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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思遠上氣不接下氣:“啟稟叱雲將軍,末將依昨日將軍所言,去和那戶人家洽談賠償事宜,那家人卻並不想息事寧人。將杜有田綁去官府不說,還將他打了一頓,並漫開要價,將賠償金額提高到十萬兩白銀。”

叱雲躍軒聞言,鳳目里閃着危險的光:“這是要本將軍親自出手嗎?替我更衣,我倒要去會會,看是什麼樣的人家?”

叱雲躍軒穿了一身白底米色雲紋交領錦袍,他看上去風流儒雅,並不像一個手握重器的大將軍。叱雲躍軒叮囑手下好好保護慕容芷凝,就隨着武思遠策馬而去。

羅思瑤滿面愁容地替慕容芷凝洗臉梳妝:“唉!叱雲將軍那般暴脾氣,奴婢怕他會把人家房子也拆了。”慕容芷凝蹙着眉:“叱雲將軍脾氣有那麼暴嗎?思瑤你實話實說,我真的是叱雲將軍的娘子嗎?”

羅思瑤恭恭敬敬地低着頭:“思瑤不敢胡說,公主確實……是叱雲將軍的娘子。”慕容芷凝站起身逼視着她的目光:“那你為何言辭閃爍?我只是失去了記憶,又不是傻,你以為我聽不出你話中的意思嗎?你最好實話實說。”

羅思瑤苦着臉:“讓將軍知道奴婢胡言亂語,非拆了奴婢的賤骨頭。將軍他……從前確實是負過公主,不過他現在一門心思想對公主好,那公主還計較以前的事做什麼呢?”

慕容芷凝臉上的疑惑更深了,她低聲自語道:“如此,我真的被他打過烙印,可是……將軍他為何要這麼對我?難道我犯過大錯?”

羅思瑤眼中有些不忍:“公主並沒有犯過錯,只不過將軍以前和公主產生過一點誤會。都過去了,公主不要在放在心上,將軍以後怎麼對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嵩陽縣衙里,縣令吳國良歪坐在大堂上,兩邊無精打采地站着兩排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叱雲躍軒快步走入縣衙,被幾個衙役攔在堂外。

叱雲躍軒強壓住怒火,在堂外客客氣氣地拱手道:“草民叱雲躍軒,見過青天大老爺,那人犯杜有田是草民的的家奴。因柏老員外家的公子調戲草民家的婢女採桑,引起糾紛。是柏家先縱容惡奴,對草民的家奴大打出手,家奴杜有田一時氣憤,失手將柏員外家的家丁打死。此事純屬意外,並非蓄意謀命,況且在下也願以重金賠償。請柏員外和縣太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家奴杜有田。”

那柏賢武安安穩穩地坐在縣令賜的八仙椅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哪裡來刁民?竟敢說柏某縱容家奴?你也不在嵩陽縣打聽打聽我柏家,我柏家的奴才誰敢惹?你手下殺了我家奴,還輕輕鬆鬆想賠點錢就了事?你看柏某像缺錢的人?瞎了你的狗

眼。奴才惹事,那是主人沒有管教好。今天這十萬兩銀子不但一分不能少,那個惹了事的奴婢採桑,還得連同十萬兩銀子,一起賠給我們柏家。”~愛奇&ahref=&ot;:i7x&ot;&ot;_&ot;i7x&/a~

柏洪凱在旁邊眉開眼笑地附合道:“謝謝爹,本少爺看上了那小娘子,就得留下。”

叱雲躍軒緊握了拳頭,武思遠輕輕扯了他衣襟一下:“我家主人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當然知道柏員外家有的是錢。傳聞柏員外家,那可是富可敵國,當然不稀罕銀子。連銀子都不稀罕,可見柏員外的品格是多麼高尚。我們出遠門做點小生意,也不容易,身邊帶的銀子也不多。員外看看能不能給我們主人一個面子,少要點銀兩,將採桑姑娘放了,我們主人一定會記員外的一個人情。日後必當重重回報員外。”

那柏賢武卻是毫不理會,越是誇他,他越是擺起了架子:“我只讓你們賠十萬兩銀子和一個丫頭,已經是給了你們天大的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柏某在順義縣跺一下腳,那也是地都要抖三抖的。再多一句廢話,就不是十萬兩銀子和一個丫頭能擺平的事了。”

叱雲躍軒沖縣令拱了拱手:“青天大老爺,這裡應該是您作主才對啊。這商夏也有律法的吧,難不成還有人能一手把天都給遮了?”

吳國良看了柏賢武一眼,冒了一額頭的汗。他狠狠敲了一下驚堂木:“瞎了你的狗眼,這裡天高皇帝遠,這柏老爺子就是嵩陽的土皇帝。你們就認命吧,惹怒了柏老爺子,這杜有田馬上就能推到菜市口砍頭,你們這銀子,還得一文不少地照賠上。得了得了,快點賠錢,本官好結案。”

柏賢武陰陽怪氣地開口道:“這主人如此霸道無理,難怪手下的奴才,會這麼兇惡。縣太爺不懲治一下這刁民,替柏某出口氣嗎?”吳國良將驚堂木砸得山響:“來人,將這刁民重打五十殺武棒。”

叱雲躍軒搖頭笑道:“好個狗官,這樣的狗官,得害死多少來告狀的無辜老百姓。請問縣官大老爺,你以什麼罪名,責打在下五十殺威棒呢?”

吳國良冷笑一聲:“本官本來打人從來不需要理由,今天就現給你編一個。你咆哮公堂,擾亂本官斷案。”兩排衙役將水火棍在地上拄得“咚咚”響,有兩個衙役直接就想上來拿住叱雲躍軒。

“砰砰”兩聲過後,眾人還沒看清情況,兩個衙役已重重地砸在牆上,滑到地上直哼哼。堂上其他的六個衙役看到同伴吃虧,握着棍子就向著叱雲躍軒衝來。叱雲躍軒閃身退到院中,只聽“噼哩啪啦”一陣響,院里已橫七堅八地躺了一地衙役。

吳國良嚇得抱着頭,躲到了案桌下。那柏賢武算是見過世面的人

,他高喊了一聲:“奴才們還不抄傢伙上,誰殺了這個刁民,老爺我重重有賞。”

叱雲躍軒給武思遠遞了個眼色,武思遠心領神會,他趁亂跑到公堂上,解開綁在杜有田身上的繩子,拉着他就跑出縣衙門。杜有田剛被打了二十板子,跑不快,武思遠將他背在背上,跑到縣衙外拴馬的地方,將他橫放在馬背上,騎馬狂奔而去。

杜有田在馬背上焦急問道:“叱雲將軍跟採桑怎麼脫身?”武思遠嗤笑了一聲:“你第一天跟着叱雲將軍混嗎?他還用你操心?”

叱雲躍軒將追趕武思遠的家丁攔在院里,一個個空手奪了他們手裡的刀槍棍棒,將那群奴才一陣狂揍。等氣出得差不多了,他走進公堂內,抓住嚇得抖入篩糠的柏洪凱,挾持着他出了縣衙。

叱雲躍軒將嚇得癱軟的柏洪凱提上馬,狂傲道:“老子先替柏員外好好招待一下柏公子,今晚麻煩員外讓人帶着採桑來交換他。換人的地方,我會通知你。”話音剛落,馬已一溜煙跑遠。

武思遠剛將杜有田扶進樓上的客房,叱雲躍軒就已揪着柏洪凱的領子,將他拖上樓,關進士兵們住的房間里。

叱雲躍軒狠狠地扇了柏洪凱幾個耳光:“你倒是很橫啊?你爹是土皇帝是吧?你知道老子是誰不?告訴他。”叱雲躍軒朝一個侍衛努嘴,侍衛高聲道:“你老子算個毬?我們叱雲將軍可是你們商夏的附馬爺。”叱雲躍軒用大拇指掠過鼻尖,滿意地笑道:“敢在本將軍面前稱大,你們商夏的鳳儀公主,都要嬌滴滴地叫本將軍一聲相公。”

那柏洪凱就是個外強中乾的廢物,哪受過這種驚嚇,直接尿了一褲子:“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將軍,將軍饒在下一條狗命吧!”叱雲躍軒將武思遠叫來:“找人去給那個柏賢武送個信,讓他今晚派一個人,帶着採桑到東郊,來交換這個廢物。敢多來一個人,本將軍就斷了他家的香火。先派個士兵去東郊埋伏,怕那老東西使詐。東郊那邊要是有什麼動靜,馬上來通知我取消交易。”

柏賢武重重了扇了縣令吳國良兩個耳光:“廢物,這縣衙上下就是一群飯桶。連一個文質彬彬的商人都拿不住,你們怎麼還有臉在這裡混?我兒子要少一根頭髮,我要你們全家掉腦袋。”

知縣吳國良嚇得灰頭土臉,只知道磕頭求饒。柏賢武陰沉着臉,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今天不但丟了銀子、面子,連自已的親兒子都賠了進去。習慣了橫行霸道的柏賢武,只得去向他的二女婿求助。

柏賢武親自去了駐紮在城南的部隊,他的二女婿許劍濤,是商夏的一個振武校尉。許劍濤官級雖然不大,手上

卻有自已能隨時動用的一隊人馬,在天高皇帝遠的嵩陽縣,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許劍濤聽說自已的岳父和小舅子吃了虧,拍案而起,當即表示要為柏賢武討回公道。

柏賢武正在和許劍濤商議怎麼解救尋找柏洪凱一事,家奴騎馬來報:“啟稟老爺,有人朝宅子里投入了這個。”他將一支箭扎着的書信遞給柏賢武,柏賢武展開一看,紙上寫着:“今晚亥初,差一人攜採桑於北郊換取令公子。如多來一人,交換時辰地點重定,後果汝等自負。”

許劍濤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他召來一個侍衛,命他帶人提前去北郊隱藏,他要來個瓮中捉鱉。柏賢武讚許地點着頭:“賢婿果然有勇有謀,老夫所受的羞辱,就靠賢婿替老夫討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