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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墨逆動作一頓,因此長劍並沒有刺穿左丞相的心臟,但是劍尖也是抵在了皮膚上。

“沒想到妖族君主也有這種窺視的癖好,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墨逆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話落,一道淡淡的虛影出現在了大殿內,而這道影子的樣子正是妖族君主君遷子。

見到這道虛影,原本已經有些放棄的左丞相一下子便激動起來,先前無神的小眼睛裡也放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然而對於墨逆的諷刺,“君遷子”並沒有惱怒:“他,你不能動。”

“呵,憑什麼?”說著墨逆手中長劍又往前一送,劍尖淺淺刺入左丞相的心臟。

嘶!

心臟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左丞相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就憑你這道意念虛影?”

說完,墨逆便毫不猶豫的將手中長劍刺入了左丞相的心臟,一擊斃命,臨死前左丞相甚至連一道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雙眼睛瞪得巨大,似乎是不能相信今日居然會身死此處。

“狂妄小子!你竟敢動手!”

墨逆的這個舉動明顯激怒了“君遷子”,讓原本就淡薄的虛影不規律的劇烈波動起來。

“有何不敢?老東西,你實在是太呱噪了!”

說完墨逆舉起左手便對着“君遷子”轟去。霎時,那道虛影便消散了,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做完這些,墨逆終於正眼看向鳳愉明:“小子,今日你的所見所聞我希望你能好好處理,然後關於你的困惑我也懶得和你解釋,你只需要知道兩族之間的那道協定依然有效便可以了。”

墨逆的這番話將鳳愉明想要說的話皆是堵在了嘴邊,最後只得無奈的應了一句:“是。”

而周圍的紫金軍看着眼前這個面容妖孽,武功強大的男子,居然風輕雲淡的喊着自家皇帝“小子”的時候,簡直震驚的不能再震驚了,然而鳳愉明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恭敬的回話,這讓一眾紫金軍驚掉了眼睛。

鳳愉明回答完後,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連先前一直吵吵嚷嚷的樂柯也都是沉默不語,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見事情告一段落,墨逆也不想多待,轉頭對着紀樂說道:“走吧。”

“好。”紀樂小聲對着墨逆應了一句,隨後對着高位上的鳳愉明躬身抱拳道:“啟稟皇上,今日所發之事皆是有些突然,左丞相的身份也是出乎意料,然而對於接下來如何處理,微臣也不便多插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此刻的鳳愉明整個人都有些無力,今日金鑾殿之內所發生的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以及墨逆的身份……

而坐在側位上樂柯也是靜默不語,自從左丞相身死後,樂柯就異常沉默。但是因為鳳愉明也處于震驚中,所以也沒有發現樂柯的不對勁。

得到鳳愉明同意後,紀樂便與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墨逆一同走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後,紀樂整個就放鬆下來了,連帶着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不少。

“墨逆你剛剛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大殿啊。”

“剛剛那妖族可是取了你的指尖血?”墨逆反問道。

“正是。”

“嗯,那就對了,他們妖族有個絕技是可以將想要施法的對象,通過取與之接觸過的身邊人的指尖血畫成法陣,而後便可以通過二人之間的一種媒介,對想要施法的那個對象施展傀儡術。”

“傀儡術?”紀樂不解的問道。

“對,妖族中有專門修鍊傀儡術的傀儡師,可以讓中了傀儡術的人完全成為自己的提線木偶,我想大殿內的那名妖族應該是高階的傀儡師,因為他那陣法所散發的氣息也委實不弱,”墨逆解釋道。

然而還有一點墨逆並沒有告訴紀樂,那左丞相的陣法不僅不低,甚至是墨逆見過的所有傀儡師里法術最高的,隱隱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開始墨逆以為左丞相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是在看到左丞相看見現身的自己時的眼神,那並不是一種計劃失敗的懊惱和恐懼,而是一種出乎意料之外的詫異。

“原來如此,不過左丞相的真實身份倒是真讓人有些意外。”紀樂唏噓道。

“不得不說,他能在人界蟄伏了這麼多年還不急不躁,而且在剛剛的生死關頭竟然能讓君遷子現出意念虛影來阻止我,看來那名妖族身份不低。”墨逆思索道。

“那你剛剛當著那道虛影的面把左丞相給殺了可怎麼辦?”紀樂擔心道。

“有什麼怎麼辦的,殺了就殺了唄。”對於紀樂的憂心忡忡,墨逆反而顯得並不在乎。

看着墨逆毫不擔心的樣子,紀樂焦急的說道:“什麼殺了就殺了,我聽你意思剛剛那道虛影是妖族的君主,想來也是個厲害的人,你就這麼chioo的當人家面把他手下給殺了,你不怕他到時候來找你報仇嗎!”

“這麼多年來,我墨逆殺的人還少嗎,想找我報仇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個,而且就算我今日不殺那妖族,未必君遷子就不想殺我。”墨逆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見自己不論怎麼說,墨逆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紀樂也放棄勸說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想,這世上說的動你的怕也只有生兒了。”

聽了紀樂的話,墨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確實。”

紀樂淡淡的瞅了一眼笑的燦爛的墨逆,無語的說道:“看了剛剛那一出我才深深的明白,你只有在生兒面前才會有溫柔善良的一面,其他時候你簡直囂張到了極致,這才是你的本性!”

“你形容的倒是蠻貼切的。”墨逆同意的點點頭。

紀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隨後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才發現經過剛剛一番折騰,時辰差不多是酉時了。

“原來過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生兒還有姜姑娘怎麼樣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她們好好的在你紀府待着能有什麼事,姜然然也沒有翅膀,你不用擔心她飛了。”看穿紀樂的小心思,墨逆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聽了墨逆的話,紀樂頓時有些慌亂:“墨逆你可別亂說!”

“好好好,我亂說的。”墨逆撇了撇嘴道。

然後兩個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到了紀府。

二人回到紀府時已是酉正了,天空也差不多暗了下來,門口的侍衛依舊站的筆直。

待紀樂和墨逆二人走今後,原本一動不動的侍衛對着紀樂行了一個軍禮。

“恭迎少主人回府!”

看着原本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侍衛們,現如今態度如此恭敬,紀樂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免禮免禮。”

正當紀樂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的時候,墨逆適時出聲:“走吧走吧,漣兒這麼久沒看見我肯定想我了,快進去吧。”說完便推了一把紀樂。

然後紀樂就順勢進了府中,紀樂頓時鬆了一口氣,側頭感激的看了一眼墨逆,雖然墨逆並沒有看見。

從前紀樂在府中從來就不受待見,自從紀明上失蹤後,這種態度更甚。整個紀府上下所有侍衛包括下人都瞧不起紀樂,都覺得,今日紀府的沒落都是紀樂的錯,如果紀樂能在強大一點,那麼紀氏也不會到今日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是直到今天,紫金廣場的一戰似乎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紀氏有望恢復往日巔峰的希望。

或許他們很偏執,對紀樂也並不好,但是紀樂心裡也都知道大家對自己不好的原因。所以之前對於大家無視自己,輕視自己的態度紀樂也並沒有生氣,面對他們時只有那卑微到塵埃里的愧疚。

因此很多時候紀樂也想不去麻煩他們,本該是整個府里地位最高的人,卻硬生生變成了地位最低的人,還要努力的作出一份很輕鬆的樣子,但是這其中的苦澀沒有人知道。

所以在剛剛面對侍衛恭敬熱情的態度時,紀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熱情。

但是墨逆卻細心的察覺到了紀樂的不自然,並且解了圍,這讓紀樂不禁鬆了一口氣。

經過這一小段插曲後,墨逆和紀樂並肩一起徑直走向大廳。

……

而此時的妖族。

“該死的墨逆!”被墨逆當著自己的面殺掉心腹的君遷子惱怒的打碎了座椅的扶手。

而在昏暗的大殿內,一眾妖族士兵瑟瑟發抖的跪在大殿中央,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君主,可是平邪大人他出事了?”此時唯一敢出聲也只有前不久從淵池受罰回來的鬼箭羽了。

“他竟然膽敢把平邪給殺了!多年不見倒是越來囂張了!”每當回想起墨逆看自己時那不屑的眼神,君遷子就感覺心裡要噴出火來一樣。

“什麼?!平邪大人居然死了!”聽了君遷子的話鬼箭羽十分的驚訝。

而二人口中所談論的平邪正是在人界被墨逆給擊殺的左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