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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至南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手撑着栏杆,微微歪着身子,朝着远处望去,然后点燃了一只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他长久的沉默着,听着站在后面的周婧婧喋喋不休的言语。

“这些年你报复我报复的够多了。我受的苦,我做的难,还有我家里发生的事情......许至南,真的,我欠你的已经连本带利还得够清楚了,最后是纪之卿选择离开你,她并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喜欢你,所以才会离开,才会叫你找不到她,总起来,这是你和她的事情,你自己留不住她,跟我有什么关系?许至南,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世界这么大,这么多的人,难道你就非纪之卿不可吗?就算你这辈子都非她不可,那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只想好好生活,可是你的存在让我连好好生活都做不到,许至南,有必要这么残忍吗?”

“我承认当年那件事有我的错,我不该对不是自己的东西起了贪念,然后把事情搅得翻地覆,但是这十几年来,我也早就为我这些错误买过单了,并且买的不只一份单,我爸,我妈,我外公,我外婆,还有我家里的亲戚,包括我自己......死的死,剩下的,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白了,这么惨,不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吗?”

“求求你放过我吧!许至南,我们早就该两清了。”

周婧婧一口气完了自己想的话,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许至南的背影,他仍旧身材纤瘦,带着点儿书生气,背影仍旧宽阔,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叫人看出美来,到底是明星,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别人比不聊星光璀璨。

周婧婧想,她们两个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今能站在这里,这么多的话,无非是许至南还念着纪之卿的情面。

换句话,到今为止,她都不是很明白纪之卿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深得恨意,这样费尽周章的,只是为了把自己搞垮。

后来她隐约觉得,庄雨墨的疯,很可能跟纪之卿也有关系。

再看看傅晓雪,虽然她嫁了一个有钱又有势力的老公,可就连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平民老百姓都知道傅晓雪的婚姻生活很不顺,经常挨打,在夫家没有一点地位,甚至家里的佣人都能对她颐指气使,前段时间,傅晓雪因为生不出儿子的事情还上了热搜,前几她见到傅晓雪的时候,她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看起来,老的很厉害。

1989宿舍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魔咒一样,每一个人都不得善终。

她,庄雨墨,包括傅晓雪.......谁也没有好好的生活下去。

庄雨墨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不得动弹,傅晓雪被囚禁在豪门里享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而她,看尽人间冷暖尝尽眼色,实在的,当年的时候,她很鄙视庄雨墨这样不自爱的行为,觉得她下贱,觉得她自甘堕落。

那时候春风得意,年轻气盛,认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解决不聊难题,何至于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是当周家轰然落败,当周围的亲戚朋友消失的一个不剩,把她当做瘟疫病毒一样驱赶的时候,当她辛苦努力奋斗了一年又一年,到头来却还是两手空空的时候,她才发现,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一样。

这样来钱的确快了那么一点儿,的确让她比之前好过一点。

现在的她,才真正对那个时候的庄雨墨感同身受。

只是有点晚,她嘴角露出了苦笑。

一直保持着眺望和抽烟的姿势的许至南忽然道:“完了吗?”

周婧婧点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少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于是她补充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许至南,就是喜欢上许至南。”她面露怅惘:“许至南,对不起,前些年,是我欠你太多,而这些年,我该还的也都还了,两清吧?你一个大明星一个影帝,跟我一个姐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也不怕跌身份?”

许至南转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婧婧,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周婧婧,你也知道后悔?你也会对不起?两清?不如你来告诉我怎么两清?”

“许至南......”周婧婧被许至南阴鸷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垂下眼睫,不得不再次回忆起那些让自己痛苦的画面来:“我父亲的死,我母亲的死,我外祖家公司的垮台,还有我现在的样子......肮脏不堪的样子,许至南,难道还不能两清吗?你是多金贵的人,纪之卿又是多金贵的人?跟轻飘飘的爱情比起来,生命不是更重要吗?在生命面前,爱情什么的,完全不值一提,许至南,难道你还要继续跟我纠缠下去?”

“你爸的死,那是罪有应得,你妈的死,那是畏罪自杀,你外祖家的破产,叫道轮回终有报应,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把这些算在我头上,有点不应该吧?”许至南嗤笑了一声:“只有你现在的样子,才叫人看了觉得爽快,周婧婧,你当初怎么不想着放过我放过纪之卿呢?现在求着我放过你的时候,你终于能体会到那个时候我的绝望和无助了吧?”

周婧婧骨子里就是倔强的人,这几年被现实折磨的圆滑了许多,不代表就没有脾气了,她觉得委屈,又觉得悲愤,听到许至南推卸责任的话语,她又觉得好笑,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纪之卿不爱你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让她不喜欢你的?我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我还用在这里苦苦挣扎?许至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懦夫,你敢不敢正视你自己?”

许至南呵呵的冷笑了起来,他歪着头,望着周婧婧,道:“如果不是你突然插足我们两个之间,我又怎么会做那样的选择?纪之卿又怎么会心死了非要和我分开?”

“啊哈,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你的决定,不是在我,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疯狂的折磨我做什么?你最该折磨的那个人不该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