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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隨着一聲稚嫩的童音,一身穿灰色布衣的小童一陣風似的從院門外跑進來,一頭撲進了青蓮的懷。

這是紫靈第一次見到青蓮的弟弟,看着抱在一起歡喜得又是哭又是笑的姐弟兩,她抬眼瞧向從門外快步走進來的吳媽與幽熒。

“姑娘,大媽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呢。”

吳媽快步走進來,在把她下下瞧了幾遍之後,拉着她的手,心疼得道,“姑娘你咋瘦成這樣了?可是在外面受苦了?”

紫靈沖她笑笑,指指她身所穿的衣物,眨眼道,“吳媽你瞧我這樣子,像是受苦了嗎?”

鄉下婦人說話較直接,也沒那麼多忌諱,這會才注意到她身所穿,所戴,無不是好東西,吳媽誇張的直咂嘴,“乖乖,姑娘你這是發財了啊?還是尋着有錢的親戚了?”

當年紫靈在向陽村安家的時候,對外宣稱她是來鼎城尋親的,沒想到這麼久了吳媽竟然還記着這件事。

“是啊,可不是讓我尋到了嘛。”

紫靈拉着她,在放置在櫃檯旁的椅子內坐了。她知道,吳媽必定有好多話要說。

吳媽坐下之後,傾身靠近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姑娘,那三人是你的什麼人啊?那天夜裡這小夥子抱着那娃娃找來的時候,一身的血,可沒把我嚇死,後來還是聽他說是姑娘託付的,我才敢收留那娃娃。”

紫靈瞧向立在門口,保持着面無表情的幽熒,雖然他一直在用她給的去痕膏,可也才兩月多,他臉的疤痕雖有淡化的跡象,可依舊駭人。

“他們三人都是我的,額,親人,吳媽你不用怕。”

說是朋友吧,肯定不對。說是她的丫鬟和護衛吧,吳媽肯定會沒玩沒了的問個究竟。反正以後他們要一起生活,為了方便還是說是親人較好。

在聽到都是她的親人之後,吳媽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了,敞開了嗓門道,“哦,都是姑娘的親人啊,那我不怕了。”

感覺到隨着吳媽的這句話落下,瞬間集在她身的兩道視線,紫靈在心裡無奈的嘆口氣後,抬眼看向正瞧着她的紫靈與幽熒,彎唇露了個笑臉。

本淚眼婆娑的的青蓮,眼淚是落得更凶了。

至於幽熒,則是在她瞧過來之後,如常得轉開了眼睛。

紫靈是如何與這吳媽結識的呢?

吳媽是年守寡,只育有一女,嫁在了離向陽村三四十里地的村子裡面,除開逢年過節,尋常走動一趟也不太容易,是以吳媽平日都是一人。一次吳媽生病,因無人照看,又沒錢請城內的大夫出診,差點病死。最後還是鄰居看不過眼,請了紫靈去後,這才撿回了一條命。自那之後,吳媽感念她救命之恩,又分未收,便時常過來幫她洒掃洗衣,時常長了,紫靈便留下了她,請她幫忙。

紫靈四人午這頓飯,便是在吳媽家吃的。菜是出城的時候,紫靈順路買了帶過來的,算不得多豐盛,然而他們四人包括吳媽都吃得很高興。

向陽村不鼎城,村人基本都以種地而生,冬日自然沒農活可做,村人基本都是吃了飯到鄰里走動串門,說些閑話度日。

今天因下雪,村人幾乎都關門在家烤火度日,村人所住房屋又建得都有些距離,所以紫靈這趟回來,並未驚動村子裡面的人。

回去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青蓮縱然不舍幼弟,但還是了馬車。有吳媽照顧幼弟,她很放心,再說過不了幾日,她們便會迴向陽村住,她也不急着留下。

一直未停的雪不大,但落了一天一夜,地便有不淺的一層積雪,馬車並不好行。在行到居鼎城外十里地的惜別亭時,已是天將黑的時候。一直將馬車趕得很穩當的幽熒,突然毫無預兆地忽將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內的紫靈和青蓮因都毫無準備,在慣性的作用下差點都撞到對面馬車壁。

青蓮在穩住身形之後,正要出聲問外面趕車的幽熒,是怎麼會一回事時,卻讓紫靈先出聲阻止了。

“待在馬車內,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出聲,也別出來。”

在關照了青蓮這句話後,紫靈也不問外面幽熒,為何猛然將馬車停下,便開了馬車門,跳下了馬車。

在不斷飄落着雪花的官道,許久未見過面的四皇子南宮哲身披銀狐皮氅,一馬當先,橫在官道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紫靈之所以不問幽熒,是深知以幽熒辦事穩妥的性格,除非是遇到突髮狀況,否則幽熒是不會將馬車猛然停下的,可她並未料會是南宮哲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心裡瞬間有千萬個念頭一閃而過,紫靈滿臉堆笑得走到馬車前,笑着先開口招呼。當然,她的語氣聽着並不會讓對面的人覺着舒服。

“哎呦,這不是四皇子么。許久不見,四皇子您可還好?”

南宮哲冷哼一聲,語氣不善,“托娉婷郡主你的福,本皇子一點都不好。”

“哦,這樣啊。”

紫靈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微微側過臉,睥着他,“這麼說來,四皇子您擋住我的去路,是來尋仇的咯?”

“不錯,今日本皇子此行便是來取你性命的。”

南宮哲倒也不廢話,在說了這話後,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用劍尖直指她面門。

隨着他的劍一出鞘,跟在他後側,同樣坐於馬的護衛也都抽出了腰間懸着的佩劍。

而還坐於駕駛馬車位置的幽熒,此時也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只待紫靈下令,他便會動手。

然而紫靈像是沒瞧見眼前的劍,更像是沒感覺到此時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激烈械鬥的緊張氣氛一樣。她往前一步,離南宮哲更近了一些,隨後伸手挽了挽耳邊碎發,依舊臉帶着笑的道,“既然四皇子您是來尋仇的,那可否告訴我,四皇子您這是要替誰報仇,是您的母后呢,還是鄧崇武?也好讓我即便是死了,也做個明白鬼。”

許是見紫靈身側只有一個護衛在,如何都不可能有逃生的機會,南宮哲倒也不急着下手,在微哼一聲後,冷聲反問,“有區別?”

“有啊,怎會沒有呢。”紫靈一臉納悶萬分的表情道,“因為很怪啊,若是為皇后娘娘,我想四皇子您怎麼也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動手吧?應該在娘娘被廢之時便找我尋仇吧?若是為鄧崇武,那更怪了,鄧將軍他還指望我照顧他的寶貝女兒呢,又怎會讓四皇子您來尋仇?所以。”說到此處,她故意頓住,在微微垂眼收了臉所有的表情後,抬眼眼神如冰的瞧着他,續道,“所以您說,是不是很怪啊,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