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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桂子飄香的季節。

安樂王府的後園內不止種植着許多桂樹,還有荷塘。

此時東方火焱一手握着魚竿,一手枕與腦後,靠着塘邊柳樹垂釣。

而紫靈則是坐於他身旁,手握一本書,背亦倚着塘邊的一株柳樹。

午後陽光正好,空氣漂浮着淡淡的桂子香氣,暖風一熏,直叫人昏昏欲睡。

“那人是誰?”

紫靈正要睡着,忽聽東方火焱說話,她強打精神睜開眼向他看去,見他眯着眼睛望着池塘對面,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見是幽熒,便笑着道,“你說幽熒啊?他是寧兒送我的護衛。”

“幽熒?古神獸?”

東方火焱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後,又道,“此人武功極高,恐怕朔風亦不一定是他對手。有這樣的護衛,你那小徒弟身份不簡單那。”

朔風是東方火焱手下武功最高的死侍,曾多次救他於水火。

“是嗎?”

紫靈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無所謂的道,“憑他什麼身份,他總不會害我是了。”

東方火焱回首看了看她,頗覺無奈的笑道,“你總是這般輕易信人,總有你吃虧的時候。”

紫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去理他,伸手沖對面招招手。

幽熒見到了,扔了手裡的魚竿,迅速的飛躍到了她面前站定。

紫靈示意他蹲下身,他照做了。

細細看了看他臉由耳至鼻樑的疤痕,見疤痕有鬆軟跡象,她很是高興的道,“嗯,有在用去痕膏。”

東方火焱瞧了一眼,笑着道她,“你可真是勞碌命,歇不得一刻的。”

紫靈不理他,算算自丁寧離開已有半月了,不知道他是到家了,還是去了別的地方,想了想,她轉眼看向已起身立在一旁的幽熒,問道,“寧兒有傳遞消息於你嗎?”

幽熒搖頭,“不曾。”

紫靈點點頭,示意道,“你去吧。”

見幽熒又飛身到了池塘對面,撿起丟掉的魚竿繼續垂釣,東方火焱出聲道,“你怎地不問問他,你那小徒弟的身份?”

“不問,問了我也幫不他任何忙,徒增煩惱而已。”

紫靈說完,便隨身往草地一躺,把書蓋在了臉。她當然知道丁寧的身份必不簡單,從遇到他時,他渾身浴血可推斷出來。雖那是屬天祥、風國和月國的邊界,三不管地帶時常有路匪出沒,可路匪只劫財,很少殺人不說,即便殺人也不會是那樣的手段。

她這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的動作。

東方火焱見狀,便也不說話了,轉眼看向荷塘,專心垂釣。

一下午在這樣悠閑的時光度過了,南宮璃到得點燈時才回府。因着東方火焱在,紫靈與他便不用再刻意避嫌,三人便圍在了一張桌子吃飯。

南宮璃平日閑來無事也是會垂釣的人,因此一眼便認出桌的魚是出自他府的荷塘,便問這魚是否是東方火焱下午所釣。

東方火焱臉有尷尬一掃而過,笑了笑沒作聲。

“是幽熒釣的。”

紫靈自不會錯過這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彎唇笑道,“他一下午用的魚餌倒是不少,是一條都沒能釣來。”

南宮璃看了眼一臉不郁的東方火焱,笑了笑之後,安慰他道,“垂釣這事本是閑來無事打發辰光的,不拘是否能釣到魚。”

東方火焱哼了一聲,泄憤似得用手裡的筷子把那盤魚戳了個稀巴爛。

對於他如此孩子氣的行為,紫靈和南宮璃都已是見怪不怪了,相視一笑之後,低頭吃飯,不去管他。

用過晚飯後,東方火焱命人捧來棋盤,他要與南宮璃廝殺兩盤,而紫靈則坐於一旁陪着,時不時與他們說些閑話。

棋,紫靈懂,但是不精,與他們這兩位自小深諳此道的人,更有着很大一段差距。以前在風國時,東方火焱曾有心要教她,無奈她實在是不感興趣,他只能作罷。

只看了一會,紫靈便沒了興趣,南宮璃與東方火焱實力不相下,估摸着要分出勝負得要好一會,她便起身到隔壁南宮璃平日用作書房的房內,想尋本書來打發時間。

從南宮璃書房內的那幾排塞滿了書的大書架,可看出南宮璃也是愛書之人。只不過,他的書架放的除了史書外,是治國做人之道這類的書籍了。

紫靈隨手抽出一本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史書她早在入天祥之時翻過了,治國做人之道她更是沒興趣。

她在心裡默道,“連本古諸神傳都沒有,真是個沒趣的人啊。”一抬眼,卻看到書架頂端放了個似是裝畫的匣子,她知未經主人同意,私自動別人收藏的東西不妥,但抵不過心好,便搬來椅子站去,拿了匣子打開來看。

匣子里果然放着一卷畫,展開來一看,畫畫的是一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頭梳着兩圓圓雙鬢的少女。少女身穿粉色衣衫,脖頸套着串滴溜溜圓的珠鏈,臉神情很是俏皮可愛。

有些眼熟,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畫少女。

紫靈微微皺眉,努力回想了一會之後,實在想不起來也懶得管這畫人是誰了。她捲起畫,放回匣子內,下了椅子,把椅子搬回南宮璃的書桌前,坐了下來,隨手翻了翻桌放着的幾本字帖,她頓覺索然無味,趴在桌伸手撥弄桌的筆架懸垂着的幾支筆。

午時東方火焱的話猶在耳邊,她覺得有些苦惱。她是不可能跟東方火焱迴風國去的,不論有沒有白芷,她都不會跟東方火焱在一起,實在是她對東方火焱並沒有情。說白點,是她根本不喜歡東方火焱。

白芷,草藥名,香味令人止步的草。而以此做名的白芷,卻是個有着古代女子一切美好品德的美好女子。

溫柔嫻淑、多才多藝、聰慧絕倫、且有一雙欲說還休的秒目,這樣的白芷,東方火焱怎麼會不喜歡?只是他生在帝王家,早存了那一妻多妾的想法罷了。白芷雖跟他行了大婚之禮,卻硬是被他按在了側妃的位份。

“除了你,誰也別想染指太子妃之位。”

東方火焱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霸道,神情囂張,恨的她牙根都癢了,恨不得一巴掌打爛他臉的笑。南宮璃還說他這兩年變了許多,他何曾變了,他依舊是那個囂張狂妄的東方太子,只是懂得了忍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