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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起來,只想再被窩裡昏昏欲睡,反正關於這件事,她該做的努力已經做了,既然人家要娶,難不成她還能拿出1世紀的一夫一妻制去壓制周瑜嗎?

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就算了,相比那些煩心的事情,還是睡覺重要。

反正那程欣蘭的手段充其量也就這麼點,她日後要是敢要自己的命,那就放馬過來,好歹也是看了這麼多宮斗劇的人,她橋婉兒會怕區區一個青銅段位的姐嗎?

“煩人,我剛完婚,還沒蜜月,你這個碧池就來搗亂,呀呀呀,等我扎個人,扎你扎你扎你!”

被窩裡的橋婉兒半夢半醒之間,越想越氣,竟在那自言自語。

程府,大鬧了一場的程欣蘭已經被送回房間了,她在正廳里哭到暈倒,嚇得她爹娘和兩個哥哥立馬就派人把她扶了回來。

一回到房間,程欣蘭立馬自己站好,把身邊丫鬟的手甩了開來,那張淚痕連連的臉立馬就笑了出來。

“姐,您沒事啊。”

如意見狀,瞪圓了眼珠。

程欣蘭緩緩回頭,盯着如意,狡黠一笑,問道:“怎麼,聽你這語氣,好像很希望我有事似的。”

“姐,如意不敢。”如意聽了這話,嚇壞了,臉都綠了,連忙屈身解釋。

“好了,我知道你不敢,我不過一句話,你就嚇成這樣,日後我嫁過去了,你還怎麼幫我辦事啊?”

程欣蘭坐到梳妝鏡面前,整理方才大鬧時亂了的髮髻和釵環,嘴裡悠悠地教如意一些“做人”的道理。

如意從就跟着程欣蘭,程欣蘭的脾性她最了解,此時她只需要好好的低頭應“是,我知道了,謝謝姐教誨”就行了。

正廳里,程德正背着手不停地踱步。張氏吩咐人準備好了午膳,幾人都沒有胃口。

“老爺,要不,你再去一趟將軍府,好好說道說道。

今日之事,說不定只是那橋婉兒做了場戲給你看,故意把你給嚇回來的。那周瑜沒有明着和你說絕對不行,那就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就不信了,我們家這女兒,論樣貌,論才學,哪樣不如那個橋婉兒,等她嫁過去了,周瑜這明眼人,誰好誰差,他定能看清的。”

親娘大概就是如此,對自己女兒的魅力還真是迷之自信。

不過張氏在細細問了幾遍當時的情況之後,竟也想到了今日發生的事大概就是一場戲,怎麼會這麼巧,什麼時候都不服毒,偏偏在她家老爺在那的時候服……

“夫人,你當真這樣以為?我如今拿她也沒辦法了。你做決定吧。”

程德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聽張氏那樣一說,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便不想再和他女兒這樣鬧下去了。

女大當嫁,嫁給誰不是嫁,既然周瑜是個正人君子,那就隨了她吧。

不隨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和自己女兒比賽坐地哭鬧?還是撞牆?

“就這樣吧。這女兒的脾氣,都是你給寵的。日後她過什麼日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張氏夾了塊五花肉,心想着,誰是刀俎,誰是魚肉,這都還說不定呢……

一會兒,她一定要去找到女兒和她好好說說“做人”的道理……

程煜程胥兩兄弟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張氏的眼神,他們就算沒有全然讀懂,也有個一知半解的。

自家妹妹從便受不得委屈,嫁到人家家裡去,自然也受不得,都說會哭的娃娃有奶吃,他們唯有希望自己的妹妹是那有奶吃的會哭的娃娃。

既然如此,程德決定再去一趟將軍府。

這一次,一定開誠步公。

他們若是再扭扭捏捏,就太不給人留情面了。

不但送糧食,還送女兒,這樣的誠意周瑜若是真拒絕了,這外面的人不知會怎麼罵他呢。

程欣蘭派來偷聽的丫鬟聽了他們的決定後,立馬趕回了程欣蘭屋子裡,將一切與她說清楚。

“哼,我就知道,我程欣蘭想要的,一定能得到,我爹我娘這般疼我,他們怎麼可能真的不讓我嫁給周瑜。”

程欣蘭是真的開心,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一塊糕點,整個塞進嘴裡,一邊吃着,提起裙邊,轉了幾個圈。

她似乎已經能想象得到她嫁給周瑜以後的日子了。

每天都可以看到那張俊美的臉,每天都可以聽到他溫潤的嗓音,每天都可以……

反正,程欣蘭想得還是挺美的。

人還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就實現了呢,可若夢想這麼容易實現,也就不會稱之為夢想了。

但程欣蘭不知道這一點,她只知道,她的爹會去告訴周瑜,若他不娶她,就別想得到糧草。

她現在要做的,是躺在床上,假裝抑鬱成疾,只有這樣的程欣蘭,才能激發他們的保護欲,為了程欣蘭,他們不管多難,都會一試。

從便如此,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如此。

她甚至天真的以為,日後嫁給了周瑜,她程欣蘭也有手段讓周瑜也這般待她。

都是躺在床上,一個假裝抑鬱成疾,一個抑鬱剛好卻突然又陷入悲傷中。

程欣蘭偷笑着入了眠。

橋婉兒卻因為周瑜一直沒進屋子裡來,躲在被窩裡生悶氣。

居然還不進來,那就再給他一刻鐘……

一刻鐘之後……依然沒人進來……

又一個一刻鐘之後,門開了。

橋婉兒已經做好了鬱悶至極又冷漠的表情。

可來的人不是周瑜,是七月。

“夫人,該起來了。你這一覺都要睡到用晚膳了。”七月試探性地問了問,想知道橋婉兒究竟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

“我不是說了,不要來吵我嗎?誰都不可以!”

橋婉兒本就一肚子火,發現來的人不是周瑜,更火了。

“夫人,將軍用了午膳之後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七月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橋婉兒,別等了,周瑜不在外邊,他是不會來吵她的。

“他出去與我何干!不用說給我聽!走走走!快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居然在她生氣的時候出門!

哼!這是原則問題!周瑜這叫不尊重她,不疼惜她!

不,這不是橋婉兒要的婚姻!她想要的,是他時時刻刻緊張着她,是他一定不會為了別的事把她晾在一邊!

如今這算什麼。

橋婉兒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又直挺挺地往下躺,然後又坐起來……

如此來來回回好幾次,七月看着都覺得疼……

“夫人,你若是不開心。我便帶你去一個地方,以前你不開心的時候,經常拉着我去那兒。不知你還記得不?”

“不記得了!”橋婉兒沒好氣地答道。

“夫人,你讓我為你梳妝打扮可好?隨後,我便帶你去那兒。”

橋婉兒想了想,同意了。

也對,心情不好的時候,應該轉移自己的關注點,而不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悶着,如此,會越來越氣的。

半個時辰之後,橋婉兒發現,七月居然把她領到一個茶樓,那兒有個說書先生,正手搖扇子,站在那兒說著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故事……

她以前居然喜歡聽書?

巧了,橋婉兒在1世紀,也喜歡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