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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春看着手中的狼牙,在腦子裡又把所有的線索過了一遍,他始終有種感覺:

有哪條重要的線索,被自己忽略了,只要抓住這條線索,就能順藤摸瓜,破了這個局。

可這線索,究竟在哪裡?

“嘩啦......”樓下傳來劇烈的聲響,是瓶子碎裂的聲音。

“不好!”

馮春喊道。

他迅速轉身向樓梯跑去,趙亞軍也連忙跟了上去。

二人三步並做兩步走,僅幾大步,便來到了一樓。

張發整個人保持坐姿,頭部抵在桌面之上在,一動不動。

馮春看到此處,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看時鐘,已經到了半夜十點五十。

在距離李坤遇害僅僅過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候,兇手又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了嗎?

“這是在挑釁我,不,這是在嘲諷我......”

“如果說,我們二人上樓也是在兇手的預料之中,那麼丁勇的死,是不是也早就被寫入了劇本之中?”

此刻,馮春和趙亞軍顯得很沮喪,都沉默着站在一樓樓梯口處。

一陣均勻的喘息聲,破壞了此刻寧靜的氛圍。

“呼......呼......呼”

馮春聽見了這聲音,並判斷着着這微弱的聲響來的方向。

“呼......呼......呼”

突然,在馮春身旁的趙亞軍,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朝着張發的後背甩了一巴掌。

“啪......”

“給我起來!”趙亞軍喊到。

“額......啊......”張發不知說的哪國外語,嘴裡念念有詞,睡眼朦朧的爬了起來......

“小兔崽子,打我幹啥,打的這叫個疼”張發對趙亞軍嗔道。

馮春看到此處,哭笑不得的問道:

“讓你在一樓看着點,你咋還睡著了呢?”

張發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喝了那麼多酒,又留我一個人在樓下,太無聊了,困意上來了,就睡著了唄,我也不想的,根本控制不住啊......”

也對,從中午大夥陸陸續續到這開始,直到李坤之死前,除了二樓找娃娃那段時間外,大家在不停的喝酒聊天。

馮春搖了搖頭,表示無奈,而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說道:

“剛才那聲巨響,是你造成的嗎?”

“什麼巨響,我不知道啊。”張發說。

馮春也沒再搭腔,徑自來到張發旁,四處打量。

無論是桌面上還是地毯上,都見不到多出來的玻璃碎片。

顯然聲音一定不是出現在此處。

馮春突然興奮了起來,既然這聲響不是張發所為,那就一定是兇手無意間打破了玻璃,發出的聲音。

高手間的對決,一點點小的失誤,都有可能致命。

馮春問張發一樓都哪裡有玻璃。

得到的答案是,哪裡都有。

因為一樓要做成大落地窗的造型,整個別墅坐北朝南,都是清一色的三層保溫大玻璃。一樓格局簡單:

廚房、洗手間、大廳。

張發想着,都是有窗子有玻璃的,可能是馮春腦子短路了問了這麼白痴的問題。

馮春連忙跑去又仔細查看了一番。

窗子都是在內側鎖死的,並沒有被打開的痕迹。

鏡子,玻璃隔斷,甚至調料罐和玻璃瓶都沒有被損壞過的跡象,顯然聲音也不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會是哪裡呢?

馮春正犯嘀咕,忽聽得又是一聲玻璃破碎巨響聲傳來,他迅速跑回大廳。

“聽見了嗎?”馮春問道。

“嗯......”張發和趙亞軍都連忙點頭。

“從哪裡傳來的,聽清楚了嗎?”馮春急切的追問。

“地下,酒窖里傳來的。”張發說。

“帶我去看看。”馮春說。

“入口就在這裡。”張髮指着身旁的樓梯後與牆體之間的空間,說道。

馮春和趙亞軍二人連忙過去查看,果真見到在這個僅有約一立方米多空間大小的地面上,有一個被木板遮擋着的區域。

這應該就是地下酒窖的入口了。

不出意外,兇手一定就藏匿在此處了!

“根據馮春的推理和排查,兇手一定不在一樓二樓,那僅有在酒窖里這一種可能了。”趙亞軍跟着馮春走這幾趟,也對推理產生了些興趣,他覺得自己的猜測絕無問題。

他興奮地扭頭望向馮春……

馮春如同一隻戰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眼神中那種自信的光華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迷茫。

馮春萬萬沒想到,張發會把酒窖入口建在別墅裡面。

這一個小小的入口,卻硬生生的把二層建築,變成了三層……

自己之前的推理,可能都錯了。

甚至,可能這就是兇手設的局的一部分,布娃娃的笑聲、李坤的死、狼牙……

此刻馮春感覺自己的頭頂、身體、軀幹、四肢上,從皮肉里鑽出無數條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順着門窗的縫隙,一路延伸到那黑暗世界中去,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雙手,在提着那絲線。

而自己就是那絲線下的傀儡,被牽引着,做着可笑的動作,在舞台上嘩眾取寵。

…………

之前馮春的一切推理,在這個不起眼的入口出現後,都宣告失敗了。

在此前,馮春以為兇手有且僅有可能藏匿在二樓,現在看來,藏在地下室的可能性也很高。

對方還故意留下線索,簡直就是一種挑釁。

不管怎樣,無論對手手段多高明,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到最後時刻,輸贏就還沒有定數。

馮春調整了一下狀態,對張發和趙亞軍二人說道:

“一樓一定沒問題了,趙亞軍和我下去,張發大哥你再去二樓看一看,每間屋子都看一看,一定要小心。”

“二樓不是已經確認過了嗎?”張發問道。

“再看一眼吧,我現在也不知道,也說不清,總之還是再搜一遍吧......”馮春說著,音調較以往比,低了許多,說完這番話,馮春一彎腰,撤下遮擋洞口的木板,帶着趙亞軍,一前一後進入了通往地下酒窖的地道,馮春在心裡數着,跨過十級台階,在冷光源燈的照射下,一個精美的橡木門,出現在眼前,推開門眼前的景象真可謂別有洞天:

二十多平米的酒窖,四周玻璃門的牆壁櫃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葡萄酒,每個酒櫃都配有星星點點的若干光源,那冷光源特有的白亮感,照射在酒瓶身後,把櫃中的酒顯得更加大氣了一些。

酒窖中間的空地上,整齊的擺放着八個實木紅酒架,造型和大小略像書架,每個酒架四層,每層頂部木板上有兩束光,呈錐子型照射下來,八個酒架分兩列擺放,每一列四個,兩列間空間局促,僅容一人通過,前後相鄰的兩個紅酒架之間也僅有供人取酒和勉強轉身的空間。

牆壁上房的恆溫空調顯示,此刻酒窖內溫度為13攝氏度,是最適宜儲藏紅酒的溫度。

馮春心中暗自叫苦,如此局促的環境,真要和兇手撕打起來,恐怕有諸多不便,己方人數上的優勢,在這種環境里,蕩然無存。

馮春和趙亞軍二人,一前一後小心謹慎地向前摸索着,他們要隨時提防有人從某個紅酒架後竄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嘩啦......”突然又是一聲巨響,嚇得二人身體一顫,聲音是在最後一排右手邊的角落裡發出來的。

二人連忙向前衝去,由於動作幅度大,二人撞得紅酒架左搖右晃,外側的幾瓶紅酒掉落下來,摔個粉碎。

哪還有空顧忌這些,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那個憑空出現,知曉自己所有秘密,打破了自己36年來寧靜生活的人,就在前方計劃着要了自己的命。

不管是誰,既然知曉了自己的秘密,那今天一定不能讓他活着走出這別墅!

我知道自己註定成不了英雄,36年前就已經註定了。

但我真的夢想成為英雄,這些年我幫助過那麼多的人,拯救了那麼多的家庭,也夠拿來贖罪了吧。

除掉前方這個人,一切一定都會過去的,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