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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嫻,我決定了,你留下。”玫果數着碗里的飯粒,末凡把她所有的生活習慣都摸了個透熟,只怕就算留下小嫻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但總得試一試。

“可是明天的晚宴。”小嫻給自己盛了碗粥,這是玫果給她的特別待遇,只要沒有別人在,她就不需要遵守那套主僕禮儀,自然也就和玫果一桌吃飯。她與玫果說是主僕,卻更象姐妹。

玫果給她挾了筷子蒸小排骨,“就算你跟着我回去,我真要溜,你就能看得住我了?”

小嫻兩條柳葉眉擰成了結,“小姐,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嗎?”

“你知道我是不會見那個太子,你跟我回去,等我溜了,你也只有擔心害怕的命,隨時還被我老爹罰,不如留在這兒幫我做點事,既避了難,還幫了我的忙。”到了這個世界,也只有小嫻能如同知已。

小嫻擰緊的眉頭慢慢放鬆,看來也只有如此了。“不過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分寸,別太讓王爺下不了台了。”

“知道了,比我爹還羅嗦。”玫果又給她挾了條涼辦小黃瓜。

飯後,玫果等小丫頭收去碗筷,“小嫻,你去給末凡說一聲,我馬上就來。”

“你又要去哪兒?”小嫻看着仍然穩坐着的玫果,背脊就有些發冷。

“出恭啊,你要不要一起啊?”玫果揚着眉,笑得極為邪惡,有意把“啊”字拉得老長。

小嫻慘叫着,一溜煙的跑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有一天晚上,玫果要她陪着去出恭,結果硬是讓她捂着鼻子在門外站了一個時辰,她對玫果的蹲功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玫果等小嫻出了門,迅速跳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卷了一個小包裹,拋出窗外,伸長脖子,確信沒人看到後,飛快的翻窗爬出,縮着身子避開下人,直奔後門。

出了後門,繞着小路逃竄。她記得師傅曾經跟她說過這地方往西走約兩日的路程,有一個叫秀山的地方,景色優美,又有不少奇葯,如果運氣好,能採到上好的山參,這次出來正好去那地方去撞撞運氣。

找了個草叢,脫下身上的綢緞衣裙,換上一早備下的,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衫,才溜出樹林。

發現已遠離了弈園,頓時一身輕,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拋着手中的小包裹,“解放了!”

然而樂極生悲,她直走到太陽落山,卻發現越走越荒涼,方圓幾十里竟無人居住,如果再尋不到住宿的地方,晚上只有露宿了。

玫果性子雖然野,畢竟還是女孩子家,在這荒山野外露宿,終還是有些害怕。

禍不單行,天空中突然一道霹靂,剎時間烏雲翻滾,斗大的雨點迅速砸落下來。

玫果左顧右盼,卻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得奔到就近的一棵大樹下暫時躲避。

這麼一眨間的功夫,大雨已傾盆而下。

她所在的大樹雖然茂密,不至於直接被大雨淋到,但也不免被流下來的雨水打濕衣衫,髮髻散落,秀髮緊貼在絹秀雪白的小臉上,卻也狼狽不堪,風一吹,更是冷得爍爍發抖。

抱着手臂,縮在樹下,只盼着這場雨早些停下。

“得,得,得,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到了近前,可以看清急奔的俊馬上的藍衣少年也是一身盡濕。他沒因為大雨而有所停留,仍是快馬加鞭的急馳。在路過玫果身邊時,視線落在她臉上,俊目里露出一抹迷惑,但在看向她身上的裝束時,便將視線移回前方,卷塵而去。

剛好幾滴雨淋下,正好滴在玫果臉上,雨水蒙住了她的眼睛,沒能看清馬上少年的模樣。抹去臉上的雨水,隱約覺得這個少年在哪兒見過,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又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大雨終於停下,玫果擰去衣擺上的雨水,看看天色已晚,更是鬱悶。這野外露宿本就不大舒服,再來這麼一場大雨,地面盡濕,想找一處乾燥的地方都困難,早知道會遇上這麼個破天氣,不如回了京城再作逃跑打算。

就在無計可施時,見遠處隱約有一間小屋,屋裡透着燈光。

玫果擰緊的眉頭瞬間舒展,酸痛的雙腳也頓時不那麼痛了,加快步子往小屋急走,現在總算知道了什麼叫一線光明。

到了屋外發現,這是一間象是供打獵的人們暫時夜宿的地方,木屋外的房檐下還綁着一匹通體漆黑的俊馬。屋內透着火光,驅走了這雨後的寒意。

玫果在緊閉的矮木門外問道:“有人嗎?能借宿一晚嗎?”

木門嘩的一聲開了,剛才所見的那個高大的黑衣少年站在門口,他此時卻赤着上身,露出上身強壯的身驅,古銅色的肌膚在火光下閃爍着健康的光芒。他打量了她一眼,便轉回屋內坐到火堆旁,繼續烘烤着打得透濕的衣衫。

屋內再無別人,玫果反而愣在門口了,不知該進還是不進。

雖然她並沒有什麼男女避嫌的觀念,但在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萬一對方心存歹念,就十分危險了。

“進來吧,這往前三十里內沒有地方可以留宿了。”少年聲音渾厚,看向她的星眸里也沒有絲毫雜念,單純而清亮。

玫果見他自顧烘烤衣衫,全沒感到自己赤身裸體在一個女子面前有什麼約束不安,可見是個不鞠小節的人,也安了心,進了屋,順手帶上門,將冷風關在門外。

湊到火邊,讓火能烤乾身上的濕衣。

少年也不再理會她,只顧忙着手中的活,等衣衫烤得七層幹了,才套在身上。從火堆下翻出幾個烤山芋,吹得略涼了,丟了一個在她面前,“吃吧。”

玫果連忙道謝,走了這許久的路,肚子早餓了。

少年對她的道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自行剝着自己手中的山芋,大口的吃起來。

玫果見他與自己共處一屋,卻並不多看自己,舉止也是大大方方,處處透着憨厚,初入門的忐忑不安隨即消失了。抓起面前的山芋,卻被燙得“呀”了一聲,山芋又跌回地上。

少年抬頭看着狼狽的她,“噗”地笑出了聲。視線落在了玫果白嫩得小手上,那麼一雙手且能象他這樣不怕燙。

玫果吹着被燙痛了的手,白了他一眼。

對方明亮的大眼睛裡堆了更多好奇的笑意,一邊吃着自己手中的山芋,一邊看着她,大約是想看她怎麼解決那塊燙人的山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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