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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太陽已然西斜,預示着一天即將結束。暗夜之林依舊一片朦朧,絲毫沒有因為美麗的夕陽而做出半點反應。

馬兒在危險的地方只會成為不必要的犧牲品,所以早在一行人遇到夜宵之前,就被寄存在馬嗣當中。而神奇的是,無論在何等的地界,總是有這種類似於驛站的地方,拿着號牌可以去其它驛站提取相等階的快馬。

凌塵一行人在解決了夜梟以後,便馬不停蹄的趕路,似乎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即將發生。凌塵在這高強度的提速中已經有些吃不消,若不是梁寒爍多次的帶着凌塵趕路,恐怕他早已掉隊。

他們已經行進了一整天,目的是暗夜之林的東北方。那裡有和平聯盟的駐守部隊,作為東陵域與南荒域的中轉站。無數的商隊進入暗夜之林的目的都是這裡,因為這裡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保障。他們可以和部隊聯軍一起,到達東陵域。而凌塵一行人的行動也意味着暗夜之林的探索冒險結束,正式任務的開始。

“照這個速度,明日寅時便可到達。”行進中的黎叔無來由的冒出了這句話,打破了隊許久的沉靜。

“夜間注意提高警惕。”梁寒爍道。

這句話是在對行進中的眾人提醒,也是在對探路的大慶等幾人提醒。

不一會兒,負責前方打探的大慶返回隊伍報告情況。

“情況一樣,沒有任何妖獸蹤跡。”大慶說完這句話,便又欲要去前方繼續打探,卻被梁寒爍叫住了。

“再去偵察也沒什麼用,就在周圍警戒,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猴子,把藥罐也叫回隊伍。”

“不妥。”黎叔道。

“沒有外知消息,我們會失去先機,變得極為被動。”黎叔依舊如以往一般保守,儘管他知道這是要團結隊力量。怕遇到突發情況,失去隊的眼睛。

“這裡的狀況實在太過詭異,不同以往,必須慎重對待。”梁寒爍搖頭,表示並不贊同黎叔的保守策略。

“入夜以後危險性會增加,我還是贊同黎叔的意見。”周宏在正事面前也變得極為認真,配上那分油滑的面容,並不覺得有幾分作用。

“不過要等藥罐回來,有他的那些奇怪玩意兒,保命能力也會上升幾分。”

梁寒爍也是在為大慶擔憂,隊任何一個人有閃失都是他這個做隊長的所不能接受的,這也正是出自隊員們對他的信任與服從。

“好。”梁寒爍簡單點點頭,不做多餘口舌。

藥罐與隊伍匯合,遞給大慶一些奇怪的瓶罐以及紙符隊便再次上路,不過卻不再是全速前進。每隔半個時辰便會停下來,等待大慶與隊匯合以及彙報的情報。路上肯定會有其他人接應,否則一個人的安全便得不到保障。

漫漫黑夜,凌塵百般無聊。乘着再次彙報情況的閑暇,蹲坐在一旁出神。

這裡白天一片濃霧遮擋視野,夜晚依舊一片濃霧,卻連濃霧也看不清了。安靜的環境總會讓人出神,然後胡思亂想。

凌塵為什麼會如此敏銳的發現夜梟的陰謀,並一舉拿下?他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或許並不能稱之為聲音,因為凌塵並沒有聽到什麼話。而是無形之中的一種指引,讓他跟隨着去做出相應的反應。包括凌塵對大慶的攻擊,以及最後夜梟藏身的那一擊。這算是自我意識,還是被人無形之中控制了身體?

想到這裡,凌塵不自覺的想到了丹田處的迷你獸。

“難道是它?”凌塵暗自搖頭,他不是沒有嘗試過與這隻獸進行交流,然而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凌塵預感,一定與它有關。他很不喜歡這種控的感覺,即便是下意識,即便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不過凌塵也不擔心,雖然有些抵觸,但畢竟還沒有觸碰到自己的底線,至少目前是這樣。

二伯留給他的東西,一把大劍,一把鏽蝕的大劍。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得到的這把劍,還是說一開始這就是一把生鏽的劍。可是二伯為什麼要留一把生鏽的劍給自己?聖器?被封印的。

“呵呵,年輕人嘛,想象力還是很不錯的。”凌塵自嘲一笑。

胡思亂想一通,凌塵也在試着對自己的未來做做打算。

現如今跟着大哥學習兩個月,做一些野外歷練。然後和團隊開始進行學院大比,至於能不能進入四大院,凌塵也不知道。

短短的幾天時間,凌塵的人生經歷了巨大的轉變,十四歲的他,對於有些事也有了現實的認知。可是為了承諾,他必須去努力。如今他的心裡只有這一個目標,人生目標不需要太多,有一個堅定方向,不讓人生感到迷茫就好。

他很確定,過往的記憶都是被二伯所封印,雖然讓他在不經意之間沖開了一些,不過依舊只是不全的、零星點點的片段。他不知道二伯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讓他多增煩惱?

他記得幾個好朋友,記得大哥,記得所有人。卻記不起很多事。但他記得那個畫面,不斷的在他腦海里浮現。

那是一個梨花帶雨的白衣姑娘,輕輕吻在了他的臉頰。他彷彿還能感受到那種溫柔,那種悸痛。

“一定要來找我”

那久久不曾消散的聲音聲聲回蕩,每一下都痛入內心,讓凌塵感到窒息。

他真的在懷疑,有時候的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自己。為什麼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又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回憶過往。以前的一切到底是什麼,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一切的回憶都只有那一次的考驗里的畫面得來。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想要去回想,又沒有了任何別的東西,以至於凌塵一直在懷疑它的真實性。

有些時候痛到撕心裂肺,無法忍受。有的時候卻又感覺無所謂,即使與自己有關,又會帶來多大的損失?然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只是最近才出現的一種情緒,一種覺得自己活清醒的情緒,以往的生活都像是在夢裡一般,渾渾噩噩。

“呼”

深吸一口冷氣,在初春的季節里,有些草木的清新。吐出一口濁氣,彷彿全身都得到了放鬆。壓下心頭的種種,讓人再次變得清醒。

咂了咂有些發乾的嘴,凌塵起身來到梁寒爍身邊,聽他們討論此次任務的一些細節。

原來,這次的任務是到東陵域去交任務。上一次獵捕的那隻水藍碟可還在梁寒爍等人這裡,莊家可是等了好久。而且到達東陵域之後還有一個協助獵獸的任務,報酬雖然沒有那麼豐富,不過也是順帶之舉。在交任務以後還能賺點,也不至於冒險白白的跑一趟。

再次叮囑了夜間行事的事宜,待得大慶走後,隊一行人再次趕路。

梁寒爍突然轉過頭問起了凌塵。

“塵,你覺得如何才能叫生存?”

很籠統的一個問題。所以凌塵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