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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做?”玫果撇開心裡的那股涼意,如果剛才所見的都是他一個人做,也的確太過辛苦,分攤些給別人,也可以減輕他的工作量,讓他輕鬆些。

但又總覺得這樣的話,那股陰影就更加的濃密。

末凡將視線從她身上離開,慢慢渡到書案後坐下,“二國宮廷間來往的物品均是郡主的份內事,但雙方喜愛厭惡之物,都不相同,還有不同的時候,所要選送的東西也不相同,某些日子,有的東西送得,有的東西就送不得。

相互送派間就難免有所不如意。郡主要維持兩國間的和平相處,這些細節也不可忽視。或許小小的一件玩意,也會引起不必要的不滿,這樣的不滿積少成多,就變成了大不滿,就難免產生摩擦。

所以每次來往物品一定驗收,不合對方心思的便要私下更換。

換出來的東西倒也不必退回,存放起來,這日後不時就能派上用場了,但東西繁雜,雖然有人管理記錄,但日子長了,也難免有所遺忘,尋找起來也是極為不便,費時費力,再說這些東西到這兒停留的時間也不易過長,所以也就要一個非常好記憶力的人來打典。

佩衿勉強也算得上過目不.忘,而且對虞國女皇的喜好,極為熟悉,只不過在普國還需要花些心思了,不過離洛到時常與普國皇家打交道,幫上一把,正好可以補上這個空缺。

所以這物品進出之事,到是可以.放手給他們去做的,雖然暫時間上手不易,但以他們的聰慧,也要不了多久便能應付自如。”

玫果這些年來一直做着甩手.郡主外加虞國長公主,全然沒意識到她的責任居然是維持二國間的和平,現在聽了他這話,才知道,原來她居然還有份內的工作,只不過這些工作平時被他做了罷了。

不過她自己可沒有那過目不忘的本事,今天放的.東西,明天就可能不記得在哪兒了,所以這份工作,自己還是不去費神的好。

雖然為了自己輕鬆,丟給別人去做,有些無良,但總.強過到時弄出一堆的大洞小洞,補也補不上。

這麼多事,這許多年來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也的.確太過欺負人了。

如果佩衿他們.能做,幫他分擔些也好,懵懵的點了點頭,“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至於賬目,這院中也沒什麼見不得光的,不過總賬要個信得過的人盯着,你可以讓佩衿一併管了。”他想了想,又把其他的事務和一些要注意的事項一併交待了。

玫果聽到後來,反而什麼也沒聽進去了,心裡就有一種想法,現在這情景象是一個人要離開前所做的交接工作。

想到‘離開’二字,心裡頓時開始發慌,雖然彼此表明了態度,各走各的路,但他在這院子里,即使是不來往,她也還有個想頭,不時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望,雖然免不了傷感,但總不至於象現在這樣,心裡象空了一塊。

他沒走尚且如此,那如果離開了呢?她不敢想......

直到他說完許久,見她一直發愣,喚了兩聲,她才醒過神,“那你自己做什麼?”

末凡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這些事平時做起來也沒覺得有多費神,但總是事務纏身,離開多些日子都不成,這樣完全放手出去了,到是逍遙自在了,笑了笑,“自然是什麼也不用再做。”

“什麼也不做?”玫果聽他交待工作,就感覺到他把手上所有的事全交出來了,並沒留下什麼,但仍希望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他就不會離開。

“對,要做的也就那些,分給他們了,我也無事可做了。”以前他就想過交些事務出去,只是佩衿光憑自己之力,暫時來說無法應付普國的事物,而離洛與玫果離心,與子陽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一直以來,他有這心,卻沒辦法交得出去。

直到方才,離洛表明心態,誓死留在院中,才真正或以無所顧慮的交付給他們。

終有一日他要離開,他一離開,這兒所有一切將與他再無絲毫關係,本來不用管他們能不能處得好兩國的關係,但他卻不願在他離開後,弈園捲入那些繁亂的糾紛,哪怕一點小事,被人抓住把柄,首先受到牽連的便是弈園的當家—玫果。

他到底是為了他生活了十餘年的弈園,還是為了玫果,只怕是為了後者。明知不該對她有此心思,但終是避不開,也忍不下。

“無事可做?那你不是純粹當米蟲了?這可不行。”玫果轉過身,一揮手,雙臂撐在書案上,俯視着眼前這如山秀之黛的儒雅男子。

燭火隨着她揚起的衣袖閃爍跳躍起。

並不想他累,但是直覺他什麼事也不做,就意味着會離開弈園,雖然他在這院中就如繭中山蛾,衝出這繭,他就會異變出耀眼的光芒,但光芒之後就意味着分別。

或許這是他們二人最好的結局,不過她光想想,心就痛得扭成了一團。

末凡笑看着她,“米蟲?光吃不做叫米蟲?”揣摩着她不時暴出來的奇怪詞語。

“對。”玫果不耐煩的皺皺眉,怎麼也揮不去包覆著她的心煩意亂。

“我好歹也做這許多年的事,現在起做一些日子的米蟲,想來也不為過,難道這弈園還養不起我這麼一隻米蟲嗎?”

只是做一些日子嗎?在這一瞬間,玫果已經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已經遠到她不能觸及,而且越來越遠,“你何時離開?”

他仍然淺笑,溫言,“你想我離開?”雖然走是早晚的事,但這‘離開’二字從她嘴中說出,卻如一把利劍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臟。

玫果深吸了口氣,“不是。”她問,並不是想他離開,而是想知道他離開的時間,既然留不了,也就希望能有個心理準備,不想到時他突然離去,她將不知如何面對。

“這院子你打理了這許多年,他們就算接下手,一時之間也不可能熟悉,你這麼甩手走了,那且不是要亂套?”她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多留他一些日子,這個辦法雖然很爛,但一時間也只想得到這點。

“原來擔心的只是這個弈園。”末凡側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