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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還沒動,玫果已看出他的打算。欺上兩步,靠近他,小手搭上他胸脯,媚笑着軟聲軟言的道:“要不我讓他們停上一停,我們到旁邊林子,也纏綿一回,如果你比得過他,我就此罷手,可好?”

話落,不忘輕眨一隻眼,放了個電波。

離洛的紅臉瞬間變成豬肝色,喉嚨哽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突然拂開她的手,“你是個魔鬼......”

玫果只是笑着又貼近他,“如何,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離洛抖了一身的雞皮,隨着她一步步逼近而一步步後退,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玫果突然作勢往前一撲。

離洛嚇得轉身逃開,迎面撞上趕來的冥紅,“快阻止那小妖精。”

冥紅奔到墳前。緊盯向玫果,臉上一片鐵青,“你當真要這麼做?”

玫果也不回頭看冥紅,只看着掘開的墳,眼眸里溫柔得如一汪春水,“對,哪怕是遭天譴,我也會這麼做。”

回身對家僕道:“開棺。”臉上哪裡還有戲謔,一臉的慎重,回到憶被掘開的墳前,眼一眨不眨的緊盯着那具滿是泥土的棺蓋。

事情到了這一步,冥紅也知道她這麼做必然有因,沉了臉,不再出聲,冷眼看着。

離洛跳開後,見玫果不追,折了回來,又不敢離玫果太近,站在與墳不遠的一棵樹下,見冥紅也不再勸,有些着急,就在這時聽棺蓋‘咔’的一聲,忙看了過去。

隨着棺木慢慢啟開,玫果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掌心一片汗濕。

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臉卻白得可怕。

棺蓋被抬起移開,玫果長呼出口氣。慢慢閉上了眼。

冥紅和離洛看着棺材裡那堆香料,驚大了眼。

離洛諾諾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那日明明親眼看着佩衿下的葬,沒有誰膽子大到敢在弈園盜墓,就算有人敢盜,平白盜個屍體做什麼?

再說這棺木封的好好的,墳堆也沒洞沒坑,根本沒有被盜過的痕迹。

如果硬要說盜墓掘墳的人,卻是眼前這位玫果。

冥紅伸手扯過雙目緊閉,深吸着氣,試圖平穩自己氣息的玫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玫果睜開眼,“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拍開他的手,奪了一個家僕手中鐵鏟,轉身就走。

冥紅和離洛交換了個眼色,追了過去。

回到玫果寢室,正要隨她進屋。

玫果雙手握了門板,猛的一合。

門‘砰’的一聲關攏,冥紅和離洛捂着被撞得酸痛的鼻子,好不鬱悶。

玫果丟下一句,“誰也不許進來。”提了鐵鏟,寒着臉奔進裡間。跳上大床,挽了袖子,掄起鐵鏟狠狠的朝銅鏡砸了過去,罵罵咧咧的道:“該死的夙梓,給我出來。”

銅鏡‘哐’地一聲發出巨響,震得耳膜隱隱作痛。

玫果使着全身的力氣,掄着鐵鏟在那面銅鏡上連砸了五六下,光亮平整的鏡面上出現了五六處凹痕。

“該死的出來。”玫果一下一下掄着鐵鏟,沒幾下,手臂便酸軟不堪,落在銅鏡上的力道越來越小。

到了後來,實在沒了力氣,將鐵鏟支在大床上,喘着粗氣,“夙梓,你不出來,是嗎?好,我去叫人來拆了這面鏡子。”

從頭到尾,她只見過夙梓幾次,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尋到他。

如果他是龍珠的話,就和那惡魔有關,而這面銅鏡是為了防惡魔,但是否能與他有關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是試試罷了。

轉身跳下床,隨手擲掉手中鐵鏟。

“果兒......別去......”

身後傳來佩衿虛弱的聲音。

玫果生生收回邁出的腳,僵着身子慢慢轉身,望向床上立的白色身影。

白髮白衣無風自動,一張妖媚的臉白無血色,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在原地呆看了他片刻,突然飛撲向床上身影。

她來得突然,力道又大,竟將他撲倒在床上。

又是一怔,居然可以抱住,只是他的身子極冷。

玫果顧不得多想,撐起上半身,飛快的去剝他胸前衣襟。

那人只是安靜用手肘撐床,半依着身子,任她胡來。

一條條橫七豎八的刀疤出現在玫果眼前,再也沒有了懷疑,手指輕撫着那一道道已結了疤的刀痕,鼻子一酸,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佩衿啊......”

佩衿微微一笑,將她輕輕攬住,胸脯與她的身體一觸之時,痛得身子一抽,忍着痛,仍是將她攬緊,“沒想到還能看見你。”將臉埋進她的秀髮,眼眶也慢慢濕潤。

玫果緊摟着他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陣,才慢慢止住。想起他胸脯上有傷,忙坐直身,離了他的懷抱,抓了把他的如絲般的銀白長發,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佩衿還是夙梓?”這副造型,不用問,也知道是夙梓,但這聲音與佩衿一模一樣,而且那胸脯上的刀傷,她可是一刀刀的記下的,沒漏下一刀......

床上的人深深凝視着她。“我非人也非鬼......是佩衿也是夙梓......”

玫果心裡又是一緊,忙死死拽緊他的手臂,怕一放手,他便又在消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佩衿微垂下眼眸,“我就是龍珠,果兒已經猜到了......夙梓是我的真身,佩衿是我這一世的身份,我每一世會隨着你生,隨着你死,不管用什麼身份,都會用本身的樣子守着你,因為你是我的主人......”

玫果一抹眼淚,吸了吸鼻子,“我不是你的主人,是你的妻子......”

佩衿鼻尖又是微微一紅,握了她的手,“你居然用瞳瞳的魂續我的命......”

玫果心裡也有些苦澀,“這不是沒辦法嗎?不過能讓你回來,瞳瞳以後長大了,一定能理解的。”

他的手冷得可怕,玫果不禁擔憂,摸着他的身體,卻又實實在在的能摸到,“那你現在到底是活着還是死的?”

“自然是活着。”他目光游離,有些心虛。

果然下一刻玫果豎起了眉毛,臉拉了下來,抽回手,“你既然活着,為什麼不來見我?”這些日子害她不知有多傷心。

佩衿陪着笑,重新握了她的手,掃了眼自己一頭輕揚着的銀白長發,“我怕這模樣嚇到你,想等元氣恢復些了,出去晒晒太陽,變回以前的樣子再見你。”停了停才又道:“我元氣大傷,暫時不能離開這面銅鏡。”

玫果的心猛的一跳。望向被她砸得凹凸不平的銅鏡,神色慌亂,掙着要下床,“我去找人修補鏡子。”

佩衿笑着將她拉了回來,“不防,以後再修不遲。讓我好好看看你......”

冰冷的手指撫過她削瘦的面頰,“這些天苦了你。”

玫果反手抱住他,又落下淚,“你回來便好,那些都不算什麼。”他身上實在太冷,拉了絲被將兩人一起裹了,抱着他躺下,將頭靠進他肩窩,心安了,輕撫着他胸脯上的傷,坐了起來,“我高興過頭了,竟忘了給你治傷。”

佩衿‘噗’的一聲笑,將她拉回,攬進懷裡,雖然她的身子抵得胸口痛進骨骼,但心裡卻是暖洋洋一片,“它會自己慢慢好的。”

玫果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哄騙自己,才安份下來,把玩着他的長髮,“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與人類終是不同,天生銀髮,經過日晒便會變成藍黑之色,藍黑之色太過顯眼,所以我才剪成短髮,不過只要拿上幾日不見日光,又自轉白,而且長得極快,幾日便能有這般長。”佩衿皺了皺頭,顯然對這頭銀髮十分頭痛。

玫果笑了笑,原來如此,拈了他一束頭髮在手中絞着,“這樣也很漂亮,卻不知會不會無限長長。”

“這到是不會,過了腰間便不會再長。”人類到老才會有白髮,所以佩衿極不喜歡自己一頭白髮,有些遲疑的問,“這樣......你不認為我會很老?”

玫果切了一聲,“虧你還是去過二十一世紀的人,那兒還專門有人將黑髮染成一頭銀白長發,不知多酷,多美......”想到被他從二十一世紀揪了回來,皺了皺眉頭。

佩衿雙眸一亮,“你當真不認為丑?”

玫果故意離他遠些,認真的將他審視了一番,“你長發比以前更好看呢,以後也不要再剪短了。”

佩衿唇角一勾,眼裡浸上喜色,“好。”

玫果心裡卻是又喜又憂,喜又再與他重逢,憂他這一身冰冷刺骨,實在不象活人,“佩衿啊......”

“嗯?”他聞着她的發香恍如夢境。

“你......”玫果近距離看着他濃密的長睫,欲言又止。

“怎麼?”他低了頭,將她眼裡的猶豫,憂慮盡收眼底。

“你......還能象以前一樣生活嗎?”如果他以後只能活在這鏡子邊上,雖然強過死去,但這樣的生活也將十分乏味,她希望他好好的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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