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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鎮外,密林中。

看着那滿地的屍體,還有身前那早已經冰冷的熟悉面孔,馮坤緊閉雙眼,似乎是不忍不敢去看,背負着的雙手,是緊緊攥成一團,指縫間可見紅光。

鼎元商隊幾乎是傾巢而出,整片密林里到處都是人影,個個都是手持刀劍,全副武裝,四處搜尋查看。

空地之上同樣也有鼎元商隊人在忙碌着,等到其中一人仔細地查看過屍體所有的致命傷之後,他們便負責將所有的屍體收拾好,而這名查看完傷口的武者便徑直朝着馮坤走來,抱拳言道。

“大哥,我已經看過所有的屍體了,丟了頭的屍體,傷口處平整光滑,而馮洋還有那黃林的致命傷都在咽喉,根據我的經驗,那是劍傷。

這個人的劍非常快,幾個人身上都沒有其他的傷痕,都只有一處致命傷,這種劍法的凌厲簡練,我至今為止都沒有見過,就這種劍法還有修為來說,沒有幾十年的苦練,是絕對不可能練成這種劍法的。”

聽完了他的話,馮坤沒有說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手掌越握越緊,手背上都有青筋凸起,微微顫動,顯示出他極不平靜的內心。

看到他這幅樣子,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生怕在這個時候觸動馮坤那敏感的神經,惹火上身。

這種憂慮之下,就連做事的動靜都不自主地控制了起來,四面皆靜,空氣中流淌着一種死寂的氛圍,凝滯壓抑,讓人胸口發悶。

良久,馮坤方才睜開雙眼,一雙眸子里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攀上可怖的猩紅血色,令人頭皮發麻。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彷彿是從地獄中流傳而出的,森然冰冷。

“把馮洋的屍體帶回去,讓歐陽兄看看,他是劍法大家,說不定哪看出是哪一路劍法造成的,至於其餘的......”

馮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

“......都給我剁碎了!喂狗!”

說完這句話,馮坤扭頭就走,步伐之快,彷彿是他已經無法在這個傷心地呆下去,幾個跨步之下,便已經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先前的那名武者也是不由地嘆息。

身為鼎元商隊的老人,和馮坤相處超過二十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

他自然是知曉馮坤喪子,必然接下來會有極度瘋狂的大動作,幾乎是可以預見,接下來的鼎元商隊日子,就要不好過了。

他搖了搖頭,拋開心頭紛雜的思緒,隨即神情收斂,恢復淡漠,轉身朝着面前忙碌的人手,冷聲言道。

“聽見了沒有,除了少爺的屍體外,其餘那幾個廢物的屍體都剁碎了,喂狗!”

“是。”

......

......

從小柳鎮出發,最近的城鎮便是那湘南道境內,一個名為青榆鎮地方。

這座城鎮位於湘南道境內的邊緣地帶,但是臨近官道,來往人數流量也是不少,所以也算是一個極為繁華的鎮子。

呂小白走的是山道,雖然路途崎嶇,但是因為需要走過的路程要比官道短,所以總體下來,比走官道還要快上一些,花了三天左右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青榆鎮。

看着這歷經風雨,久經歲月之後,遍布痕路的城牆,呂小白是感受到了幾分厚重滄桑的氣息。

歲月輪轉,物是人非。

站在鎮門前略微感慨,呂小白便牽着小毛驢,跟隨着入鎮的人群,經過門口守鎮士兵的檢查之後,便走入鎮子里。

翻山越嶺好幾天,餐風露宿的,雖然一路而過,沿途確實風光明媚,但是也讓呂小白開始想念起那些經過炒制的精美菜肴的滋味。

所以一進入小鎮,他第一時間就是去找了一間客棧酒樓。

松下樓。

在呂小白的詢問打聽之下得知,這可是青榆鎮里最好的酒樓之一,招牌菜式松下桂花雞更是遠近聞名的美食。

把毛驢韁繩交給店小二之後,呂小白便走入其中,尋摸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隨即他幾乎是將店內所有的菜式都點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等着飯菜上桌。

此刻正臨午時,恰是飯點,酒樓之中客人不少,青榆鎮臨近官道,來往的人士極多,魚龍混雜,有不少江湖中人在此處落腳打牙祭,甚至還有一些出身不俗的子弟,帶着護衛,在此中飲酒交流。

談吐間說的也都是江湖上的事情,各路消息都有,當然在他們的高談闊論之中,這些消息有幾分真實,那就不得而知了。

起碼在呂小白看來,相當一部分消息,不過是他們道聽途說,多加臆想而出的,當不得真。

行走江湖這麼長的時間,算是打消了他曾經許多對於江湖的幻想。

什麼客棧酒樓是江湖情報最為詳盡的交流之地,那全是狗屁,真的想知道些什麼,六扇門的情報系統來得靠譜詳細得多。

他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聽這些江湖草莽的吹牛談天,正好點了的菜式也是逐盤而至。

精美的擺盤,令人食指大開的香味,讓呂小白宛如餓狼一般,雙目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菜式,眼睛裡都快發綠光了。

店小二來來往往,目的地都是他這一張桌子,不一會兒,這足以坐下四人的梨木方桌之上,滿滿當當的擺上了十四五個碟子。

這架勢看得周遭不少的江湖草莽眼睛都直了。

作為青榆鎮里最好的酒樓之一,松下樓的菜可是不便宜,特別是那一道招牌菜,松下桂花雞更是十兩銀子一份,尋常人哪裡消費得起。

再看看呂小白面前這滿滿的一桌菜,不說多了,近百兩銀子那是無可避免的。

這也讓不少人看向他目光有所變化。

本以為這身着樸素,腰間尋常鐵劍的少年,多半是qióngrén家子弟,出身貧苦,家境清寒,生活窘迫。

但看現在這架勢,難不成竟是某家名門出身的子弟?

松下樓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店內小二也是個個眼力毒辣,能不能吃得起這裡的菜肴,他們都能夠判斷出來。

而且店內還供奉着幾名練出真氣的內家高手,根本就不存在說吃霸王餐的問題。

所以沒有人懷疑呂小白是空口白牙混飯吃,都是在這一刻遐想着他的來歷出身。

雖然還在貌似攀談喝酒,但是目光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要打量他一番。

不過呂小白是沒什麼興趣關心他們怎麼想的。

他現在的心神全都聚集在面前的菜肴之上,抄起碗筷,頓時他出手如風,一雙筷子宛如在他手中有了生命似得,連夾帶挑,大口咀嚼,三兩下就可見一盤菜見了底。

這狼吞虎咽的架勢,更是讓周遭的réndà跌眼鏡,個個都是面色古怪。

名門子弟,都是這麼豪放不羈的么......

他們的心中都是不約而同的出現這麼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