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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下頜綳得緊緊的,理智在立刻把夏燃從窗戶扔出去和哄安醇之間搖擺不定,最後因為安醇手裡那朵像是金子做的花而前功盡棄,他挑挑眉,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在討論你的事情,沒有吵架。”

安醇:“我聽到了,你要辭退她。為什麼?”

夏燃尷尬地捂住了臉,她雖然剛剛拿他要挾了安德,但其實打心底里不想讓他攪合到這裡面來,她再不濟也不會讓安醇出面給她求情。

他應該去看看花,睡睡覺,閑着沒事再晒晒太陽,就挺好了。

她“嘶”了一口涼氣,好像被凍着似的,渾身打了個顫,說:“你不用管了,進去睡覺去吧,自己蓋好被子。”

安醇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胸口中箭般的倒退一步,表情很受傷:“我不是孩子了,你說過要把我當朋友。”

夏燃坦蕩無比地順嘴接道:“沒把你當孩子啊。但是你應該去睡覺了,你看你瘦的,哎呦我的媽呀,安醇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長點肉行不行,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哥nuèdài你。上次我朋友就問我你怎麼這麼瘦,還以為我欺負你,我跟你哥多冤枉啊你說是不是……”

“別哄我了,”安醇低下頭,看着手裡的花,一顆玻璃心碎成了玻璃渣,“那就是你要走了是嗎?你自己想走。”

夏燃頭都大了,她剛才都他媽說了什麼,安醇又聽了多少,怎麼誤會成這樣?他這聽牆角的毛病可真不怎麼好。

安德欲言又止,夏燃怕他說出點什麼,立刻躥到安醇身邊,擺着手說:“我什麼時候說想走了,你怎麼這麼不放心我,朋友之間的信任呢?”

她裝作生氣的樣子橫眉掃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說:“我不就是照顧我奶奶幾天嘛,你看看你謊成這樣。我奶奶從小把我帶大,她生病了難不成我還得扔下她不管來陪你玩?你怎麼這麼小氣呢?”

安醇眨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夏燃又看向哥哥,心虛地問:“我很小氣嗎?我沒有吧。你去照顧奶奶吧,去吧去吧,等她好了你再來找我,一定要來啊。我,我先睡覺去了。”

安醇低着頭,都不敢看夏燃一眼,把門關上了。夏燃側着耳朵聽了一陣,沒聽到病房裡傳來什麼動靜,這才一抹額頭,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嘿嘿地笑了。

她心裡正得意,覺得安醇這麼離不開自己,安德肯定投鼠忌器不敢下手趕她了,可一見到安德的臉,她又覺得事情不對了。

若是說安德剛剛只是想把她從窗戶扔出去,那現在就是想把她從飛機上扔下去,那目光里竟然還隱隱透露着厭惡,怨毒,仇恨的情緒,就好像她剛剛那幾句話把安醇怎麼著了似的。

安老闆寵弟弟也太過了吧,我就跟他說幾句話都接受不了?

夏燃腹誹完安德,還是繼續跟人低頭道歉,為了能留在安醇身邊而努力。

“安老闆,你看這情況……”

安德突然一言不發地奪步向前,揪着夏燃的領子把她摜到了牆上,在夏燃眼裡的火快要冒出來前,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警告道:“我不許你再這麼哄他騙他引誘他,利用他性格弱點達到自己的目的。你覺得你很聰明,只有你能知道他害怕別人生氣着急,寧可委屈自己嗎?卑鄙!你這個樣子,和那些人有什麼兩樣?你好意思說你為了安醇好,想為他做點什麼?”

夏燃的笑容倏地收了回去,眉間陰鬱橫生,使勁打開了他的手,咬着牙瞪着眼地指了指病房,又指了指走廊前面,像是要約架似的,勾了勾手。

安德被她的挑釁勾得搓火,挽起襯衣的袖子就跟了過去。

兩人摩拳擦掌,身後像有千軍萬馬似的奔向走廊盡頭的樓梯間,打算文斗和武鬥先隨便來一樣時,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了一聲:“安德,夏燃,你們幹什麼呢?”

他們同時回頭一看,見胡清波站在電梯口前,艱難地從一堆人中間擠了出來,腳剛落在實地,就一臉擔憂地又問:“你們要去打架嗎?誰惹了你們了?”

夏燃嗤笑一聲,沒說話。安德慢條斯理地放下了袖子,衝著胡清波手裡的保溫桶揚眉道:“給我的?”

胡清波把手往後一躲,不緊不慢地說:“我看你午飯應該吃過了,還吃得不少,就不給你了。”

聽了這話,安德的臉雨過天晴似的亮了起來,被胡清波拿話這麼一刺,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過度了,嘴角微微一挑,問:“胡老師這是嫌我們吃飽了撐得?”

胡清波斜了他一眼,沒理他。

他可不是安醇,沒這麼好糊弄。前幾天夏燃一直問他安醇的情況而不是問安德,他就知道兩人還憋着氣呢,現在看這幅樣子,估計不是要去揍別人,而是互揍吧!

安醇那副樣子讓人擔心都來不及,可這兩人竟然不幹正事還在這裡掐架,真是一個比一個幼稚。

胡清波自帶老師濾鏡地看看夏燃不住地呼氣吸氣壓制怒火的樣子,再看看安德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裝模作樣,忍不住氣笑了笑,又意識到自己不該笑,食指推了推眼鏡掩飾了一下,說:“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學人家高中生動不動打架呢,夏燃還好,她年輕,安老闆您再不注意點,過兩年骨頭縫疼了,可找不到地哭去。”

安德眼睛眯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清波,心想他嫌我老了?

胡清波捅了安德這個馬蜂窩後,立刻無畏地將手伸向了另一個zhàyào桶,對夏燃說:“還有你,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呢?你們吵起來要是讓安醇看到了,你讓他幫誰好?”

“幫……什麼幫誰啊,關他什麼事!是人家安老闆,得理不饒人。我確實做的不好,但是我道歉了,我也儘力彌補了,還他么讓我怎麼著?把我趕走了安醇就高興了嗎?一個勁說我做得不好,你早把安醇的事告訴我,我至於像個傻子一樣被安糊弄嗎?安一提去那裡,我肯定就把他揍一頓直接扔回家了。”

夏燃白了胡清波一眼,瞅着他手裡的保溫桶,再想想自己那一桶魚湯,更來氣了。

她的手從額頭往後腦勺捋了一把,滿心煩躁地說:“得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以後要是安醇還想找我玩,我盡量陪他。”

她扭頭就往樓梯間走去,步子邁得像是要飛起來,十個胡清波都拉不住。

胡清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單手毫不費力地把樓梯間厚重的大門拉開,砰一聲關上,等他追過去的時候,樓梯上已經沒了夏燃的影子,夏燃跑得比兔子都快。

胡清波無奈地看着下樓的台階,又喊了一聲“夏燃”,聲音在樓梯間來回回蕩,沒再聽到有人的腳步聲,估計夏燃到別的樓層坐電梯去了。

胡清波嘆了一口氣,回頭見安德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倚着牆看他,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着實是個身正腿長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