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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拉着手,在將軍府後花園的池塘邊散步。叱雲躍軒微喘着,靠在亭子里的柱子上:“本將軍這一病,竟像是脫了一層皮般,到現在還全身乏力。本將軍若因此變成了一個廢人,那如何照料公主的一生?”

慕容芷凝踮着腳,整理着叱雲躍軒頭頂的發冠,又拿手帕輕拭他額角的汗珠:“將軍只是在病中,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將軍會好起來的。前幾日將軍還卧床不起,這幾日不是就能走動了嗎?再說了,誰說娘子就不能照顧相公了?凝兒已作好了長期照料將軍的打算了。”

叱雲躍軒輕輕攬過慕容芷凝,撫着她的頭髮:“王父看本將軍病成這樣,竟是着了急,要讓本將軍馬上娶凝兒沖喜。本將軍堅決反對,本將軍不能誤了凝兒的終生幸福。若本將軍不能照顧凝兒了,就放凝兒去飛。”

慕容芷凝抬起頭,踮着腳尖就吻上叱雲躍軒的唇。叱雲躍軒輕輕推開她,輕聲責怪道:“若是肺疾,會染上你。凝兒再一病,本將軍就不知該怎麼活了!”慕容芷凝再踮着腳尖,倔犟地吻了他一下:“將軍再敢說放凝兒飛的混帳話試試?高太醫說了,將軍患的並非肺疾,而是箭傷引起的血虛,月余便可痊癒。”

叱雲躍軒拉慕容芷凝坐在亭子裡面,欄杆上的木凳上。兩人靠在一起,看着池塘里的游魚,叱雲躍軒幽幽道:“本將軍若是有一天不能再照料凝兒了,本將軍願意將凝兒託付給皇上。”

慕容芷凝側身輕輕環着叱雲躍軒的腰,頭靠在他胸前:“凝兒堅決不答應!將軍這輩子,休想甩掉凝兒。凝兒會像塊牛皮糖一般,粘着將軍一輩子。”

叱雲躍軒輕笑出聲,又咳了起來,他輕輕將唇落在慕容芷凝頭頂:“本將軍總是拿凝兒沒辦法,本將軍只好拼了命將身體養好,免得將這塊小牛皮糖弄丟了。”

慕容芷凝嬌嗔道:“這還差不多。凝兒覺得這一生還很漫長,還有好多事想和將軍一起做。對了,凝兒有一個想法,那本《秦大帝秘要》,凝兒覺得它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們的思路不對。凝兒突然覺得,它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叱雲躍軒用下巴蹭着慕容芷凝的臉:“凝兒怎麼突然想起《秦大帝秘要》這本書來了?凝兒和本將軍,還真有夫妻相。本將軍也一直認為,那本書是真實存在的,本將軍也覺得,似乎唾手可得。”

慕容芷凝頑皮道:“凝兒認為,這本書之所以沒有在寶藏里出現,是跟將軍有緣份。它好像就註定了是將軍的東西。凝兒前幾天恢復了記憶,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本書。不過,凝兒卻是有私心的。凝兒想霸佔這本書

,做個女皇,將天下盡收。到時,將軍就是本女王的御前大將軍了。”

叱雲躍軒被慕容芷凝逗得開懷大笑,不禁又咳喘起來。慕容芷凝輕輕地用手撫着他胸前:“好了好了,凝兒不逗將軍笑了。”

羅思瑤託了一罐湯走過來:“將軍身子尚未恢復,且小心招了風寒。快趁熱喝了這湯,既不喜歡喝葯,就得多喝湯補補。”

慕容芷凝接過羅思果瑤手裡的湯,輕輕吹着,喂到叱雲躍軒嘴邊。叱雲躍軒嫌棄地看了一眼那湯:“高老頭開的這是啥葯,本將軍怎能喝這婦人調、經用的葯?”

慕容芷凝先喝了一口,笑道:“嗯,這湯好喝。這烏雞湯里加了補氣血的葯,並非專給婦人用的。將軍就不要驕情了,乖,張嘴。”

叱雲躍軒縐着眉喝了幾口:“好了好了,凝兒喝,凝兒也要補得壯壯的,本將軍實在是喝不下了。”慕容芷凝喝一口喂一口的,又從罐里盛了一碗,叱雲躍軒苦着臉,喝下了一小碗。

炎暻在武思遠安排的莊院里,摔着桌上的碗:“來人,本王要見太上皇。來人啊,本王要見皇上。”他抓住一個下人:“給本王一面鏡子,快點。本王要照鏡子,那魔煞將軍,讓人在本王臉上刺了什麼?”

白霜安安靜靜地坐在炎暻對面的石桌旁:“夠了,你能不能別鬧了?你還以為你是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的五賢王嗎?你撿了條命,已經是造化了。”

炎暻憤然道:“都是你這個婊子害的,要不是你,本王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白霜平靜地回道:“算了吧。我可沒叫你去害人,我也是被大人逼着,隨王妃嫁到你府上的。是你自已非得害死賢王妃的,下人反而傳言是我害的王妃,我是羊肉沒吃到,惹了一身的膻。現在還被你連累得,臉上被刺了個囚字。”她用手掀起了額前的頭髮。

炎暻打了個寒戰:“你告訴本王,本王的臉上是不是也被刺上了囚字?本王臉上究竟被刺了什麼字?”

白霜看着幾近癲狂的炎暻,冷笑道:“跟我一樣,比我多了一個犯字。撿了一條命,你還不知足,過幾日,我倆會被發配到涼城,去做苦力。”

炎暻用手捂着臉,跪在地上吼道:“叱雲躍軒,老子跟你沒完。不……老子也是皇子,老子不甘心啊!憑什麼你說搶炎烽的女人就搶,說抗命就抗命?憑什麼你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人護着你,而本王……不公平!”

一個守衛衝進來,掄起手裡的皮鞭,抽了炎暻幾下:“老子跟你說了安靜安靜,你不想要命了?還敢跟我們叱雲大將軍比?你算個毬!”

白霜撲上前,抓住守衛手中的鞭子:“軍爺

,饒了他吧,他已經瘋了。”守衛扯回鞭子:“給你個面子,你好好看着他。再敢鬧,老子抽死他。”

白霜抱着痴痴跪在地上發獃的炎暻:“王爺,都落到這步田地了,咱們就順應了天命吧。霜兒願意陪着你,和你做一對貧賤夫妻。”炎暻一把推開白霜:“滾,老子不稀罕,老子會東山再起的!”

炎烽在御書房召見了叱雲躍軒,炎烽圍着叱雲躍軒轉了一圈,點着頭:“嗯,恢復得不錯,不到一個月時間,將軍從卧床不起,直到龍精虎猛啊。有了愛情的滋潤,確實不一樣。”叱雲躍軒拱手道:“皇上宣末將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炎烽苦笑道:“沒有重要事,朕就不能宣你了嗎?”叱雲躍軒冷冷道:“末將在京城,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人,一無用處。而皇上,日理萬機,皇上不會拿寶貴的時間,耗費在末將這樣的人身上,因為實在是不值。”

炎烽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將軍的性格,太過剛強。如再柔上一些,就完美了。朕想問問你,庄誠案後續的案子,怎麼結案好?”

叱雲躍軒緊蹙着劍眉:“皇上應該去問太上皇啊,是他要袒護賢王。末將只負責把人提到檯面上來,至於怎麼處置,那是你皇家的事。”

炎烽不滿地拍了下案桌:“大膽!叱雲將軍,你說話給別人留點後路。皇父他,愛子心切,並沒有錯。你犯了錯,他不是一樣護着嗎?”

叱雲躍軒躬身道:“皇上,太上皇是您的皇父。他袒護末將,跟袒護他自已的兒子,不一樣。”

炎烽生氣地拂了一下袖子,兩人正無話可說,太監稟報道:“太上皇駕到!”

炎烽和叱雲躍軒迎到房外,炎涵已爽利地跨下轎輦,快步進了御書房:“叱雲將軍身體恢復得極好,孤甚感欣慰!今日孤要皇上將你召來,是想商量一下,你和鳳儀公主的婚事。你都二十三歲了,早該娶妻生子了,公主她也耽誤不起了。”

炎烽臉上閃過一絲痛色,仍是裝着平淡:“將軍終究是皇室血脈,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該先回歸宗室,再作其他打算。皇父說得對,鳳儀公主她,耽誤不得。”

叱雲躍軒突然眉頭一縐,捂着心口:“皇上恕罪,太上皇恕罪,末將今日有些不適,末將先告辭了。改日再議……改日再議。”

炎涵一臉焦急地追出門:“將軍且慢,等皇上去召了太醫來看看。”炎烽扯了他袖袍一把:“皇父,你竟連他這點小把戲也看不穿,皇父請坐,急不來的,叱雲將軍這個人,唉!朕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炎涵長吁短嘆地坐在椅子上:“孤的孩兒裡面,數他性格最為狂

傲。皇兒你可有什麼好主意啊?”

炎烽嘆道:“將軍他性格過於剛烈,嫉惡如仇。好不容易在病中對皇父有了些感動,卻又因五賢王的事,怨上了皇父了。皇父要有思想準備,他就算不認祖歸宗,也會將他母后的死因,查個明明白白的。到時,又怕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炎涵低首道:“他有權利查明他母親的死因,若他這點都不顧了,孤也會對他有看法。只不過,揭開真像後,孤不知道該怎麼辦?孤一定是這個世上,最窩心的太上皇。”

炎烽眼眶一紅:“皇父是這個世上最慈愛的父親,兒皇知道皇父一切都是為了兒皇。兒皇已做好準備,接受一切。”炎涵拍着炎烽的肩:“幸好孤的烽兒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孤真是又欣慰,又難過。”

炎烽扶炎涵重新坐下:“武將軍已經來稟報過了,他已將炎暻臉上刺上囚字,將他發配去了涼城。朕會讓人看着他,不讓他吃苦的,皇父請放心。”

炎涵眼中落下一滴淚來:“自古帝王家都是爭鬥不休的,烽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孤沒有白疼你,往後,孤的軒兒,你也要多擔待他。就算看在孤的面子上吧!你母后這次想害孤的軒兒,孤已是容她不得。若不是看在烽兒你的面上,孤真想賜死了她。”

炎烽點着頭:“兒皇感激皇父的恩典,兒皇已交待宮女太監,不讓母后踏出孝寧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