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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照在佩衿那襲淡藍色的花色家居外袍上,幻化出淡淡的光華,卻壓不下他自身的光彩,這件外袍還是玫果為他備下的,玫果雖然不知這些夫侍什麼時候會在王府過夜,但都按着他們喜好提前備下了更換衣衫,以備不及之需,這裡也正好派上了用場。

寒宮鈺開出來的條件,佩衿不是不心動,但他答應玫果在先,這三年內,絕不會離開她,他沉默並不是在猶豫,而是他聽出玫果和小嫻藉著丫頭掃落瓣的聲音掩護,縮身在附近偷聽,心裡止不住的歡愉,她的確是在意自己的。

既然她用這機會試探自己,那他也借這機會戲弄她一番,算是以牙還牙,彼此取樂。

隨着他的沉默,暗處的玫果不安的舉動也就越加的明顯,他暗自偷笑,直到覺得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她要跳出來了,才抬起頭,故作為難的道:“二公主開出的條件,的確很合佩衿的心意,不過佩衿不能答應。”

寒宮鈺見他沉默了這麼久,按常理是該答應的,沒想得到的居然是拒絕,也有些懵了,“為什麼?”

佩衿背了手,慢慢轉過身面.對於她,“我是長公主的夫侍,而不是她的侍兒,我要離開,就得要她的一封休書,如果我拿了那封休書,以後要我用何面目立於人前?”

寒宮鈺奇怪的看着他,“你以前從.來不在意這個名份,為所欲為,為何現在......你在虞國已是候爺,你根本無需這個名份便可以立足於眾權貴之間,沒了這份顧慮,只怕更受人推捧。”

佩衿笑了笑,“或許二公主說的.在理,但佩衿現在覺得現在的身份更為逍遙自在。”

“受人冷落也會逍遙自在?”寒宮鈺相信剛才玫果對.他的親昵絕對是作出來給她看的。

“佩衿並沒受任何人冷落,二公主誤會了,以後二公.主不必再為佩衿之事費心操勞。如果再無他事,佩衿就此告辭。”佩衿微一弓身,行了禮便要離開。

寒宮鈺見他神色間對她全無留戀之意,心下凄.涼,上前拉住他,“你對我當真沒有一點情義?”

佩衿輕抖衣袖,.拂去拉住他手臂的手,“二公主不會不知,佩衿眼裡只有交易,沒有情義。”

“對玫果也是如此?”寒宮鈺自然知道他自是如此,但總存着些僥倖,但聽他這麼赤luo裸的說出來,仍是惱怒不已。

“她是我的夫人。”佩衿雖然從來就擅長掩飾心裡想法,無論心裡怎麼回事想,臉上絕不會有所表露,這時卻不經意間,眼裡閃過一抹溫柔。

躲在暗處的玫果聽到這裡,一顆懸起的心,才算落下,他不會跟寒宮鈺走,但聽來聽去,他不走的理由都只是因為是她的夫郎,雖然這是事實,但玫果總覺得不滿足,僅是因為名份才留在她身邊?納悶的折磨着身邊的樹葉。

小嫻難得見她有這樣憋氣的時候,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又不敢出聲驚動了那邊談話的二人,只得死勁捂着嘴,越捂,身子抖得越厲害。

玫果心裡更是不爽快,罵了不知多少遍,這個沒良心的丫頭,落井下石,但任她怎麼一個白眼一個白眼的丟過去,小嫻卻笑得更張狂。

到得後來她終於急了,瞪起了杏眼,小嫻才勉強儘力忍着,可是又哪裡忍得住,只不過轉過身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笑臉動了,可是亂抖的身子是顧不上了。

玫果還指望把接着偷聽,自不敢發作發出聲音,也只得由着她笑個夠了。

寒宮鈺對玫果更是妒忌的發狂,憑什麼她只不過是用一個名份就將他牢牢套住,而這偏偏是她的硬傷,硬是她給不了佩衿的,起碼現在給不了,“你難道只在意名份,命都不要了嗎?”

玫果聽到這兒,徒然一驚,顧不得理小嫻,豎起了耳朵。

佩衿卻明她所指何事,心下冷哼,恨意更盛,表面卻裝作不知,“不明二公主的意思。”

寒宮鈺終於失了耐性,沉下臉,“以我所知,你這一年來不曾與任何女人同過房,難道你就不怕身上的蠱毒發作?”這一年來,每到節氣變幻之時,她都會派人相邀,當然每次都是討了個閉門羹,她不服這口氣,只道他有新歡,暗中派人跟蹤,結果並無任何女子行歡,這讓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佩衿垂眸低笑,“佩衿是有夫人的人,這是我和夫人私下之事,不勞二公主操心了。”

“玫果?”寒宮鈺象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你騙誰?你與她根本......”

佩衿也不答,轉身便走。

寒宮鈺想到他剛才眼裡閃過的溫柔,臉色一寒,突然欺身上前,去抓佩衿的手腕。

按佩衿的輕功,可以輕易避開,但他略一猶豫,卻沒避,任她握住。

寒宮鈺極快的翻過他的手腕,掀開他蓋過手背的闊袖,向他瑩白如玉的手腕上看去,一看之下,臉色大變,“你與她居然......”

佩衿笑呤呤的收回手,仍用衣袖蓋了手腕,“佩衿不陪了。”轉身轉過花蘺走向玫果藏身之處。

寒宮鈺呆若木雞,只覺得頭皮陣陣的麻,她不信,卻不能不信,他身上有血咒,她身為寒宮雪的女兒,自不會不知,玫果所有夫侍都種下血咒,但他們身上的血咒,血咒只有在與人行歡時才會顯露的,但歡好之後,仍自動消失,只有與玫果行過房事後,才會聚成一點血紅出現在手腕處不會消失,而如今他手腕上確確實實的有一點血紅,鮮艷欲滴。

剎時間,她只覺得心焚如火,嫉妒得全身象是要被燃盡一般,然她此時無可奈何,正如玫果所說,去留由着佩衿,如今他不肯走,她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既然受寵於玫果,又如何會走,玫果雖然在普國現在處於弱勢,但玫果卻是太子妃,憑着這名號,也無人敢輕易動她。

拋開這個太子妃的名號,只要她願意回到虞國,任是穩穩噹噹的長公主,而自己現在地位離這一步尚遠,佩衿是個重利之人,如何肯跟她走?

壓下滿腹怒氣,暗暗發誓,他今天給她的羞辱,日後定加倍討還回來,如果有朝一日他落在自己手中,定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玫果聽到二人有相爭拉扯之聲,不知寒宮鈺對他要做什麼,心裡一急顧不得自己躲着藏着的,就奔出藏身之處,剛跑出幾步,卻見佩衿轉過花蘺向她走來,才想起自己這樣偷聽人家談話實在是有失了氣度,頓時窘迫不安,忙轉了身,裝模作樣的扮着出來賞花,一時間忘了這冬天,哪有多少花可賞?就是園中的梅花也不在這一處,對小嫻道:“小嫻,這邊沒什麼花可看,我們過那邊逛逛。”

寒冬的傍晚,風很冷。

佩衿見她沒加風袍便出來了,可見當時是何等急情,解下自己所穿外袍,追上兩步,給她披在肩上,柔聲道:“怎麼不加件衣衫再出來。”

玫果知他不走,雖然剛才滿腹怨念,但終是滿心歡喜,現在又見他如此,感激的沖他笑了笑,也不拒絕,將手臂穿進袖中,衣衫長大,頓時蓋了她的手,提了提拖地的袍角。

佩衿笑了笑,為她束起腰間織帶,衣衫才不至於拖到地上,雖然不合身,但鬆鬆垮垮卻別有一番風味。

順手攬了她的腰,回走。

這是她的後院,到不怕有外人撞見二人親蜜而有難為情。

小嫻跟在身後,撅了小嘴,這二人親親我我,倒當她透明了。

寒宮鈺轉出花蘺,正好見佩衿擁着玫果,眼裡噴出嫉火。

玫果感到身後赤辣辣的不友善的眼光,停下來,轉過身,揚眉看向見她轉身,慌亂間要掩去,卻沒未曾完全掩住的敵意神情,將佩衿自然從她腰間放下的手,握住,佩衿手掌反握,與她五指相扣。

“既然他不肯隨皇妹去,我也不能勉強於他,辜負了皇妹的厚愛了。”

寒宮鈺緊盯着掩在袖中相連的手,恨得牙痒痒,也不甘示弱,“他的胃口向來不小,只怕皇姐難以長久將他留在身邊。”

玫果不明佩衿為什麼要讓她誤認為他是貪圖她的地位權利,但既然他這做,想來也有他的道理,也就順着佩衿之意,“在皇妹上位之前,起碼他不會有所改變。”

寒宮鈺冷哼一聲,一拂曉闊袖,“那皇姐可以多用些心思保住你的位置才是。”

玫果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謝謝皇妹提醒,倒是讓你白費了些心思了,我心裡過意不去,我這就讓人去備些宵夜,不如我們一起玩玩再走?”

寒宮鈺雙眸一亮,難道玫果嘗到了甜頭,也知道尋歡了?但對她的終是不敢輕信,“不知皇姐有什麼好節目?”

玫果想了想,“我這兒現在有三個夫郎在府中,剛好你也帶了三個侍兒過來,這人數上正合適不過,倒有個好玩的玩法,只是不知皇妹玩是不玩?”

寒宮鈺更是心花怒放,看來是想對了,“有皇姐盛情相邀,我且能相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