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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

一陣冷風吹過,鄭雲突然感到一絲寒意,激淋淋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會冷?心中想着,他突然醒悟過來,自語道:“怎麼回事?剛剛不是……。”

猛然低頭,看向己身,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是渾身冷汗,全身粘稠異常,無比的難受。

深吐出一口氣,發現自己彷彿被洗髓伐骨了般,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閉目仔細的感受着,卻又毫無異常,一時之間,他皺眉凝,卻不得要領。

突然。

在這安靜的夜裡,鄭雲的耳中,傳來了各種清晰的聲音。

“嘩嘩”的落葉聲。

“沙沙”的蟲子爬動聲。

“吱吱”的老鼠聲,彷彿就在身邊,觸手可及。

鄭雲睜開雙眼,夜色瞬間變的亮如白晝。

轉身望去,十米開外的大樹下,一排螞蟻,清晰入眼。

鄭雲迷茫的看着螞蟻,全部清晰可見,爬動聲,更是如在耳旁。

他見鬼般的呢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嗯!怎麼這麼臭?他心存疑惑,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自己的體表,覆蓋著一層黑黝黏糊的髒東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名詞,突然出現在鄭雲的腦海中。

洗筋伐髓?難道就這麼痛一次,就將體內的雜質全部排出?這也太神奇了吧?

可是!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痛?難道自己得了癌症?

不是吧?自己長這麼大以來,一直都是無病無災的,怎麼會得癌症?

鄭雲一頭霧水,緒萬千的胡亂想着,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想不通,他沒再多想,暗道:算了,回家問叔叔去,他應該知道。

心想着,立即向家中狂奔回去,回到家後,已是晚上九點。

他迫不及待的推開自家院門,入眼所見,院子里巧的石凳上,坐着一個臨近而立之年的大漢。

大漢名叫鄭平和,正是鄭雲的親叔叔。

此時,他正懶散的翹着二郎腿,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書。

鄭雲走進院子,恭敬的打了聲招呼:“叔叔,我回來了。”

鄭平和微微抬頭,“嗯”了一聲,隨即皺了皺眉,道:“怎麼這麼臭?你掉臭水溝了?”

“沒有。”鄭雲略顯尷尬,又有些畏懼的應着。

“叔叔,是這樣的。”他撓了撓頭,怯生生的解釋道:“剛剛我無緣無故肚子一陣巨痛,然後出了一身冷汗,就變的這麼臭了。”

“……?”

鄭平和一臉疑惑,皺眉凝視着鄭雲,沒有說話。

突然。

他像想起了什麼般,臉色一變,快速的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一把掀起鄭雲的衣服,看了下後背,隨即,皺着眉頭抓住鄭雲的手,迅速的診脈着。

鄭雲一頭霧水,眼見着鄭平和臉色有些凝重,頓時,他心中如被壓了一塊巨石般,令他惶惶不安。

不會真得癌症吧?天吶!我才十五歲,該不會就這樣英年早逝了吧?

心想着,他欲哭無淚,面上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片刻之後。

鄭平和緩緩鬆開了手,眼見着鄭雲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想什麼呢?”鄭平和嘴角一撇,緩緩問道:“說說吧!今晚上都經歷了什麼?”

說完,他轉身走回石桌旁,坐在石凳上,面色怪異的看着鄭雲。

鄭雲一愣,隨即一喜,看叔叔的表情,自己應該沒事,呼!差點被嚇個半死!

心底一松,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他心中清楚,在自己的這個叔叔面前,他壓根保不住任何秘密,隨時都有可能被詐出來。

與其被詐出來後挨一頓打,倒不如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再說了,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不就是被那女魔頭撞了一下,多大個事啊!

鄭平和聽完鄭雲所講後,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清楚。

他揮了下手說道:“行了,去洗個澡吧!完事後,繼續背經書去,今晚就別畫符了。”

“哦!”鄭雲應了一聲,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他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低頭耷腦着,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原想着鄭平和能給他解答疑惑,誰知道,竟然什麼也不說。

鄭平和沒有再理會鄭雲,繼續低頭看着書,心中卻是緒萬千。

唉!沒想到多年給他設下的封印,就這樣無意中被解開了,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心想着,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鄭雲將書包放回房間後,拿着衣服跑進洗漱間,開始洗澡。

“奇怪了,為什麼剛剛肚子會一陣巨痛?”鄭雲一邊搓洗着身子,一邊呢喃自語着。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可以聽見落葉聲,和那蟲子的爬動聲,這也顯得太神奇了點吧。

更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暖氣在流動,難道是傳說中的內功?

不是吧?還有這樣的狗屎運?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心想着,有些不信的搖了搖頭,隨即,快速的搓洗着身子。

洗完澡後,他進入鄭平和的書房中,十年如一日,重複着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課。

從五歲起,每天晚上,他都會被鄭平和叫到書房內,背誦各類經書。

更煩的是一些醫書,不止要背熟,就連圖像都要一絲不落的記下。

鄭雲手中捧着一本經書,看着眼前這本既艱澀拗口,又晦澀難懂的經書,他感覺一陣的頭疼。

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背誦着……。

他沒有偷懶,也不敢偷懶,哪怕鄭平和沒有在身邊監督,依舊是專心致志的背誦着。

因為每天的功課,鄭平和早已安排好,他唯有背熟之後,方能睡覺。

如果沒有背熟就睡覺,一旦被抽查到,那他絕對會被打的屁股‘開花’。

試問,如此情況下,他又如何敢偷懶?唯有老老實實的背誦着。

一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鄭雲手中的書上,宛若鍍上了一層銀裝。

鄭雲正專心致志的背誦着,忽然皺了下眉,很快又舒展開來,面上現出了絲絲的疑惑。

快速的往回翻動了幾頁經書,然後又翻了回來,緊接着,又來回的翻了幾次。

最後,他緩緩的合上經書,閉目回憶着……。

突然。

鄭雲睜眼,瞪如牛眸,面上露出驚駭的表情,隨即,驚喜若狂的低叫出聲:“過目不忘?我去!我竟然可以過目不忘了?”

他被自己震驚的有些瞠目結舌,仿如見鬼了般。

雖然,他以前多次的幻想過,希望自己能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可是,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他望着手中的經書,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着,恨不得歡呼出聲。

曾經那些既艱澀拗口,又晦澀難懂的字,如今,卻是可以輕鬆記住,更是能牢記不忘。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經書,興奮的想要大叫出聲。

“撕拉!”

一聲輕響,書房門被人推開。

鄭平和手中捧着幾本書,緩步的走了進來,表情嚴肅的說道:“鬼叫什麼?都背會了?”

鄭雲吐了吐舌頭,有些畏懼的應道:“背會了。”

“嗯?”鄭平和眼角一瞥,慢斯條理的說道:“背會了就好,把地上的布袋和鐵鍬拿上,跟我出門一趟。”

說完,他徑自走向書桌,將手中的書放在書桌上。

“呃?”鄭雲一愣,張口問道:“出門幹嘛?叔!您不檢查了嗎?”

若換在平時,他巴不得鄭平和別檢查,每次更是在心中祈禱着,自己突然走了狗屎運,鄭平和能大發善心的不檢查他。

此時,他的心中,卻是有些鬱悶,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正想要好好的顯擺一下,他竟然不檢查了?

為什麼不檢查呢?檢查一下會死嗎?

鄭平和點了點頭,一邊收拾着桌上的書,一邊道:“不檢查了。”

“叔。”鄭雲探了探頭,嬉皮笑臉的說道:“要不,你就檢查下吧?”

“?”鄭平和轉頭,疑惑的看着鄭雲,道:“背會了有什麼好檢查的?難道你沒背會?”

“呃。”鄭雲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應道:“背會了。”

鄭平和兩眼一瞪,沒好氣的說道:“知道你要幹嘛,回來之後你就知道了,把手電筒帶上。”

說完後,他先行走出了書房。

“哦!好吧!”鄭雲不甘的應了一聲,抬手看了下手錶,已是晚上十點了。

這麼晚出門幹嘛?還拿着布袋和手電筒,該不會是要出去偷雞?

心中雖有不甘和疑惑,卻是不敢再問,唯有老老實實的背起布袋。

然後,拿上了手電筒和鐵鍬,跟隨着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