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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燃猛地一甩頭,就見安醇被兩個男人逼得倒退着走,氣喘吁吁地喊着:“你們再走一步試試,信不信我馬上就往自己臉上劃一刀!”

夏燃聽到這一句,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先把手裡東西往地上一扔,拔腿就往安醇那裡沖了上去。

在離他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她的腦子才跟上反射神經的傳導速度,慢吞吞地把安醇說的那句話送到信息加工中心。

往自己臉上劃刀子,他瘋了吧!

夏燃一邊跑一邊扯開了衣服的拉鏈,方便一會兒動手。可就在她馬上就能抓住安醇的衣服時,耳邊忽然風聲大作,有個人強行插隊,擋在了夏燃和安醇之間。他飛快地將手從安醇背後繞到前面去,抓住了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並且橫起胳膊卡住了安醇的頭,不讓他動彈。

“啊~”

安醇立刻痛苦地叫了一聲,一把水果刀從他手中掉了下來,哐當墜地。

夏燃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臟打顫的聲音,立刻憤怒地抬起了腳,往抓住安醇的那人背上踹去。可那人後背如同長了眼,靈活地帶着安醇轉了半個圈,讓夏燃一腳踢空。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人。

王南山的胳膊卡在安醇脖子上,往後退了兩步,目光中還有來不及收回的陰狠,無差別地射向安醇,又射向夏燃。

他含怒道:“老實點!”

夏燃一看到他的臉就蒙了,這不是那個高手保鏢嗎?難不成這幾個人是……

剛剛圍着安醇的那兩個人一見王南山完全制服了安醇,就有一人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刀子,又低頭對着別在衣領上的一個小東西說:“解決了,人沒事。”

夏燃神情怔怔地看着那人手裡的刀子,腦中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錯過了什麼重要劇情?

安醇被人控制得死死的,卻沒有半分當階下囚的覺悟。他垂死掙扎地動用受傷那手的胳膊肘,用力地砸向身後的王南山。

可惜他的拼盡全力打死一隻蚊子都有些勉強,對王南山來說撓痒痒都不夠格,除了讓自己累的快翻白眼了,一毛錢的作用都沒有。

王南山果然沒把這小小的攻擊看在眼裡,任着他砸,表情冷酷地掃了夏燃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什麼都沒說。

夏燃不知道他為什麼欲言又止,她只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在陽光下反着光的刀鋒,感覺即使有一雙鈦合金雙眼也得被亮瞎了。

刀子,安醇,刀子,安醇。安醇為什麼要拿刀子,他剛剛是在威脅人嗎?看來這次的家庭矛盾鬧得有點大啊,都動刀子了。

夏燃走到安醇面前,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不該管安醇的家事。

兄弟倆有了嫌隙,回去商量商量就能解決了。特別是安德都快把安醇寵上天了,沒準過兩天倆人就又兄親弟恭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了。

到時候她今天說的這幾句話就成了攪屎棍,安醇可能會忘了這事,可是安德會怎麼想,她就不知道了。

夏燃深深地為自己的錢袋子擔憂,所以躊躇了幾秒,才試探性地說:“怎麼還拿刀子嚇唬人了,這東西可危險着呢。”

安醇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一副馬上要駕鶴西去的樣子癱在王南山懷裡,聲音極小地說:“危險的才是好東西,你不懂。”

說完他就只剩下倒氣了,忽然身子一軟,像條滑溜溜的蛇,從王南山手裡滑了下去。

夏燃想都沒想就伸手接住了他,讓他撲了個滿懷。

安醇雙目緊閉,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好像已經失去意識,手上的繃帶重新滲出了血跡。

夏燃抱着他的腰,讓他枕在自己肩膀上。她正在衡量用個什麼姿勢把這人扛到車上才好,卻忽然皺起眉頭,神情凜然,迅速地推開安醇,往後退了一步。

剛剛還要死不活的人驟然睜開閃着凶光的眼睛,反手提着一把袖珍型的bǐshǒu,往前一划,然後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夏燃反應很快,bǐshǒu連她的頭髮絲都沒傷到,可是她卻覺得心口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嗖嗖地灌進去,讓她膽寒不已。

他竟然還藏了刀子,還想傷她?

夏燃眼睜睜地看着安醇倒退幾步後,撞上了身後的水果攤,然後他頭重腳輕地栽了下去,像一個人形的保齡球,擊倒了無數橘子形的瓶子。

王南山和那兩個保鏢七手八腳地朝他伸出手。他們摳開他的手,搶走他手裡的刀,就這樣安醇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收繳了最後的武器。

王南山想要把他拉起來的時候,夏燃忽然擠到他們中間,強硬地按住了安醇的肩膀,不讓他起來。

橘子滾了一地,還有不少被安醇壓在身下,成了一攤果泥,把他的大衣和帽子都染上了果色。

安醇躺在一地狼藉中,雙目失焦地望着天,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shēnyín。

夏燃抓着他的衣領,憤怒地吼道:“你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安醇還未來得及發表被抓感言,水果店的女老闆先等不及地尖叫起來,彰顯存在感。

她嚇得花容失色,叫完那一聲後,就捂着嘴縮在地上,好像恨不得自己是個啞巴,剛剛那一聲誰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叫出來的。

夏燃瞪了她一眼,而後一把將安醇拽了起來,另一手繞到他腦後,薅着他的頭髮,強迫他仰起頭。

“你他媽還想傷我,你是不是瘋了,啊!”

這人剛剛從夏燃手裡逃開時,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再遭到水果攤的暗算,一口氣只剩下半口。雖然被夏燃拉得坐起來,可脖子已經撐不住沉沉的腦袋,重重地朝後面仰了過去,算是躺在了夏燃手上。

夏燃托住他的頭,把人往自己眼前拉近,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想幹什麼,說!”

安醇眯着眼睛,徹底不動彈了,表情之安詳,像是又變成了那個會捧着榴蓮味蛋糕小口咬着吃的小王八蛋。

夏燃憤怒地晃着他的腦袋,咆哮道:“別他媽的裝了,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說個清楚,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你從閻王爺那裡拉回來!你丫得給我起來!”

安醇閉目不言,看起來像是真死了。

王南山看夏燃就快要走火入魔,終於不能坐視不理。

他扯了扯夏燃的胳膊,說:“交給我們,你可以走了。”

夏燃往後一甩胳膊,掙開王南山的手,然後兩手抓着安醇的衣領,把他當成個啞鈴上上下下的提拉幾遍,看樣子是真想兌現剛剛威脅安醇的話。

這時,她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紅着眼睛回頭一看,就見安德站在她身後,焦急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安醇。

安德蹲下身子,胡亂地摸摸安醇的臉,急聲問道:“他受傷了?”

王南山緊張兮兮地答:“沒有吧,只是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