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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進了大門,才發現裡面的院落居然小得三幾步就能進對面的房子。

侍兒領着玫果進了屋,裡面點着燈,可以看清是間三間套的居室,進門是間小廳,左手邊是卧室,左手邊是間耳房。

玫果左望右看,都不見有人,滿肚子迷惑,不知讓自己進來是什麼意思,暗暗戒備,可惜手裡沒有點可以防身的事物,更是怨念夜豹拿去了自己的毒針。

搶前一步,緊跟着侍兒,如果他要玩什麼花樣,就緊緊抓住他,要死也拉個墊背的。

侍兒捂着嘴笑了,“還以為郡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

他這一笑,玫果頓時放鬆了不少,“我怎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

“今天聽回來的華二哥說,你都敢剝宮主的衣衫,還把宮主弄下水了。”侍兒偷偷用眼角打量着玫果,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嬌滴滴的一個女子居然敢動慣來嚴肅的宮主。

玫果“砰”地一聲,將頭撞在身邊的柱子上,這事傳出來,臉可真丟大了,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捂着被撞痛了的頭,把背挺直了,“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平安郡主。”反正這臭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如充當一回豪邁俠女,“話說。你把我弄來這兒做什麼,鬼影沒一個。”

她被侍兒這麼一逗,對他反而生出了好感,覺得這小男孩天真直爽得可愛。

“對了,我還差點忘了。”侍兒不知在什麼地方撥弄了下,指着裡間的卧室,“你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不陪你了。”

玫果見他要走。反而有些害怕了,拉住他不放,“別走。”

侍兒抿着嘴笑開了,“放心,我們這兒沒有老虎吃你。”說完轉身出去了。

“哎,哎......”玫果沖他喚了幾聲,不見他回頭。探頭往卧室看了看。

不知什麼時候地面上竟然多了個地道出來。

四周看了看,地確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感覺到有什麼殺氣,才蹭到地道邊,往裡張望。

地道里的台階雕琢得十分整齊,兩邊石壁上都鑲有明珠,發著淡黃的光芒,可以看清整個地道的情境。看出當年修建這地道時花了不少的心思。

玫果在門口徘徊了許久,終抵不過好奇心,硬着頭皮下了台階,沒走出幾步,頭頂地板自動滑過來,蓋住了出口。

心裡頓時害怕了。忙返身查看,折騰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麼開這道暗門。

如今之際,也只能往前走了,懷着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的前行,四下里靜得只聽得見自己地心跳和呼吸聲。

她這次可真體驗了一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滋味。

好在這地道不長,沒走多遠。便又看到往上地台階。

邁上台階。頭頂果然滑開一道門戶。

玫果站在台階上,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沒感到外面有什麼異樣,才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階走出地道,眼前是打理的極好的園林。

雖然是冬季,並沒有繁花綠葉,卻有另一番粗獷的景緻。

玫果一揚秀眉,夜豹還夠神秘的,如果不知道有這麼個地道,哪能找得到他的老窩。

暗門在她身後合攏,看不出一點痕迹。

透過樹林,能看到前方有燭光透出。

不再多想,順着林間小道,朝着光亮處前行。

轉出林間小道,眼前赫然開朗,不遠處是一片荷塘。

玫果地心臟猛然一陣收縮,愣在了原處,視線由荷塘轉向荷塘邊上的那塊假山。

四年多前的記憶如洪水般湧進海腦,是他.....真的是他......

她慢慢走到荷塘邊,手扶着假山,體內的力氣在慢慢被抽干。

閉上眼,令自己翻騰的情緒,盡量恢復平靜。

他既然把自己引到這兒來,那應該是打算與自己相認,除非他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

睜開眼,看向光亮處。

典雅的石亭,蕭肅地背影,雪白的長袍,如墨的長髮......

玫果舔了舔干涉的唇瓣,壓抑着內心的澎湃,定了定神,走向石亭,距那背影兩步之遙才停下,掃了眼旁邊的七弦琴,緊緊盯着他腦後地白色髮帶。

這幾年來,她派人查遍了普虞燕三國也沒有這麼個人,如非這次綁架,哪能想到他竟然是地下王朝的宮主。

如非有人指引又如何能進到這個如此秘密的院落。

怪不得他當初見到她時,對她不知他是什麼身份會如此詫異。

“來了,就坐下吧。”白衣男子轉過身,慵懶的面頰帶着淺笑。

“是你?”玫果看着眼前絕色的容顏,心裡竟划過一抹失望。

“是我。”釋畫望着她,眼裡溫柔似水。

玫果知道自己想問的是四年前是你嗎,但卻不知他‘是我’又是否是指四年前是他?她在看到那荷塘的時候,以為他會是夜豹,不料卻另有其人......

“你以前來過這院子?”他為她斟上一杯熱茶。

手指輕撥,一串優雅的琴聲從指尖流泄,低下頭,唇邊掃過一抹苦涉的笑,他已經不記得她了,“彈一曲嗎?”

釋畫從身後抽出長蕭,看向她的鳳目流光,“我們合奏?”

“也好。”玫果坐到石桌邊,調試了琴弦,微歪着頭睨視着他,輕笑,“彈什麼?”

“隨意。”他地指腹拭過長蕭。

玫果看向那塘枯黃地荷葉,隨着指間的琴音,低聲輕唱,

枯枝枯葉,

已是幾度輪迴,

回首是瀟瀟暮雨,

醉紅塵,

夢隨風逝,

........

釋畫將長蕭放到唇邊,蕭聲環繞着琴聲,在黑夜中盤旋。

暗處一個身影靜望着石亭中地人影,修長的身驅給黑夜襲上了一層蕭傷,輕聲低呤着玫果呤唱的曲子,心裡蔓開陣陣苦涉。

玫果回憶着被拋棄後,半酒半醒中遇到他的點點滴滴,彷彿那些枯黃的荷葉化成了依在石邊飲酒的白色身影。

景仍是過去的景,人是過去的人,情卻不再是過去的情.......

微涼的手指拭上她的眼角,“你哭了。”

玫果微微避開臉,自行拭去臉上的淚,“沒事。”

既然他已經不再記得過去,這情也可以就此了斷了。

站起身,微微一笑,“夜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謝謝你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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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十分鐘後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