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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允被放倒在地上直哼哼。

張啟陽眼睛都亮了,“好帥!”

想彎!

杜昀若將人控制住,瞪了過來:“還愣着幹什麼?”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陳允控制起來。

陳允眼睛睜到了最大的程度,甚至用力過猛,眼角開始崩裂,脆弱的毛細細管滲出了點點血液,看起來尤為可怖。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珠死死的盯着上方,脖子青筋暴起跳動,身子不停的打着顫,加上張啟陽,共有四個人才將他堪堪的壓制住。

楊珩手裡拿着他的資料,蹙着眉,“沒有病史,沒有家族遺傳病,沒有不良嗜好,父母早逝。”

杜昀若扯開了兩粒衣扣,“之前你們審問的視頻,馬上調過來。”

楊珩抿着唇,“你是懷疑,他被人催眠了?”

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正常人在被人催眠的時候,會被下達一個心理暗示的指令,一般這個指令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直到某一天接觸到關鍵詞的時候,那麼被催眠者就會執行下達者的命令。

杜昀若沉着臉,盯着神智不清的陳允,常隊很快就將視頻調了過來,“杜隊,轉接過來了。”

杜昀若走了過去,迅速將視頻調到陳允發狂的那一幕。

這一次依舊是平日里的審問,是兩個年輕的警員進行提問,前面的時候他表現的還算正常,但視頻在五分十六秒的時候,陳允突然發了瘋。

他猛的跳了起來,想要去攻擊對面的兩個警員,好在他手上拷着手拷,行動不便,這才沒有傷害到兩個警員。

杜昀若將視頻調到四分鐘的時候,放到了正常的速度,並打開了音量,擔心再次刺激陳允,杜昀若戴起了耳機。

小警員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死者你認識嗎?”

陳允面無表情:“不認識。”

兩名小警員沉默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又進來了,手裡多了一份資料,兩人相互看了一下,由先前的小警員繼續問道:“你既然不認識死者,為什麼她的頭髮在你的出租屋裡?”

陳允笑了一下,繼續搖頭,“不知道,我只是曾經租住過那裡而已。後來搬出來了,什麼人住進去,和我有關係嗎?”

小警員:“有這麼巧?”

陳允:“你是警員,巧不巧,或者有沒有犯罪的直接關係,不是應該來問我。”

小警員被他回的臉一沉,冷冷的看他一眼,繼續道:“死者有個妹妹,叫池魚。”

陳允神色未變,緊握的手輕輕一顫。

杜昀若一直都注意着他的神情,自然沒放過這個動作,他又將視頻往前調了一點,確定是在聽見‘池魚’兩個字的時候,心理有輕微的應對。

小警員沒注意到,“她被你關在了地下室,先前發現的出租屋中,案台上那兩個指印就是她的,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陳允依舊面無表情,但語氣卻能明顯聽出來一絲的變化,顯得有些不耐煩,“警官,你都說她們是姐妹了,住在一起,很奇怪嗎?而且,我之前提供給你們的那個關着她的住址,也只是我曾經租住過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警官,我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或者惡意的將不恥的犯罪行徑加到我的身上。不然,怎麼會發生這麼巧的事情?”

小警員有些薄怒,“是你自己來自首的!”

陳允笑:“是你們抓我進來的。”

小警員拍了桌子,“我們有監控。”

“哦,”陳允瞭然的點點頭,“我想起來了,我不是指控了殺人犯了嗎?那個叫夏庭遠的,都是他指使我做的啊,你們為什麼還要來繼續審問我?我已經全部交待了吧?”

似乎沒見過這樣的潑皮,兩名警員險些沒端住,壓住怒氣,警員又道:“那名叫池魚的小姑娘帶了句話給你:為什麼要殺了她的姐姐?”

陳允不為所動。

警員深呼吸了一口氣,“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讓她的姐姐丟下她,為什麼讓她一個人活下來。”

陳允的表情開始不對勁,他原先是低着頭,越來越低,像是懺悔,又像是不敢去聽這個可憐的小傢伙的質問,脖子青筋的跳動頻率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清晰。

其中有個警員察覺出不對勁,趕緊拉了拉自己的同伴,旁邊的警員一抬起頭,就直接對上了陳允已經變的通紅的雙眼。

一切發生的太快,監控里登時亂作一片,小警員被推倒在地,另外一個趕緊出去喊了人,然後是一堆人沖了進來,最後是自己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倒在了地上。

不過兩分鐘的視頻杜昀若反反覆復的看了無數遍,最終在確定說的那句‘為什麼要丟下她’的時候,陳允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癲狂。

不要丟下她。

這句話很熟悉。

“池魚,池魚…”杜昀若低喃着,眼神猛的一震,拔下耳機,抓住旁邊的人:“夏曼呢?她在哪?”

被抓住的人是楊珩,他擰着眉,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去了醫院,夏庭遠的情況穩定,可以探試。”

“杜隊,”隊里的小副員跑了過來,“敬仁醫院來的電話,說是那個小姑娘不見了。”

……

池魚將夏曼帶到了一間租屋,屋子裡有些亂,看起來是剛住進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打掃的樣子。

“姐姐,坐吧,”池魚給她倒了一杯水,笑吟吟的看着她:“我去放熱水,一會兒,你和我就可以去游泳了。”

夏曼點點頭,“謝謝。”

“不用客氣,”池魚笑着跑進了屋子裡,將門‘呯’的一聲關上了。

夏曼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視線落到手裡裝着純凈水的杯子,最終放了下來。

經過顧安飛的事件之後,她的警惕心已經提高不少,除非是自己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不然跟着誰出去,都不會輕易的去碰任何的東西。

茶几上堆着一堆的書籍,有一個相框面向下扣着,夏曼盯着良久,狐疑的拿了起來。

看那日期,是十前年的一張舊照。

照片是在一個森林裡拍的,裡面是一對姐妹,年紀小的穿着白吊衫的正是池魚,而高個子的那個人,卻是沒有臉。

準確來說,是被人給剪了下來,從脖子處將頭給剪了下來。

夏曼忽然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

身後傳來開門聲,夏曼趕緊將相框放回了原來的位置,轉過頭,就瞧見池魚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連體泳衣,手臂挎着個游泳圈,俏生生的站在那裡。

她的四肢都露在外面,腳上沒穿鞋,肉眼可見的皮膚都凍的通紅,夏曼趕緊站起身,順手拿了件毛毯,走過去包住池魚的身體:“你這樣是會生病的。”

池魚似乎很感動,笑的很甜,搖頭,“不怕,有姐姐照顧我,我是不會生病,也不會死去的。”

夏曼揉揉她的腦袋,“好好的,說死做什麼?”

“姐姐說的對,說死做什麼?”池魚拉住她的手,“姐姐,水放好了,我們一起去游泳好不好?”

浴室里只有一個浴缸,她剛剛在裡面換衣服,根本就沒放水,夏曼默了一會兒,柔聲道:“池魚想游泳,我帶你去商場游泳好嗎?”

池魚臉上的笑意剎那就沒了。

夏曼被她漆黑的雙眼盯的有些發毛,心中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商場里的游泳池很大,你想怎麼游,都沒有關係。”

池魚不為所動,“你是想丟下我了是嗎。”

夏曼一愣。

池魚:“我問你是不是又想丟下我!?”

她面上的表情突然變的猙獰,漆黑的眸子像極了她在動物園裡所見的困獸,“你是不是又想離開我?為什麼?因為我不是男人,我不能滿足你?還是因為我沒有錢?我不需要你掙那麼多的錢,我有錢的!”

她說著,跟想起來什麼似的,趕緊跑回了自己的屋裡,夏曼一邊盯着她,一邊往門處走去,伸手去擰門的時候,心中一沉。

門反鎖了。

她臉一白。

手機就在包包里。

可她有一種感覺,池魚根本就不會給她機會將這個電話打出去。

池魚很快就跑了出來,手裡拎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夏曼的面前打開,從裡面倒出一整箱的錢,殷勤的看着她:“姐姐,你看,我是不是有很多的錢?我是不是沒有騙你?你不用再到外面去工作了,我可以養你的!我們回去吧,這裡有冬天,我不喜歡冬天,很冷的啊姐姐。”

夏曼緩了緩心神,點頭:“好,我們回去。”

池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

“真的,”夏曼從包包里拿出手機,遞給她,“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訂機票,我們一起回去吧。”

池魚盯着那手機。

空氣沉默着。

少頃,她的嘴裡發出一絲低笑,語氣陰森而危險:“姐姐,你又玩老戲碼了呢。”

她抬起頭,似乎很認真的盯着她的模樣,露出些許痴迷,“仗着自己漂亮,姐姐總是欺騙別人。上次,姐姐將我關了起來,那麼這次呢,姐姐,想對池魚幹什麼?”

夏曼臉色微變。

杜昀若說過池魚是從地窖裡面被發現的,他們都認為是陳允做的,未曾想,是她死去的那個姐姐將她關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