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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這是來斷絕關係的?時秀華這才呆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說出話來,愣了好一會,才問:“這是之與的意思嗎?”

“可以這麼說吧,”任喬走上前,安慰時秀華說:“時,你要想得開,之與是大學生,你就是一個初中生,你們中間是有代溝的,遲早會走上離婚這條路,遲痛就不如早痛,趁年輕各走各的路,都能闖出一片新天地,當然,我的之與插隊七年,你和你們家給與之與莫大的幫助,我是衷心的表示感謝,”

時秀華的心急劇的跳動着,一股無名火已經衝到了頭頂,但是,時秀華盡量壓制自己,不讓火發出來······

任喬說著,就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沓錢,“為了表示我的真誠,這是一萬塊錢,你收下,感謝你對之與的無私幫助,”

時秀華冷冷的說,、:“這是分手費嗎?”

“也可以這麼說,一萬塊錢不少了,這是我十年的工資補助啊,在農村要掙多少才能掙一萬塊?”

“安之與怎麼不來和我談?”

“年輕人怎麼好意思開口呢?我這個老婆子,臉皮厚,”

“你解放了吧?”時秀華似乎知道原因了,

“是的,上個月剛剛解放,”

“真不該把你這種人解放了,出來就干涉兒女婚事,告訴你,我不,我不同意——”

“時秀華,別給你臉不要臉,我是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沒有資格不同意,”

“那我就死給你看——”時秀華一拍桌子,轉身就衝出公社辦公室,向外飛奔而去,任喬一看就慌神了,本來丈夫安邦國,不同意悔親,是自己執意要悔親的,安邦國最後嘆了口氣說:“實在想去我也不阻攔,想去就去,別給我整出人命來,你自己掂量吧,”

現在,這要是出人命了,那還得了,自己的丈夫就會吃了自己,任喬嚇得不輕,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扯開嗓子大喊大叫:“給我攔住她,她要自尋短見——。”

門外就有陪同任喬來的縣委幹部,還有公社幹部,開始,看到時秀華跑出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敢攔,直到任喬喊道:“給我攔住她——”大家這才撒腿去追。

······

時秀華終於把這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想清楚,現在想一想,跳河,跳樓都是傻帽,既然人家要分手,就分唄,幹嘛尋死覓活的,但是,也不能對方說什麼條件就是什麼條件,能多要就多要一點,我為什麼這麼命苦,剛剛因為丈夫背叛自己,跳樓身亡,穿越了還被分手?為什麼要跳河呢?自己要競爭啊!

於是,時秀華說:“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代表你兒子來跟我談分手的那個女人吧?”

“對對,你終於想起來了,”任喬雖然臉一黑·,還是有點驚喜的樣子,

“這樣吧,我就要兩萬,您出兩萬,我就和安之與分手,算是感情買斷了。”時秀華這也是要挾對方,你沒有兩萬塊錢,一九七九年全縣還沒有一個萬元戶呢,

“兩萬”任喬一下子跳起來:“你真能獅子大開口啊?不可能給你兩萬塊錢。”

“行,不給我不要,明天我就到省城去,找大學校長,安之與是弄虛作假考大學,是有妻子的,現在,上了大學就要拋棄他的妻子了,請領導們管一管,”時秀華的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果然讓我猜中了,你沒有兩萬塊錢。

任喬為之一怔,也嚇壞了,安之與不能出事,違規考大學,要是被揭發出來,真的有可能被大學除名的,這是任喬最不想看到的結果,根據剛才的反應,時秀華是完全有可能到大學鬧事的,任喬一改居高臨下的姿態,以商量的口吻說:“時,你看一萬五行不行?”

“不行,少一個子都不行,”時秀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恢復了原主的記憶,到了七七年,高喊着紮根農村一輩子的十個知青,已經以各種方式回城九個了,可是安之與回不去啊,他的爸媽還在五·七幹校呢,沒人管他,那時的安之與,就連死的心都有了,六間房子的知青點,偌大的院子,就剩安之與一個人了,情緒極其低落甚至想到了自殺,

是我時秀華走進了他的生活,才讓他重新振奮起來······作為鄰居的初中生時秀華,時常走進了知青點,陪伴安之與度過了安之與人生中最灰暗,最艱難的時光,也是在時秀華的鼓勵下,在七八年考上了大學。

剛剛一年,就來一個感情買斷,時秀華不想被買斷,就來個漫天要價,說要去大學鬧事,只不過嚇唬任喬的,她怎麼能讓安之與被大學除名呢?時秀華說完狠話,任喬什麼也沒有說,就出去了。

時秀華心裡在冷笑,以為任喬被自己嚇住了,這件事可以緩一緩了,自己直接去找安之與,如果安之與真的變心了,這段感情就讓他過去吧?時秀華不相信安之與變心了,七,八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啦。安之與今年也該二十五了,時秀華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年齡。

任喬出去了,並不是放棄了,而是籌錢去了,任喬對他的隨行人員說:“這個女孩子開口要兩萬,我只帶來一萬五,你們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隨行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那時候,公社書記也就是四十五塊的工資,五千塊錢,一個公社書記十年的工資啊,怎麼想辦法?

任喬說:“你們別怕,這是借的,我和老安恢復工作,一共補發了兩萬工資,我帶一萬五來,家裡還有五六千,辦妥這件事,回省城,就把五千塊錢匯來,不,我不走,我叫老安送來。”

縣革委會副主任說:“許,你們公社跟任主任想想辦法,”

這個許是個公社書記,其實不了,差不多四十了,公社書記又對身旁的青年說:“楊,你回公社找財政股長,要他想辦法送五千塊錢到醫院來,”

楊就就是公社青年書記楊衛東,第一個跳下平河去救人的,聽了許書記的話,撒腿就往回跑,

許書記就對任喬說:“任主任,我去給時秀華做做思想工作,只要放棄這段婚姻,要簽一個協議,然後,我們公社跟她安排點事情做做,”

任喬很感激:“麻煩你了,許,她應該去知足了。我聽說,還是一個尼姑的女兒,還能做什麼?”

許書記進了病房,拉了一個凳子,坐在時秀華的身旁:“時,你認得我吧?”

時秀華怎麼會不認識呢?肯定是為剛才女人說情來了,就說:“兩萬塊錢拿來了嗎?拿不來,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