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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兩章的內容部分同學可能不適,主要情節需要,部分問數目的同學可以參考下

兩人又說了會學校的趣事,對面話鋒一轉,問常天浩:“你也來挑經濟學的書?有什麼可以推薦給我?”

因為常天浩高考分數比她高,她就下意識認為對方知識比自己多,常天浩也不推辭,指指手邊那本封皮破損的西方經濟學簡明教程道:“這是滬江大學尹伯成先生的書,算簡單入門,可看一看”

“好,那我買一本。”

“不用買了,不嫌棄的話,這本我買了送你。”常天浩笑笑,“等我開學會有教材發下來,我買了也是浪費”

“那我來付錢吧,剛才是你幫我趕老鼠的,還沒好好謝你呢,等會我請你喝冷飲。”

“真不用,我剛才嚇了你一跳,算賠禮道歉吧。”

“好了好了,書我買,等會你請我喝飲料行不行?”

小布爾喬亞常本還想再推一下,忽然想到喝飲料又可以和女孩子多待一會,便道:“也行也行”

對面姑娘便笑了,雖然只是微微一笑,但笑意間彷彿靈韻全溢了出來,讓常天浩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既然要推薦書,常天浩就說開了,他點了點手裡的經濟學:“這是197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保羅薩繆爾遜的代表作,人稱經濟學最後一個通才,也是美國大學經濟學經典教科書,必看!”

他又拿起一本:“這是滬江大學蔣學模先生編撰的政治經濟學,很不錯,可以拿去看看,他還是基督山伯爵第一個中文翻譯者,雖然很多人覺得他是從英譯本翻譯過來的,但我比較後認為其他版本忠誠有餘、神韻不足。”

“我看的是上海譯文版的,下次選你說的看看。”

“西方經濟學是基礎課,還可以看高鴻業先生的著作,相比尹先生更充實些,國內財經院校多用這本書打基礎,不過我覺得你翻下就行,開學你們學校估計會發新這本當教材。”

“這本國際經濟學如何?”

看到女孩子拿起滬江大學華民的書,常天浩一愣:剛出版的書就擺上來了,新華書店動作倒很快。

不過至於書嘛,他露出哭笑不得的眼神,連連道:“這書放下放下”

“怎麼了,這不也是滬江博導的書?”

常天浩嘆了口氣:“你隨便翻翻看?”

女孩子隨意翻閱幾頁後被嚇到了:滿頁的方程和算式,和看天書一樣,再讀幾遍文字,感覺也有點痛苦。

她皺眉道:“這麼難么?”

“聽學長們講這老師講課很不錯,學問也精深,但這書嘛,你懂的,有時候為了職稱怎麼說呢,蘿卜快了不洗泥。”

常天浩心想:這書別說你現在看不懂,我畢業考研那時候差點沒被這書給弄瘋。

“如果真要學國際經濟學,還得看保羅克魯格曼的作品,他這個好懂、好懂92年他在電視台發表了有關經濟學演講,幫克林頓競選成功,不過他性格太直,有些話怎麼也藏不住,所以雖然為克林頓勝選立下汗馬功勞,結果總統經濟顧問居然不是他。前年他出版了流行的國際主義,大膽預言了東南亞金融危機,結果你看到了,去年這預言就在泰國驗證了我覺得他早晚要拿諾貝爾經濟學獎。”

“你對克魯格曼很熟悉?”

“確切地說,克魯格曼算我的學術偶像。這位先生在麻省理工讀書時天天上歷史課,經濟反而學的不多,後來嘛你懂的,這就是個被經濟學耽誤的歷史學家,還是生活所迫。”

聽常天浩再次說起“生活所迫”,女孩子哈哈大笑起來,這次笑聲有點大,周圍全看了過來,慌的她趕緊閉嘴,三步並作兩步先去低頭去結賬了。

常天浩排在後面問營業員:“克魯格曼的國際經濟學有么?”

“沒有。”

“那有他的流行的國際主義么?”

“也沒有。”

“那,格里高利曼昆的經濟學原理有么?我問的是英文版”常天浩知道這本書1998年4月才出版,但出版前已被140萬美元的高額稿費買下了版權,隨後300多所美國大學迅速將其列為經濟學教材,這本書作為教材來看比較淺顯風趣,是最為適宜的經濟學入門級教材,搭配英文版效果尤佳。

營業員顯然很不耐煩:“英文版啊,你去外文書店看看吧,我們這都是中文書!”

常天浩一攤手,只把手裡那本經濟學結了賬,他敢打賭,再問下去對面估計要發飆了。

“去外文書店么?我記得那邊有冷飲亭”

女孩子想了想,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啊”

外文書店裡冷冷清清,不過常天浩要的書找到不少,不一會兒就從架子上拿到了西方經濟學史羅傑巴克豪斯和經濟思想史斯坦利布魯。

“這兩本如果你有興趣都可以看,不過內核不一樣。巴克豪斯這本,以年代為著眼點,着重分析各時代與相應的學術思想演變,時代感很強,比如1929年經濟危機後,經濟學主流思想就慢慢開始從自由主義轉向凱恩斯主義。斯坦利這本是從學術流派來剖析的,你可看到一個個流派內部的演變,好比講中國學術人物:儒家下面跟着孔孟之道、程朱理學、陽明心學,儒都是儒,但古儒與中儒,中儒與近儒,完全是兩回事,等現在扯新儒家,說是復興,其實很多掛羊頭賣狗肉。經濟學也如此,同樣掛着新古典的名頭,阿爾弗雷德馬歇爾和芝加哥學派的新古典就不一樣。”

常天浩想了想補了一句:“巴克豪斯這本是編年體斯坦利這本算紀傳體。”

女孩子插不上話,只下意識問了一句:“馬歇爾他講了什麼?”

“講了很多,核心是均衡價格理論,不過與目前關係最密切的是一條”常天浩問,“總書記在十五大報告中提出了分配方式的重大改革,是什麼?”

“考我么?”對面不假思索道,“把按勞分配和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

“沒錯!按勞分配是馬克思的觀點,按生產要素分配就是馬歇爾的觀點。”常天浩諷刺道,“我們國內有些學者使勁攻擊人家西方經濟學是庸俗經濟學,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女孩子可能沒聽懂這個諷刺,也可能聽懂了故意裝不懂常天浩認為是後者,擺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態勢。

“來,再考考你,你對考茨基怎麼看?”

對面想了想道:“第二國際的修正主義者,針對一戰制定了一個被稱為橡皮圖章的決議,列寧說他是無產階級的叛徒。”

常天浩笑笑:“課本基本功很紮實,小字註解也看了,不過歷史比教材要複雜的多,考茨基是資本論第四卷的編撰,他對蘇聯的論述,後來我覺得都是正確的,關於修正主義,他提出的,壟斷髮展的趨勢,將是由國內壟斷髮展到全世界的壟斷,最後走向全世界托拉斯。你看看目前的跨國大財團,你覺得他說的有錯么?說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發展的最高階段,這個最高階段到現在差不多有100年了,帝國主義還好端端的活蹦亂跳,發誓要埋葬它的掘墓人自己卻倒下了,這不是諷刺么?”

女孩子一愣,想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喃喃自語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如果說伯恩斯坦和考茨基對馬克思體系進入帝國主義階段的理論進行修正是修正主義,那麼,列寧關於社會主義在最薄弱的帝國主義國家革命成功,和中國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革命成功,同樣也是對馬列經典中關於社會主義革命將在最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爆發觀點的修正,這就不是修正主義了?修正主義有雙重標準?”

女孩子覺得常天浩最後這問話很犀利,很有氣勢,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覺得對面這人好厲害,一雙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