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哥哥！”姜曉佳開門，見到他，高興的喊了一聲。

姜子強和萬愛民都在家，聞言走過來，請楊飛進門坐。

“伯父身體安好？”楊飛問。

“唉，這病，好不了。只能說暫時脫離了危險，回家靜養了。叫他們搬過來一起住，硬是不肯，說高樓層，老人住着不方便。唉，真是沒辦法。”萬愛民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一樣的，我家裡的老人，也是這樣，住習慣了老房子，給他金窩窩也不肯挪。”楊飛聊了兩句，說到正題，“姜哥、萬姐，我有件事，想麻煩曉佳。”

“麻煩曉佳？”姜子強兩口子相顧愕然，“她是個孩子，能幫你什麼忙？”

“是這樣的，我的工廠，後天奠基，要搞個歡迎領導的儀式。曉佳不是會跳舞嗎？我想讓她教桃花村的村民跳一支舞，不會耽誤多少時間，就是明天和後天兩天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讓她請兩天假？”

小學生請兩天假，倒是沒什麼。何況楊飛幫過姜家忙，於情於理，都不能拒絕這個請求。

姜曉佳當然願意，開心的跳了起來：“好啊，好啊，我可以的！”

萬愛民瞪了女兒一眼，說道：“楊飛，這不妥當吧？她才多大啊？讓她去教舞？這不是誤人嗎？要不，我把曉佳的舞蹈老師介紹給你？她是省歌舞團的，那才是你應該請的人才。”

姜子強遞一支煙給楊飛，也說道：“就是這個理。我們不是不願意，能幫你的，我們當然肯了。只是，曉佳還是個孩子，別誤了你的大事。”

姜曉佳不依不饒，撒嬌道：“爸，媽，你們真是的！常說學以致用，我學了那麼多年舞蹈，現在能派上用場了，你們反倒不同意！真是沒勁！”

楊飛心想，這小孩子，還真是心思玲瓏。

姜子強道：“你才多大的人？以後有你出鏡的機會！”

楊飛本想送一個順水人情，如果曉佳去了，他就會給一個大紅包。

見姜家人都反對，他也不便堅持，於是同意了萬愛民的提議。

萬愛民翻出電話本，找到舞蹈老師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一撥即通，萬愛民把楊飛的事情說了，對方表示同意，叫楊飛明天上午去找她。

楊飛記下對方的電話，告辭回屋。

cD碟片放進碟機，音箱里流出動人的聲響。

溫暖而輕鬆的曲調響起來：

“煙霧和灰塵，籠罩着天空

月光朦朦朧朧，我的眼淚汪汪

鄉村小路，帶我回家

到我生長的地方……”

楊飛陷進舒服的沙發中。

在外面忙忙碌碌，塵世喧囂，只有進入這小屋裡，楊飛才像是活回了真我。

這是一片屬於自我的小天地。

寧靜、舒適、自在。

他可以不修邊幅，不穿衣物，把腳架在茶几上，抽着香煙，聆聽音樂，審視內心。

前塵往事，想不記起，其實挺難，強行忘記發生過的一切，那更是一種折磨和痛苦。

有一個名字，藏在楊飛心底，輕易不去觸碰。

可惜，某些事情，從來不必記起，因為一直沒有忘記。

聽着歌，楊飛忽然有些傷感。

他起身，拉開玻璃門，走到陽台。

強勁的北風灌進來，吹得楊飛打了個激靈。

風起雲湧，夜色蒼茫。

姜家和楊飛的客廳陽台，是相鄰的，站在陽台上，可以和隔壁相望。

那邊隱約傳來《洗菜心》的音樂，姜曉佳那呀呀婉轉的童音傳過來。

“索噠依子浪當浪得索，小妹子與他結為呀婚哪……”

小女孩唱這歌，莫名有些喜感。

楊飛忍不住想笑，心情好起來。

第二天，楊飛聯繫省歌舞團的張美雲。

張美雲接了電話，說讓楊飛直接去團里找她。

楊飛開車過去，進門問了路，在排練室找到她。

張美雲四十歲左右年紀，因為長期習舞的原因，身段氣質俱佳。

“楊飛同志，你好。你的事，愛民都跟我說了，她後來又特意打了個電話，叮囑我上心一點。”張美雲熱情大方，“不過，實在抱歉，團里臨時出任務，我要帶團出去演出，還不能推辭。你看，你的事，緩兩天可好？”

“不行啊，明天就要派上用場的。真正的排練，只有今天一天。”

“啊？這麼著急？”

“不行的話就算了，我再找個人。”楊飛心想，實在不行，我親自上陣。

張美雲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說道：“我給你介紹個人，你看行不？”

“可以啊，只要會跳舞就行。”楊飛聳聳肩，專業的總比業餘的強。

張美雲朝正在排練的一群女孩子喊道：“林菲櫻，你過來。”

“張團長，找我有什麼事？”一個年輕姑娘，撒開大長腿跑了過來。

她俏麗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嘴角含着淺淺的笑，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甜蜜又活潑，沉靜而可愛。

“這位是楊飛同志，他是我的朋友。他有事找你，你幫下他的忙。”張美雲拍拍她báinèn纖長的玉臂，又對楊飛道，“林菲櫻不是我們團的，她是音樂學院舞蹈系的學生，我借她過來排練一支舞曲的，這次的任務她不參加，正好可以幫你的忙。”

“林徽音？”楊飛訝異的問。

“無數人誤會我的名字了。”林菲櫻擦着汗，嫣然一笑，“芳菲的菲，櫻花的櫻。”

楊飛點頭一笑道：“很美好的名字。林xiaojie，那就辛苦你了。”

張美雲看看牆上的鐘，說道：“我們要出發了，失陪了，你有什麼事，跟林菲櫻溝通就好。”

“您忙。”楊飛點點頭。

張美雲又囑咐林菲櫻幾句，這才帶着其它人離開。

楊飛心想，沒想到張美雲還是歌舞團的團長，萬愛民能請到她培訓姜曉佳，可真捨得下本錢。

“你找我什麼事啊？”林菲櫻取過汗巾，抹了抹額上的汗水，露出玲瓏的背部曲線。

楊飛說出來意。

“教什麼舞呢？”

“不需要太複雜的，就一套很簡單的動作，我可以示範給你看。”

“示範？你嗎？”林菲櫻忍不住抿嘴而笑。

“呃，我當然跳得不好，只是跳一個大概的樣子。你再用專業的眼光，幫我整理一下，配合樂曲，分解動作。”

“你先跳一個，我看看。”林菲櫻覺得這事挺好玩兒，臉上一直洋溢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