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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欒廷玉猜到給老娘下毒的幕後黑手之後,登時對祝家恨之入骨,立刻便要殺去祝家報仇,任誰勸說也不罷休。

後來卻是安道全說道,他老娘之毒並非無解,但年邁體虛,需的一年半載,若其魯莽行事有個閃失,日後老人又何人侍候。

那欒廷玉聽了,頓時如中了定身法一般,再也沒了衝動。然而他始終心有不甘,便對古浩天說道

“師弟,祝家害我致此,若不能一解心頭之恨,寢食難安。”

“師兄不必惱恨,此仇並非不報,只是時機未到,我與林師兄此次,正是因為祝家莊而來。”

古浩天這時已再無隱瞞必要,便詳細說了此番的目的。

欒廷玉見說卻是痛快不已,連聲說道,這祝家父子多行不義必遭報應,要我做甚事,只管吩咐便是。古浩天卻說眼下時機未致,只吩咐他照常回去,日後再見機行事。

當天,欒廷玉隻身一人便回庄去了,對外頭只說老娘留宿崇福寺。

便在欒廷玉離去不久,時遷回到李家莊,到了晚間,馬犟、李逵,武松、魯成各率本營人手也悄悄進庄。

據時遷等人稟報,許貫忠的人馬已到獨龍山外圍,按約定將於後天上午到達扈家莊外圍。

古浩天想到時間已不容再拖了,必須的馬上實施下一個計劃,當晚他便帶時遷、卞祥、楊再興、扈三娘及數個精幹親衛,趁夜趕往扈家莊而去。

扈家莊與李家莊中間隔着一個祝家莊,眾人繞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庄外。扈三娘回到自已家,自然熟門熟路,在她帶領下,眾人避開前門直插後山,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土地廟,只貝她繞到神座後,摸索一番竟然露出一個洞口。

“這地洞是我家的密道,只我爹和我兄妹倆知道,那一頭通到我爹的書房。”

扈家居然還留有這一招,這老太公心思倒是深沉,古浩天不禁暗自感嘆,不過如今正好當用,可以省去他不少麻煩。

當下,眾人在扈三娘的帶頭下魚貫而入,大約行走了半柱香時間,便到了盡頭。古浩天和時遷都是聽力敏銳之人,兩人側耳傾聽片刻,都覺得上頭並無動靜。於是扈三娘啟動機關打開洞口,上去之後果然是一個典雅的書房。

“我爹的卧室便在近旁,不知是否有賊人守着?”扈三娘悄聲說道。

“無妨,先着時遷兄弟查探一下虛實再說。”

古浩天言罷,時遷與扈三娘詢問幾句,便從窗門逢里出去了。

大約過了兩刻鐘,便見時遷悄無聲息的回來。卻說小院裡頭並無外人,敵兵全守在前後兩道門口。

“想來祝家人並不曉得院里還有通道,只困着院子了,不過正便宜咱們,卞祥與楊再興各帶人看着前後門,時遷兄弟巡視院子,我與扈三娘去與太公見面。”

見時已不早,古浩天立即分派任務,各人分頭去了。

扈太公的房間就在邊上,兩人幾步就到了。扈三娘上前輕敲幾下門,便聽的一外蒼老的聲音傳出。

“甚人?”

“福伯,是我,三娘。”

扈三娘話音剛落,便聽的裡頭一陣響動,隨即房門慢慢打開,露出一個蒼老的面孔來。

“三娘子怎進的來,快快進屋。”

那福伯大感驚詫,趕忙側身放兩人進去。

古浩天進來一看卻是一個不大的客廳,左側連着一個卧室。

扈三娘幾步便進了那卧室,接着便有哭泣聲和勸慰聲傳出,片刻之後,扈三娘才出來請古浩天進去。

“小官人義舉,方才三娘已盡對我講,大恩大德,扈家難於報答啊!”

古浩天剛坐定,便見床上的那個老者開口致謝。他藉著燈光看去,卻見他年約六旬,面容清瘦,倒與扈家兄妹有六、七分相像。當下便回道

“扈成兄與三娘都是在下故交,扈家有難,理應儘力相助,只不知這莊子裡頭,祝家人又作何布置?”

“老夫這些日來雖然受傷卧床,但莊裡都是多年親信,進出之間也傳來諸多消息。據報祝家莊守在這邊的庄丁約七百人,領頭的叫做祝山豹,是祝家族親,也是一個悍勇之輩,如今莊裡各處要害盡被控制,扈家成員全被困在這個小院,可憐扈家百年基業卻失於我手,老夫慚愧啊!”

扈太公說罷,不由傷心不已。

“太公無須悲憤,鹿死誰手,尚未可料。卻不知庄中原有庄丁、護院如今境況如何?可還堪用?”

那扈太公聽了古浩天之言,精神頓時好上許多,只見他沉思一番說道

“扈家莊本有庄丁八百餘人,祝家入侵之後,當日戰亡近百,剩餘之中,余百扈家親信被關於後院柴房,其餘一些被收了兵器歸家為民,也有一些被編入祝家護衛之中,不過這些都是扈家養育多年之人,必不會真心事敵。”

至此,古浩天對扈家莊的情形已基本有數。當下三人記下庄中各處要害及祝家布防情況,約好明晚子時發動進攻。隨後古浩天留楊再興帶親衛留守,餘人便循地道原路回去。

在扈家的一番計議之後,離開之時已是丑時末,數人摸到土地廟的出口,正待打開機關之時,突聽的外頭似有響動,頓時嚇了一跳,莫非被外人找到此處!一時連忙息燈滅火凝神屏氣。

且說扈三娘緊跟着古浩天貼在洞壁上,想着若是洞口被發現,報仇之事橫生波折,心裡忐忑不已,不由的身子都有些發顫。正在緊張之時,她突覺得自已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握了握,她一愣之後,驀地明白了什麼,心情卻徒然放鬆了下來。

正在眾人難熬之時,只聽的“咔”的一聲,洞口的門已被打開,接着灑進一片昏暗的光線,數息之後,一個黑衣男子下到地道里來。

卞祥守在前頭,他便那男子身子下來眼睛還未適應之時,一步上前右臂探出立時鎖住他的脖子,正要下狠手取他性命時,卻聽的古浩天和扈三娘同時一聲驚叫

“住手!”

卞祥愣了一下,連忙停下動作。這時扈三娘已經赴到跟前,滿帶哭腔的叫道

“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咱家全沒了!”

這時卞祥才知道自己鎖住的是扈成,連忙鬆開手臂,卻是後怕不已。

過了好一會,扈成才緩過氣來,看着眼前幾人,他大致也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卻對卞祥說道

“卞祥兄弟恁大的勁,我這匆匆趕回,家仇未報,倒差點兒命喪你手。”

“誰人想到深更黑夜的,從地道口鑽進來的是你,俺只當是歹人呢!”

這兩人一打趣,氣氛頓時活躍不少。古浩天便着時遷出去地道望風,幾人便就地坐於地道口台階上交談起來。

原來扈家莊出事之時,扈成已從南方回歸,到了京城自家商鋪之時,遇到了趕去報信之人,立時心急如焚,日夜兼程往回趕,但中午到了庄外,卻發現扈家莊已面目全非,他不敢輕舉妄動,待到深夜時才從密道潛入家中,誰料遇上古浩天及小妹一行人。

“浩天兄弟必是受三娘之請,前來救援的,眼下之際,我也不說甚客套之話,卻先說說計將安出?”

扈成是個極具格局之人,他也不說余話直奔主題。然而對梁山這方來說,他這個家主的歸來卻是大大的利好,到時他只須在莊子里振臂一呼,還不是應者雲集。當時古浩天便詳細說了梁山莊園的行動計劃,扈成聽了百感交集,想不到自以為多年來在江湖、商場、官府都有不少人脈,到頭來落難之時,卻是這遠在鄆城的數面之交的朋友出手相救,當真是患難見真情。

當時幾個人又對行動方案作了些補充,便分手各去,古浩天怕扈成到莊裡是又被楊再興他們傷了,便讓時遷送他過去,自己三人出了地道趕回了李家莊。

三人回到李家莊之時,天已黎明,古浩天不及休息,立即叫過馬勥、武松、李逵、魯成部置任務。

當天下午,古浩天一場好睡,及到夜裡子時,他與卞祥、扈三娘在李應的陪同下,到了李家莊的校場之時,馬勥與李逵已經帶着三營的五百橫刀兵寂靜無聲的肅立在那裡,且見人人手握唐刀,身着板甲,整整齊齊的一個方陣便似雕塑一般,一股強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李應第一次見到梁山的軍陣,卻是看的目瞪口呆,這個外甥說梁山莊園裡有數萬人手,如若都似這般精銳,這天下又有何人是其對手,難怪他不把朝廷看在眼裡。正在其震驚之時,只見馬勥跑步過來報告。

“報告小官人,步兵三營整隊完畢,請下令。”

“按原計劃執行。”

隨着古浩天一聲令下,三營五百人便分批分隊稍無聲息的從後門出去,溶入了夜色之中。

古浩天與李應告別之後,在親衛隊的護衛下,也快馬去了。

夜裡亥時中,古浩天及三營的人手先後匯聚到扈家莊的後山,卻見時遷與楊再興已經帶人守候那裡。古浩天及親衛隊打頭進入了地道,隨後三營也依次跟隨進去。

待到子時初,三營及親衛營已經全部在扈家的院子里列隊了,至於院門口的那些外敵早被親衛營收拾乾淨,古浩天立於列於陣前沉聲說道

“兄弟們,練兵千日,用兵一時,拿出你們的血性來,莫要墜了梁山護衛隊的英名,今晚只看你們的了。”

隨後,各隊人手在扈家人的帶領下,分頭插入黑夜之中,片刻之後,扈家莊各處殺聲四起、慘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