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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鼎城街道無疑是熱鬧的,人們或三三兩兩,或成群結隊的在街說說笑笑的選購過節所需的各式用品。

紫靈獨自一人在街道走着,心情越發的陰鬱了起來。

所以說她最不喜過節了,特別是秋和春節這兩個象徵著團員的節日,那麼多的人,那麼的熱鬧,好像全天下她是獨自一人一樣。之前倒也還好,因為有丁寧陪在身邊,可偏偏過了今天,她得送走丁寧。

一想起丁寧,她加快步伐,丁寧還在安樂王府等着她為他過生辰呢。

正埋頭疾走,忽聽身後有馬車行來的聲音,她忙往路邊讓了讓。

然而馬車卻在緩緩行至她身旁的時候,停住了。

南宮璃撩起車窗珠簾,笑着讓她車。

紫靈本不想馬車,但注意到街來往行人好打量她的目光之後,她伸手握住南宮璃伸在車門外的手,了馬車。

了馬車坐好之後,紫靈先開口問道,“王爺不是應吃完宮內的賞月宴才能出宮的嗎?怎會在此出現?”

南宮璃微微一笑,輕聲道,“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像父皇告了罪,父皇便放我出宮了。”

“王爺這是為何?”

紫靈一時有些不能理解,王府裡面又沒人等他一起過節,他為什麼要尋了借口離開?

南宮璃卻是不答,他隱去唇邊的笑容,掉眼看向車窗外。

他既不說,紫靈也不好再問,雖覺有些尷尬,她倒也不放在心。

此時正是早晨陽光正好的時候,空氣似乎還帶着昨夜所下露水的濕氣,吸一口整個人都好像通透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的緣故,現在再看街來回說說笑笑的行人,她的心情忽然沒那麼糟糕了。

唉,她在心底嘆氣,果然她還是不太適合一個人待着的。她正感觸,忽聽身旁南宮璃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句,“誰又會在乎呢?”

紫靈一時沒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她疑惑的轉回頭去看他,卻見他微微垂眸盯着自己左手拇指所戴的扳指,唇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臉的哀傷一覽無餘。

紫靈忽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團圓宴吃的是個團圓,別的皇子都有母妃在,而他的母妃卻在他還未滿月死了,雖然他還有父皇,可。。。。。。想到心機深不可測的皇帝,她忽然覺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對。

“這馬車是皇賞賜你的吧?”

南宮璃微怔,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馬車的事,但還是開口答道,“不錯,這馬車確是父皇在我封王之時賜與我的。”

果然。。。。。。。

紫靈轉臉看向窗外,她不想讓南宮璃看到她嘴角忍不住浮起的冷笑。從南宮璃平時穿着與卧房布局擺設可看出,他並不是喜歡奢華招搖裝飾的人。可無論王府的雕廊畫棟,還是這輛馬車,都太過招搖,太過引人嫉恨了。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算計,皇帝您可真是夠狠絕的。怪不得無論是在已經得知醉夢是誰所下,還是南宮驍欲殺南宮璃之後,皇帝都沒任何動作呢。原來皇帝要的是他們兄弟相拼,最後勝利的才會是天祥正在的儲君!

想到這裡,她悄悄轉回頭去看南宮璃。

他應該是知道的吧?他從小不受待見,這兩年卻突然被關愛起來,不但封了王,此次醉夢事件他本是第一個該被懷疑的人,卻不但未被懷疑,還因尋到她有功而得了皇帝的諸多賞賜。這麼多值得深思的地方,他會不懷疑,不去想為什麼?所以他剛剛才會說那樣的話吧?

感受到她的注視,南宮璃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而看向她,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

紫靈收回目光,掩飾着伸手撩起耳邊碎髮夾於耳後後,又道,“讓廷護衛路過恆豐成衣鋪的時候停一下,我要給寧兒買些衣物,今天是他的生辰。”

南宮璃雖然疑惑,卻也不便再問,探身開了馬車前面的小窗,囑咐負責駕車的廷雲路過恆豐成衣鋪的時候停一下。

生在、成長在這樣沒人關心,沒人愛的環境里,他應該也是有苦無處述吧?。相之下,同是皇家出生的,他的表哥東方火焱可是要幸福的多了。至少他除了母后外,還有白芷是真心愛着他,關心着他的。

在南宮璃再次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紫靈忍不住又去看他。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的覺得,這個跟墨長得如此像的人,他永遠都不會是墨。

墨代表着所有的美好,而他卻是不可能美好得起來。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註定了一生必定要經歷太多的腥風血雨。

“我的臉有什麼嗎?”

再次感受到她的注目,南宮璃有些無奈的轉回頭,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玩笑道,“還是你又把我當成墨了?”

紫靈沒有立刻回答他,她伸手撩起車窗的珠簾,趴在窗口看路邊緩緩向後退去的街景。

在南宮璃因她無視而有些尷尬的時候,忽聽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着早晨的涼風,飄進了耳朵。

“我不會再把你當成墨的,因為你是南宮璃,天祥的南宮璃是永遠都變不成墨的。”

南宮璃一怔,他不是很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他剛想問個清楚,卻聽駕車的廷雲出聲,“王爺,恆豐成衣鋪到了。”

“王爺要一起去逛逛嗎?”

原本預備待在馬車等她的南宮璃意外收到邀約,彎唇一笑,“好啊。”

紫靈一時有些晃神,哪怕是確切知道此人不是墨,可他這麼燦爛一笑,還真是讓她的心一時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

她用雙手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讓自己趕緊元神歸位,並且不忘再次在心裡告誡自己,此人不是墨。

見她近乎自虐的打臉,南宮璃收起笑臉,微微皺眉問道,“你在做什麼?”

紫靈臉一陣發熱,她又忘形了。她忙伸手揉揉臉,掩飾道,“沒事,沒事,只是突然覺得臉有點麻。”

南宮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先彎腰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