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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凌汐失神的喃喃自語,如果不能飛升,她將如何橫渡虛空,去須彌界尋找祖神冰離。

“我尋找了這麼多年,一直也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每當我以為接近了真相的時候,一切又都變得撲朔迷離。”

厲晟嵐嘆息一聲,表情有些黯然。

曾經她那麼執着於尋找這個答案,而現在當她真的壽數將盡,卻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凡人的生命在他們的眼裡如同草木般短短几十年,而她卻活了接近一萬年,實在是沒什麼遺憾了。

“孩子,聽我的,一切都順其自然,何必去追尋個究竟呢?”

震驚過後,凌汐也逐漸平靜下來,她現在才元嬰境呢,離飛升不知道有多遙遠,而且修行多艱險,能否走到那一步還不好說呢。

“您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凌汐一邊順着她的話詢問,一邊手腳不停的為她治療傷勢,不管怎樣,能多撐一天算一天吧。

“如今天下大亂,魔族重新興盛起來,我懷疑這背後有天外邪族的支持。”

又是天外邪族,那些人隨着神魔的衰退銷聲匿跡,難道並沒有徹底消亡嗎?

“我曾經在葯神谷看見過關於他們的記載,當時的葯神陌泓能夠治療天外邪族所造成的傷勢,但他因為出了事,後來心碎而亡。”

在厲晟嵐的面前,這些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她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得多。

“是啊,之前我也以為他們都已經死絕了,即使沒死的,也應該早就離開了九州大陸。”

果然,厲晟嵐聞言點點頭,“種種跡象表明,可能還有天外邪族留在了九州大陸。”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功力退化,並且似乎無法見人,要麼都改頭換面,要麼藏頭露尾。”

這番話立刻讓凌汐想起了萬妖王,“您的意思,莫非那位萬妖王就是天外邪族之一?”

“他?”厲晟嵐冷笑一聲,不屑的道,“他還不夠格呢,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天外邪族與妖獸所生的孽種罷了。”

這個無比勁爆的消息,讓凌汐目瞪口呆,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太好笑了……”

然後她又疑惑的問道,“那天外邪族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與妖獸生育?”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上古時代的描述里大多語焉不詳,總之是似人非人,似獸非獸,但他們善於變化偽裝,常以各種形態出現。”

凌汐一頭霧水,這說了不等於白說嗎,完全想象不出具體的形象。

“據說他們的真身布滿鱗片,身體的構造也與人類迥異,有個最明顯的特徵,無論怎麼掩飾都沒用。”

聽到這裡,凌汐急忙問道,“是什麼特徵呢?”

“好像說他們的血液是綠色的,所以只要受了傷,就能分辨出來。”

這確實是個很鮮明的特徵,只是一般情況下無法驗證罷了。

“這些天外邪族,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挑起戰爭呢?”

厲晟嵐沉默了半晌,這才繼續說道,“這個問題從上古至今,無人能弄明白,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

看來,是個千古之謎了。

“他們養精蓄銳上萬年,聯合了魔族和妖族的力量,而人類卻沒有了神族庇護,內部又無法一致對外,恐怕凶多吉少啊。”

隨着她的感慨萬千,凌汐也黯然神傷,當年在雲州時,她尚且對人魔大戰的結果信心百倍,後來隨着她接觸了中州各勢力之後,卻漸漸地失去了信心。

人類修士尚不知滅種危機已經來臨,猶在內鬥不休,甚至勾結魔族,實在是叫人無語。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一個小丫頭,又是學醫的,哪有力量力挽狂瀾。”

厲晟嵐自嘲的笑了笑。

“我走之後,那些人應該不會再找仙醫門的麻煩。說來可笑,他們竟然以為我有克制天外邪族的方法。”

聞聽此言,凌汐心中一動,想起葯神谷中的那些記載,莫非天耀宗那些人找的也是同一個東西?

這麼一想倒也不無可能,難道天耀宗竟然也被天外邪魔所控制啦?

“這些都是我數千年來學醫的所有心得、經驗和藥方,都留給你吧,希望你能將仙醫門發揚光大。”

隨着厲晟嵐的話語,識海中無數飄浮起無數淡金色的文字,凌汐還沒反應過來,無數的信息便直接灌注入她的腦中。

澎湃的信息量,讓凌汐的識海差點崩潰,急忙運轉功法,穩住心神,之後又連餵了幾顆丹藥,總算是穩定下來。

“仙醫們是我畢生的心血所系,若是擔於你一肩,未免過於自私,只希望你將這些學問廣泛傳授,別讓他們斷了傳承。”

一生學醫的厲晟嵐,最大的願望便是讓這些經驗能夠源遠流長,世世代代流傳下去。

別的凌汐不敢打包票,這一點她還是能做到的,於是便鄭重的點點頭,“門主,你放心,我一定竭盡一生之力量,將仙醫門發揚光大。”

“好,我相信你,你這孩子天賦驚人,又肯努力學習。若不是遭逢亂世,將來的成就必定還在我之上。”

言下之意便是這樣的世界,朝不保夕,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未來。

“我知道你有辦法離開此地,而不驚動萬妖王,所以你還是趕快走吧,恐怕遲則生變。”

“不,門主,我可以將你一起帶走的。真的,你相信我。”

聽了這話,凌汐急忙分辨。

“謝謝你了,孩子,我知道你有能力帶走我的,但是我卻不打算走了。一旦我逃脫,仙醫門便將萬劫不復。”

厲晟嵐的虛影,慈愛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語氣卻堅定無比。

“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只要能保住仙醫門,什麼事情我都肯做的。”

望着她溝壑縱橫的臉,凌汐不禁熱淚盈眶,想起當年初見時的驚艷,一時心中倍感酸澀。

“好了好了,別哭了,任誰都有生老病死,修士也不例外,我活了八千多年,早就該死了。”

話是這樣說不錯,可是情感上卻依然接受不了,那個清純素雅,站在萬花叢中,如一副絕美畫卷的女子,難道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