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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什麼為什麼?雷妖哥哥當然是幫你檢查身體咯,不開心嗎?”

“啪!”方小棠猛然打落了他的祿山之爪,胸前的四葉草吊墜輕輕搖曳,那是母親遺留的唯一念想。

雪白的肌膚,在綠瑩瑩的吊墜映襯下,愈發嬌艷動人。

“雷妖哥哥你幹什麼~!!”

雷妖獰笑着逼近,他手上面繚繞的閃電讓方小棠觸目驚心。

雷妖看着清純少女臉龐的委屈和惶恐,他感覺正在親手殺死一個人,一個過去的自己,一個本不該存在的人!

妖若有情妖湮滅,人若無情怎為人?

“什麼幹什麼,我在關心你啊!”

“即……即使如此……”方小棠秀拳緊握,這個大色狼,他把自己當傻瓜嗎?娘親早就叮囑過,男女授受不親的!

“咯咯,只要你好好陪雷妖哥哥一次,我就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雷妖看着那群披鱗帶甲的蠢物,有些不屑,他哪怕被人族俘虜了,依然是妖族中的上位者。

方小棠抿着嘴,話語哽咽:“可……可是……”

“你難道想要讓可愛的弟弟妹妹餓肚子嗎?呵呵……反抗我的下場可是死亡哦!”雷妖欣賞着她掙扎的樣子,有種凌辱的快感,那些仙師鞭撻他時,也是這種快意的感受吧。

“因為這種事情,讓弟弟妹妹餓肚子,你這樣的話,”雷妖一頓,雙手如鐵鉗一般錮住了她的香肩,冷冷道:“就變成壞姐姐了!”

“小棠是個……好姐姐吧?”雷妖玩味的看着她。

“啊!”方小棠倔強地抗拒着,掙扎着,可是身上的衣物還是被他一件件的解開,他那繚繞雷電的手掌有着奇異的魔力,人類怎麼能承受他的撻伐?

“小棠這麼乖,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對吧?”雷妖毫不留情的奚落着。

“呵呵,沒想到她年紀這麼小,就這麼騷了。”

“可不是?在人類世界呆久了,妖也會變質的。”

“……”

這一刻,方小棠眼眸雪亮,雷妖的淫笑聲低落了下去,四周的譏諷與嘲笑也漸漸遠去,她那如絲媚眼裡有一團光在燃燒,堅定犀利一直燒到她心深處去。

“你們幹什麼!”一句清朗的話語,如一道太初神光劃破虛空,這是源自北海仙師的話語。

“嗖!”“嗖!”“嗖!”

一群妖魔瞬間化作鳥獸散,回到了各自的小屋內。

北海仙師對方小棠沒有一絲的同情,貶斥道:“哼,妖魔就是妖魔,這麼小就知道苟合了,想生下來更多的小妖魔嗎?”

“嗚嗚……”

方小棠用素手掩着膻口,不敢發出明顯的抽泣聲,那只會迎來更加殘酷的鞭笞。

夜上三更,輕柔的月華如流水,傾斜在億萬裏海域的水面上。最後一批外出打漁的奴隸,也終於回房歇息。

船艙的角落裡,只留有少女一人,神情獃滯,精氣渙散。

在這裡,人族與妖族的奴隸並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任仙師驅使的牲口。

唯一特殊的,僅方小棠一人,無論人,無論妖,都會想着欺負她。

因為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辦法,證明她是人還是妖,明明沒有半點妖氣,卻能不飲不食而存活,而且她的每一顆淚珠都會化成璀璨的鑽石。

這……也成為了所有人和妖欺負她的借口!

那一夜,方小棠沒有睡。

方小棠感覺自己在飛速成長,從畏懼到心如死灰,所有希望一起破了個乾淨,到最後反而就不再害怕。

在船艙的角落,供奉着一座黑色的神龕。

方小棠掙扎着滿身傷痕的軀體,走到神龕近前。只見那小龕中所供奉的神靈,豹眼獅鼻,絡緦長須,連耳長鬃,身着黑紅相間的長袍,頭戴方形冠旒,雙足着靴。

赫然是——閻王!

“閻王爺爺,小棠希望您保佑我能夠順利拿到工錢,讓弟弟妹妹都能吃飽飯。”

“願您守護他們一生平平安安,為此,我願減壽十年。”

一盞青燈,一座神龕,少女虔誠地祈禱着,對着閻王磕了三個響頭,她身上的綠色襦裙洗得發白,上面補丁摞補丁,攜刻滿歲月與心酸。

方小棠沒有察覺到,在她拜下身時,黑暗裡,神龕中供奉的閻王竟然跟着躬身下拜,似乎承受不起她的一禮!

神祗有靈,冥冥中,聽聞了少女身後傳來的佛唱禪音,陣陣吟誦古經的飄渺之音,真實的籠罩了整片空間。

接着更有莫名的創世聖歌響徹天地間,似有吟遊詩人在歌頌偉大的聖賢,蒼涼久遠如自上古年間悠悠浩蕩而來。緊隨而來的是祭祀之古音,彷彿劃破時空而來,悲涼無限,彷彿有遠古的先民在叩拜不朽的神靈。

天穹之上,紫氣東來,浩浩蕩蕩,連綿何止三萬里,宛若一條巨龍橫卧九天,然而它夜夜悲鳴,在為謫落人間的神女垂淚。

一夜無話,方小棠像一隻受傷的幼獸,獨自舔舐傷口。

“刺啦!”

她撕下袖口的布條,簡單包紮了下手上被箭魚劃破的大口子,破敗的模樣,活像個廢棄的沙丁魚罐頭。

很久很久以後,趙孤城將軍站在黃金火旗兵面前,會想起父親帶他去參觀北海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那時,瓦爾納是個停泊三艘奴隸巡漁艦的碼頭,鱗次櫛比的殿宇鋪陳在海岸上,海水澄澈,順着青石堆砌的岸沿逶迤向無垠的遠方,金黃色沙灘上的海螺光滑、潔白,如同籠着輕紗的夢。

這個碼頭構築於久遠前的神話年間,相傳是戈厄摩人的起源之地,它曾經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只是太過久遠而使人忘記....

正值盛夏,衣衫襤褸的方小棠踮着腳,於琴瑟箜篌的喧囂聲中,將一隻又一隻巴掌寬的金槍魚,掛在青石上的葡萄架下……

金色的海浪席捲來乾燥的海風,迎着灼熱的熾陽光線,趙孤城微微眯了眼,瞥了一眼武安侯,道:“父親,她就不怕晒傷嗎?”

趙孤城無法理解,這片難得的避暑盛地中,有人還傻乎乎的暴露在烈日炎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