明裡暗裡擠兌着戚衍，要是依着往常，戚衍早就寒着張臉，冰冷冷的看着她了，然而這會兒戚衍卻毫不在意，甚至好脾氣的哄着她。

“好了，乖，彆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自己看上哪個就挑哪個進宮。”

杜全福聽着那是心驚膽戰，這幾日吧，陛下那是天天去玉瑤殿，皇貴妃娘娘也是天天見，可越這麼著，皇貴妃娘娘卻是越不對味兒，對陛下那是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偏偏陛下還挺樂見其成，甚至還……頗為享受？

杜全福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默默搖搖頭，將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空。

“皇貴妃娘娘讓你們抬起頭來。”

還真別說，當皇帝自然有當皇帝的好處，這一排排的美女欲語含羞的看着她……咳，當然大部分人都是看着她旁邊這位，不過，她倒是覺得挺賞心悅目的。

“在家中可曾讀過什麼書？”左悅笙問道。

步霖柔面帶羞澀，臉頰暈染上一層薄紅，“回皇貴妃娘娘話，奴婢性子貪玩，在家中甚少讀書，只略微看過一些《女戒》。”

“那你可會什麼才藝？”

“回娘娘話，奴婢自小善舞，準備了一段登仙舞。”

頓時左悅笙來了興緻，這登仙舞可是極為難練成的，“來人，傳樂師來。”

站在一旁的季若煙見此微微咬唇，隨即上前兩步道：“皇貴妃娘娘，奴婢自小善古箏，可為步秀女伴奏。”

“皇貴妃娘娘，奴婢善歌，正好步秀女與季秀女彈跳之時，奴婢在一旁錦上貼花。”許如芸也緊跟着上前進言道。

左悅笙點點頭，示意准了。

不虧是古代的名門望族，站着的時候安靜的如同處子，但是一動起來，卻是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萬種。

一雙水袖舞的是如同天女散花般，婀娜多姿，衣決飄飄，那雙含水明眸，如同魅惑眾生的妖姬一般，眼波流轉，含情脈脈，配着許如芸那首吳儂軟語的柔情似水的江南小調，竟意外的合適，兩人配合的是天衣無縫。

然而那個自薦古箏的季如煙，反倒是稍微落後了一些，在兩人的光輝之下掩蓋的黯淡無光，甚至於跟不上兩人的節奏，徹底的成為了拖後腿的那個，在兩人的配合之下，她所彈奏的樂曲如同靡靡之音一般，不堪入耳，像是一根釘子一樣，插在兩人中間，極為突兀。

一曲終了。

季如煙頓時紅了眼眶，她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強忍眼淚着等待最後的結果。

“不錯。”左悅笙微微挑眉，讚歎一聲。隨即沖一旁看戲的戚衍問道：“陛下覺得如何？”

戚衍微微擰眉，隨即道：“貴妃說不錯，那自然是不錯的。”

左悅笙嬌慎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您說什麼呢，臣妾問你話呢。”

戚衍掃了三人一眼，淡淡道：“那就都賜花吧。”

在場三人頓時心中一喜，然而卻見左悅笙微微皺眉，季若煙見此心中一跳，但隨即又暗暗安慰自己，沒事的，陛下都已經發話，陛下是天子自然是金口玉言，豈容一個皇貴妃反駁。

然而左悅笙下一句就打破了她的期望。

“陛下，臣妾說的是步秀女呢，您怎麼一下子三個都賜花了。”

季若煙聽此心中一跳，頓時一驚，然而戚衍下句話卻是讓她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那貴妃覺得步秀女可及得上標準？”

左悅笙喝兩口茶水，掃了底下幾眼，道：“勉強夠上資格，其他兩位秀女卻是沾了步秀女的光。”此話一出，剩下兩人臉色頓時蒼白一片，然而左悅笙卻突然轉了一道彎：“不過臣妾看着季秀女面相倒是挺順心。”

戚衍聽此微微抬手，杜全福極為識相的道：“大理寺卿嫡女步霖柔，蘭州知府庶女季若煙，賜花，驃騎大將軍庶女許如芸，賜香囊！”

對上眼那人怨毒的眼色，左悅笙微微挑眉，只是那神色卻是一閃而過，下一秒卻是顫抖如同篩子一般，她微微抬眼，無聲落淚的模樣自然極為讓人心疼，只不過這一切卻是只入了左悅笙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