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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之下,狂風在呼嘯,若是有人在街道之上,必然能夠看見在無數坊市街道的院落屋檐之上,有一道黑色的旋風正在奔涌席捲。

怕是就算有人看見,也不會想到,造成這一奇異景象的原因,竟然是一名少年。

此刻,呂小白完全心神沉浸在一種玄之又玄的奇妙狀態之中。

正所謂,生死間有大恐怖,生死間有大機緣。

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人的精神會高度集中,那瞬息之間,過往種種可能都會猶如電影回放一般,眨眼而過,卻又清晰異常。

而恰好薛盛和那名黑衣人內功修為都有了相當的火候,出掌之際,催動生起的強勁風浪,又鬼使神差地營造出一種四面皆風的環境。

《風神腿》的武學真意,便在於那游離於天地自然中,無所不在的流動之風,取其風無相之意境創立而出。

可以說這門武學,只有領會到了其中無相之風的真意,才能夠展現出《風神腿》的真正威力。

道家內功本就講究天人合一,感悟自然,對於外界環境的種種變化感應本就敏感,又是在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條件下,那一瞬間,呂小白居然領悟到了幾分風的意境,和《風神腿》的招式精要契合。

兩相結合之下,哪怕他僅僅修鍊學會這第一式,卻也還原展現出了這門位列一流的上乘武學之精妙。

風本迅疾,立足以此的輕功,其速之快,自然是冠絕當世。

以那黑衣人的功力,對這等狀態下的呂小白施展而出的風神腿極速,也只能是望塵莫及。

這種武學頓悟,對於每一個武者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機緣,往往就是這一朝領悟,便當得數年苦修。

不過,如此神妙的狀態也不會持續很久。

自那胡同之處逃離而出,大約奔襲了有近五百丈的距離,呂小白便漸漸心神回歸,空洞的眼神再度恢復清明。

這一清醒過來,呂小白本是如風一般暢快急速的身形是陡然停滯,急速下墜,自空中落下,他連忙調動殘餘的內息,提氣輕身,《神行百變》的輕身提縱之術施展而出。

他足下連點,腳踏牆面,接連幾下,總算是將這股下墜之力,消除了七八成,殘餘的力道對於呂小白而言,那都不算什麼了。

這也是幸虧他及時從頓悟的狀態當中脫離而出,奔襲近五百丈的距離,要不是他陷入頓悟狀態之中,風助其勢,令其內息消耗幅度不大,不然以他這點修為,哪能支撐這麼長距離的極速奔行。

就算如此,要是再持續一段時間,他那辛辛苦苦修鍊而來的內息耗盡,卻依然繼續施展演練武學的話,那就要虧空他的生命本源精氣,得不償失。

甫一落地,呂小白便扶着牆面,隱於面巾之下的臉孔,蒼白一片,和那黑衣人交手數招,他那陰毒的掌勁也依舊對呂小白造成了極大的損傷,體內的經脈傳來一陣陣如刀割般的疼痛,火辣不已。

此刻他狀態很差,幾乎沒有什麼戰力,若真是碰上了不軌之徒,那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他滿臉警惕地掃視四周,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這裡,似乎是狂獅盟的地盤。”

呂小白隱於這一條街道的胡同里,側目而望,隱約可見一方宅院,其上的匾額似乎刻着的便是狂獅盟堂口的字樣。

再看看街道兩側的朱樓玉閣,他腦中飛快地思索了一番,這裡似乎是長蘭街,屬狂獅盟的一個名為慶安坊的坊市管轄。

這座坊市距離他所管轄的樂華坊已經不算太遠了,但是他現在身受內傷,這個時候若是返回堂口,被那許元發現什麼端倪的話,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他目光流轉,一邊防範着四周,一邊思索着對策。

“嗯?那裡是...”

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華麗瓊樓引起了呂小白的注意,此刻已經深夜時分,但這一方樓閣里依然傳來不小的喧鬧聲響,笑聲連連。

那就只有一個答案,這是青樓。

看着那門前依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呂小白心中有了主意。

他將外面那一層夜行衣脫下,收入系統空間之中,隨即大搖大擺地朝着這青樓走去。

“珠玉閣...”

青樓的名字倒是一如既往的雅緻,只是門前老鴇的那張臉孔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在明亮的燈籠照耀下,臉色幾近慘白,真不知道是塗了多厚的粉。

而一見呂小白靠近,這名老鴇頓時眼前一亮,帶着嗲人的語調,輕捻蘭花指言道。

“喲,這位俊俏公子,進來瞧瞧啊,咱們這兒的姑娘可水靈着吶,要多標緻,就有多標緻,來看看啊!”

正說著,她就要上來拉摟呂小白的手臂,這個時候呂小白也只有強自忍下心頭的噁心,故作色迷之象,大笑不已。

“好,那就來看看!”說完,他便大步走入,老鴇也是緊跟而上。

一走進這樓閣之中,那可真是讓呂小白有些震驚,但見大堂極為寬敞,四面八方的桌子上,男男女女交錯,他們彼此調笑嬉戲,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到處都有不停遊走的小廝,忙的是不可開交。

看着呂小白有些怔住的樣子,老鴇見人無數,眼力可是毒辣的很,當下便是輕笑一聲言道。

“這位公子看來是第一次啊。”

聞言,呂小白有些窘迫。

事實的確有些時候殘酷的很,兩世為人,呂小白至今卻還是一名處男,無論是前生今世,雖然精神上早已接受過無數次教育啟蒙,但及行動上,那真是名副其實,標準的小白一枚。

不管今晚他來青樓,也不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這個遺憾,畢竟體內傳來地陣陣疼痛之感,時時刻刻提醒着他。

“是第一次,所以把你這最好的姑娘給我叫來,放心,銀子不會少你的!”

呂小白故作豪爽,實則心中流淚地掏出自己不多的銀兩,那捏出一錠銀元寶朝着老鴇丟了過去。

老鴇飛快地接住,手微微一掂量,便立刻估計出這錠元寶怕是有十兩,她立刻面露喜色,這出手已經算的上大方了,再看看呂小白那張稚氣未脫的清秀臉孔。

她更加斷定,這多半是誰家的富公子哥偷摸着出來尋歡作樂了,這要是招呼好了,那可是能賺上一筆大的。

“公子放心,我這就給你安排,小二!過來,把這位公子帶到二樓廂房,再弄幾個小菜,好好服侍!麻利點!”

“得了!”

立馬大堂里就有一名小二快速走來,滿臉堆笑,帶着呂小白朝着二樓走去。

這珠玉閣有四層樓,二樓之上就有不下二十間廂房,看着大部分房門緊閉,屋內有燭火跳動,顯然這裡的生意卻是紅火。

小二將呂小白帶到其中一間屋子裡之後,便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而沒過多久,他將小菜酒水端上,安置完畢之後,便再度退了出去。

呂小白將桌上的小酒杯倒滿,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解開,在其中一個小酒杯當上,輕輕抖動幾下,便有細細的粉末落入杯中,無色無味,轉眼便和酒液融合。

他再將紙包恢復原狀,放入胸前衣襟之中,做完這一切之後,呂小白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沒多久,緊閉的房門傳來了一陣輕柔地敲門聲,隨即打開,但見一名身攏輕紗,着翠綠長裙的嫵媚女子自門外而入。

這名女子長得不錯,五官柔美,只是臉上的風塵味太足,塗脂抹粉,頭戴金釵,顯得庸俗不耐。

但見她反手關門,看着面前的少年便是嬌笑出聲,蓮步輕移,腰肢扭動,來到了他身前,正欲輕啟紅唇,吐露媚語。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呂小白卻是面無表情,生硬的口氣率先出言。

“讓我等了這麼久,先把酒喝了!給小爺賠罪!”

女子微微一愣,卻是絲毫不惱,反而臉上的媚態更足,做她們這一行,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像呂小白這般強硬表現的,也不在少數。

顯然她極有經驗,妙目流盼,春波盈盈,嬌嗔地白了少年一眼,便輕輕拿捏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甚至有殘餘的酒液自她嘴角邊流淌而出,順着她那雪白的脖頸流下。

這劃落的線條,勾勒出一幅性感的畫面,令得呂小白都不由地呼吸急促了幾分。

女子餘光一瞟,便知他的神情變化,再度扭動那水蛇般的腰肢,來到了呂小白身前,附身微露胸前春光,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公子,一刻......”

話還沒說完,這女子便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直接倒在地上,直接昏厥。

看着這一幕,呂小白這才鬆了口氣,明亮的眼瞳當中似乎猶有幾分邪火,地上那曼妙的身軀,讓這名小處男還是做不到內心平靜。

“呼,媽的,等我完成這次暗域任務後,非得找個大家閨秀,怎麼地也得解決解決個人問題。”

暗自吐槽一番,呂小白將女子搬上床鋪,費了好大的功夫,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都念叨了幾十遍,方才勉強移開自己的目光。

之後他將房門的木栓拉下,吹滅燈火,便盤膝坐於地上,武當心法全力運轉,開始調息,治療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