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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夥子把故事的來龍去脈講的非常清楚,而且還引入了自己對於神話的想法,這非常難得。特別是最後的辯證思考,令人耳目一新啊。”吳老說道。

沈宸聽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往周圍看了一圈,卻發現有幾個人或多或少有些不以為然的情緒,也不知道是針對他的話還是吳老的話。

吳老似乎也發現了這種情緒,笑了笑,繼續說道:“現在宣布第二輪的結果,飛躍集團和陽光集團依舊是平手。”

“沈宸,講得不錯啊。”沈宸坐下以後,岳志強恭喜道。

“欸,沒有啦。不過,強哥我問你個事啊。”沈宸將聲音壓得很低。

“什麼事情?”

“坐在最右邊那幾個年輕人是誰?”沈宸往右邊瞟了瞟。

岳志強順着沈宸所指方向看去,只見幾個穿着休閑裝的青年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那幾個,二世祖,慕洋犬。”岳志強也低聲說道。

“牧羊犬?”沈宸不太懂意思。

“覺得外國月亮比國內圓唄,而且對傳統文化沒什麼好感。”

“慕洋犬這名字有點意思。他們不喜歡怎麼還來?”沈宸有些疑惑。

“長輩逼來的吧。很多老一輩對傳統還是非常珍惜的,也希望子孫能多了解一些。可惜後繼無人啊。”岳志強道。

“我明白了。”沈宸點點頭。他知道這些東西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隨他們去。

“第三輪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一輪很關鍵。”吳澤在一旁說道。

“為什麼?不是有十五件嗎?”沈宸很奇怪。

“今天應該很難看完十五件。而且一般來說,前兩件雙方還會互相給一個面子,到了第三件就是真刀真槍了,很多次斗寶都是在第三輪結束的。”吳澤解釋道。

“原來如此。”沈宸明白了。

“下面將請出第三輪的寶物,有請寶物登台。”女主持也知道第三輪比賽的重要性,語氣中多了一些激動,以此來調動全場的情緒。

四個保鏢又拿着兩件東西上來,放在了兩位護寶人面前。

“這兩件東西倒有點難度。特別是那個鈞窯玉壺春瓶,不知道是從哪裡搞來的。”沈宸打開特殊能力看了眼兩件寶物,心中說道。

很快兩位師傅便開始上手鑒定。石師傅面前的是鈞窯玉壺春瓶,而熊師傅面前卻是一個其貌不揚灰撲撲的木罐子。

“陽光集團不想贏了嗎?怎麼搞了這麼個木罐子出來。”岳志強嘀咕道。

“你還別說,雖然那個罐子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我覺得有點不一般。說不定是什麼珍貴木料做的。”吳澤說道

“有道理,你說會是沉香還是老山檀?”

“這誰知道。不過看起來這罐子很久無人問津了,才這麼灰撲撲。”

“也有可能是故意做成這樣混淆視聽的。”

台上兩位師傅還在仔細鑒定着,不過明顯可以看出這兩件東西和之前兩輪的寶物不太一樣。兩位師傅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汗珠。

“鑒寶結束,請兩位護寶人寫出鑒定結果。”隨着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兩位師傅也鬆了一口氣,彷彿考試聽見鈴聲響起一樣。

吳老等人也走進來觀察,不時有嘖嘖稱奇之聲。

“這第三輪的東西標準很高啊。”

“對,雙方都是挖空了心思。你看這個罐子,這灰都沁在裡面了。要說是趙子玉的蛐蛐罐幾乎誰能信。”

“最重要的還不是品相,你想,趙子玉一生都是做澄泥蛐蛐罐,突然有一個‘閑齋清玩’款的蛐蛐罐在你面前,你敢認嗎?更何況有些人可能連‘閑齋清玩’這個款都不認識。”

“這壺也不簡單。有宋代的痕迹,也有明代的痕迹,好像還有一些清代的特徵,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有水平。”吳老一行人又看了一會,回到了座位上。

這次幾人討論的時間比較長,台下眾人也都在竊竊私語。

“老哥,你說的還真沒錯。這第三輪的東西要難很多。你看幾個老爺子他們都討論了那麼久。”沈宸說道。

“就看這輪能不能一決勝負了。要是能一決勝負,我們的時間也多一點。”吳澤說道。

約莫又過去了十分鐘,台上和台下都安靜下來。吳老站起身,開始宣讀結果。

“經過我們鑒定,飛躍集團所鑒定的寶物為清趙子玉制沉香蛐蛐罐,市場估價兩百萬到三百萬之間。”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掌聲。

“woc,一個蛐蛐罐能買到這麼多價錢?”岳志強有點驚訝。

“你以為,趙子玉的蛐蛐罐現在本來就一罐難求,在民國時期就能賣到一百大洋一隻。而且趙子玉一般做澄泥蛐蛐罐,這沉香蛐蛐罐可謂是獨一份。還有,你也不想想老沉香的價格。估計這還不是極品沉香,否則價格還要翻幾番。”吳澤說道。

岳志強有點咋舌,沈宸卻沒有很驚訝。他之前通過特殊能力已經大概知道了這沉香罐子的價錢,而且吳澤所言無差,這確實是一般的沉香,極品沉香現在市場上一克一萬還不一定買得到,真正的萬金難求。

“而飛躍集團對此的鑒定結果是,清初趙子玉制蛐蛐罐,估價二百二十萬,鑒定正確。”台下又響起了掌聲,而孫建中明顯也鬆了一口氣。

“第二件,飛躍集團鑒定的瓷器。”吳老又說道:“經我們鑒定,這是清代仿宋鈞窯作品。這個瓷器的形制很有意思,叫玉壺春瓶。”

聽到這裡,沈宸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麼。很快,他對吳澤和岳志強匆匆耳語了幾句。

吳老頓了頓,看向鑒定台坐着的幾位,笑說道:“人老了,講不動了。請我們的瓷器專家蘭心女士講解一下玉壺春瓶的故事。”

台下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懂行的人都知道,蘭心是金石瓷器鑒定大家,也是故宮的特聘專家,能聽到她的講解,自然非同尋常。但是幾乎沒人注意到,本來蠢蠢欲動想離席的吳、岳二人也突然安穩坐了下來。

沈宸之前雖然和吳老一行人待了一個上午,但是一直比較靦腆,沒有盯着人看的習慣,對於蘭奶奶的印象比較生疏。現在再看,只見站起來的老人雖然有六七十歲,卻依然是滿頭黑髮,皮膚保養很好。更重要的是,他似乎還沒見過如此有學識風度的女性。

“大家都知道玉壺春這個名字很美,其實這個名氣起源於一首更美的詩”蘭心娓娓道來:“晚唐詩論家司徒空在他的不朽之作《二十四詩品·典雅》中寫道:“玉壺買春,賞雨茆屋;座中佳士,左右修竹”。我們可以體會一下:在微寒的三月份,雨絲瀝瀝,一間小屋,四周竹林環繞,滿眼綠意。你和三五好友坐在一起,賞雨賞竹,飲酒歡談。這實在是一個很令人神往的畫面。在這句詩中,春便是酒的意思,一直到明代,春仍然是酒的代稱。而玉壺春,便是從這句詩中脫胎而來。這種器型的瓷器作用很廣泛,其中一種,便是用來做裝酒的壺。我們現在去吃RB料理,覺得他們用來倒清酒的瓶子很好看,其實那原型就是我們的玉壺春瓶。”

聽見蘭心講完,台下的掌聲更加熱烈,沈宸也有些陶醉在她所講的氛圍里。

此時,兩道殘影突然從沈宸旁邊一竄而過,直奔主席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