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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走得很快,船夫也是自己人,自然知道此刻是在逃跑,必須用最快的時間到河對岸去。

橋婉兒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周瑜的表情,油燈發出的光芒還是太暗了些,即使她想看也看不清周瑜此時是什麼樣子。

橋婉兒的一個無心之舉,被周瑜看了,他卻浮想聯翩。

難道她已經有些在意溫雲舒了?畢竟他長得一副人模人樣的,周瑜不想承認,可溫雲舒的確一派溫潤如玉的樣子,斯斯文文,極其容易使得姑娘家對他看上眼。

周瑜不甘心,又伸手去抓握住橋婉兒的手,且力度比方才還大些。他刻意多用了些力,這樣橋婉兒才不會那麼容易將她的手抽走。

哎呀呀。至於嗎,不過乘個船的時間,周瑜就這麼想黏着她?橋婉兒心裡喜滋滋地偷着樂了好一會兒。

不過,她還是用了些力將手抽走了。

“人家溫老闆在呢,多不好意思啊。”

橋婉兒湊到周瑜耳邊,用細微的聲音說道,她的語氣里的確一片坦然,可周瑜此時已經帶起了有色眼鏡,他怎麼聽都覺得不舒服。

溫雲舒此刻正靠在船艙上,閉目養神。閉目養神是橋婉兒覺得他正在做的事情,其實溫雲舒不過是不想看眼前這兩人。

儘管船艙內一片昏暗,溫雲舒還是能想象得到周瑜的表情。他肯定一副嘚瑟的神情。

“對了!溫老闆?”橋婉兒湊近了溫雲舒,小心翼翼得喊道,溫雲舒沒反應,橋婉兒便接着喊,“溫老闆!”

做戲要做全套,溫雲舒假裝睡意蒙蒙的抬起頭,睜開眼睛看着橋婉兒,問道:“何事?”

“你還沒說,你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好端端的,你一個茶樓老闆,怎麼會來到潯陽,又怎麼會和我家將軍一起來救我呢?”

橋婉兒滿頭問號,其實她方才就想問,可因為想着周瑜,一下子就忘記了。

溫雲舒自然是知道橋婉兒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方才他好幾次都想說了,但橋婉兒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是時時刻刻都在擔心着周瑜。

所以溫雲舒便很知趣地什麼都不說了。

現在,既然她問了,那他只好如實道來了。

“我師父,也就是你的義父,他命我在皖城暗中保護你,不能讓你出一絲差錯。可我……”

溫雲舒還沒講完,橋婉兒就急着打斷他了。

“等等,你說什麼。你說我的義父是你的師父?鶴醫仙?義父竟是你師父?”

橋婉兒像發現了新世界一般新奇地盯着溫雲舒,周瑜很想將她的視線強行扯回來,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了。

“是的。我從小就沒了爹娘,是師父將我養大。所以,在我心中,他是師父,也是我的父親。”

溫雲舒說父親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地將音咬的重了些。目光假裝無意地看了眼周瑜。

切……不要以為拿這層關係來壓他,他周瑜便會害怕。臭狐狸,不就是想告訴他,他溫雲舒對橋婉兒好可是有正當理由和借口的哦。

周瑜嘴角扯了一下,說道:“是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婉兒,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喚溫老闆一聲兄長呢。”

周瑜這一招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想提醒溫雲舒,兄長就該有兄長的樣子,不能越了界才好。

“啊……”橋婉兒張大了嘴巴,繼續說道,“原來如此……那兄長是如何知道我……偷偷跑出來了呢……”

“我自有法子。”溫雲舒似乎不想再答話了,便又眯着眼睛靠了過去。

他總不能把自己冒充琴師的事情說了出去吧。那件事,就讓它塵封在過去。永遠都不要被提起了。

“兄長別睡,別睡別睡嘛。我還有好多問題問你呢。”

橋婉兒好不容易全身心放鬆了,面對這種身上裝滿八卦的人,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周瑜一臉黑線。這麼快就能衝著他撒嬌了?看來他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兄長這層關係。橋婉兒只在他面前撒過嬌,如今卻在另一個男人面前也這般模樣。

太過分了!周瑜心中暗想。可他偏偏不能說出來!

“好啦。溫老闆還要休息呢。婉兒聽話,我們不問了。”

周瑜一口一個溫老闆,語氣里儘是生疏,似乎他就想着要將他們和溫雲舒撇開關係。

溫雲舒突然就覺得不樂意了。

他瞬間坐直了身子,扭了扭頭,衝著橋婉兒露出那人獸無害的笑容,說道:“妹妹只管問,只要兄長知道的,都告訴你。”

這一句妹妹說出口,周瑜真的想吐出一口老血。

溫雲舒雲淡風輕地望着周瑜,那副神情,似乎在說,寵溺什麼的,兄長也是很擅長的哦。

“還有,不必叫我溫老闆。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必客氣。喊我雲舒兄便好。”

溫雲舒依然是一副溫煦的模樣,衝著周瑜繼續說道。

“雲舒兄說得是。”

周瑜見橋婉兒那副興奮的樣子。想必她是真的有很想知道的事情要問他。罷了,就讓她問吧,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信溫雲舒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你見過你師娘嗎?”橋婉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雲舒沒想到橋婉兒一來就會問起師娘,他也許久沒有回憶師娘的樣子了,如今橋婉兒一問,他還真有些想念師娘了。

溫雲舒突然陷入沉思,這讓橋婉兒有些慌亂。難道,她不該問這個嗎?問起他師娘,他如果知道那些事,應該會很難過吧……

橋婉兒壓低了嗓子,湊到溫雲舒面前,不好意思道:“兄長別見怪。婉兒不是故意的。若是兄長不願說,不說便是了。”

“沒,沒有不願說。只是妹妹突然問起師娘,我一時有些晃了神。師娘走了這麼久了,可她那溫婉的面容,一直留在我心間。可憐師父……唉,不提也罷。”

溫雲舒想起師娘去世那些日子。師父就跟失了魂魄的人一般,絕食斷水,任憑誰去勸說,都無用。

要不是師娘臨終前留下一封信,那信里,師娘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師父好好活下去。師父可能就那樣隨師娘去了。

那時候溫雲舒還小,並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情,可他知道師娘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也知道師父因為師娘的死,整個人一夜之間白了頭……

所以,如今鶴醫仙那一頭銀髮是從那時候就開始有的。

這些事,若是橋婉兒想聽,溫雲舒以後一定會找機會講給她聽。

今晚,還不是時候……周瑜的目光,一直像一根寒冰刺着溫雲舒。溫雲舒覺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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