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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低矮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泥人活靈活現,長琴靈機一動看向君竹,露出個笑臉說道:“相公,讓他給我們捏一對吧!”

君竹略有些尷尬,這攤位前停步的都是一些小孩子,自己兩個大人就顯得尤為突兀,咳嗽一聲說道:“不如去前面戲園子玩,你喜歡聽什麼就讓他們唱什麼。”

“相公…”長琴只要想到兩個人可以捏成泥人,天天放在一起,就挪不動腳了。

捏泥人的小販機靈的說道:“這位公子,一看您和這位姑娘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對,這小泥人捏起來也很快,幾分鐘就好了。”心說:這二人穿的錦衣華服,是不是一對管他呢,重要的是銀子。

君竹看着長琴滿臉的懇求,心一軟點點頭,這邊站木樁一樣一動不動,周圍的路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小販手腳麻利的捏着小泥人,嘴裡也不閑着說道:“姑娘真有福氣,有個這麼寵你的相公,前幾日還見有對成婚七年的夫妻,給孩子買個泥人也捨不得,那婦人多說了兩句就挨了打。”心裡補充道:害我浪費了半天口舌,結果是那麼小氣的農夫,以後就該多來幾個錦衣華服的,也能多賺幾兩銀錢。

這邊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了喧鬧聲,長琴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君竹心一動便將遠處發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輕聲說道:“是一對吵架的夫妻。”

“為何吵架?”長琴轉頭看向相公,眼裡滿是好奇。

小販驚奇的看了君竹一眼,又眺望了一下人群,擋的嚴嚴實實,他只能看到人頭傳動,完全看不到所謂的吵架的夫婦。

“公子是怎麼看到的,這也看不清那面都發生了啥事!”小販滿臉都是困惑。

君竹沉默,當著外人倒是不好解釋到底是為什麼了,長琴也反應了過來,話鋒一轉道:“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應該珍惜才是。”

“你讀經書?”君竹詫異問道。

長琴輕輕點頭,說道:“平日里也無事可做,閑來就翻翻書打發時間,覺得這句子很是優美,便記下了。”

“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能遇到你,我覺得便是前世修來的緣分。”君竹重複一遍,聲音並不大,加之那邊吵鬧聲很大,長琴並沒有聽到他的話。

小販將小泥人最後的頭髮用一些黑色泥土做好,滿臉討好的笑意,交給長琴,君竹率先一步接過,然後遞給長琴。

“只需要十個銅板。”小販搓搓手說道。

長琴抬頭看向君竹,君竹看了一眼其他人付賬的銅板,隨手一變就出現了一串,丟給小販,看出長琴想去前面鬧事的地方看熱鬧,拉着她的手向東街走去。

小販心花怒放喊道:“公子,以後需要記得再來,給您優惠。”

一個年紀二十來歲的女子,凡間成婚都是十三歲,二十來歲的年紀孩子都已經會跑了,成親七年,貞十娘只生了一個六歲的女孩,要不是嫁給的是一個窮獵戶,早就被休了。

“阿扎的臭婆娘,老子賺兩個錢就是讓你亂揮霍的,買什麼新衣服,你當大丫是什麼富家小姐。”男人五大三粗的,手裡拿了根藤條打着那娘倆,周圍的人都知道這黑虎有一把子力氣,都不敢多管閑事,做好事反被打一頓就白挨了。

十娘護着大丫,哭道:“眼看入冬了,舊棉衣都破了不保暖,大丫凍得全身發冷,又花的了幾文錢?你天天喝酒,我不也沒說什麼。”

眾人看向大丫身上的破棉衣,再看看那瘦的皮包骨頭的小臉,紛紛不忍的別過頭去,這哪是男人窮,明明就是因為是個女娃,才捨不得給吃的,捨不得給穿。

長琴素來心軟,看着那可憐的母女,立刻就想出手相救,給那個男人一點教訓,被君竹一把攔住,她身體本就不好,怎麼能動用功力。

君竹踏前一步,將欺負妻女的黑虎,一把拎起甩到一邊地上,眾人只聽見“砰”一聲巨響,緊接着殺豬一樣的慘叫,讓聞着雞皮疙瘩都掉滿地,黑虎立刻覺得右胳膊斷了。

“當家的,你摔哪了?請這位好漢手下留情。”十娘立刻撲向黑虎,攔住了君竹接下來的動作。

君竹負手而立淡淡說道:“今日若不殺他,明日他還會打你,到那時你就只能被他活活打死。”他既然看在長琴的面子出手,便沒準備留後患。

貞十娘嚇得噗通跪下連連磕頭道:“他縱然有萬般不好,也是我的相公,大丫的父親,罪不至死。”

黑虎早就疼的滿身冷汗,知道今日是遇上硬茬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立刻也爬起來跪下求饒,詛咒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打孩子和孩子他娘了。

“相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如給他們一次機會,那婦人若是獨自帶孩子生活,肯定也是飢一頓飽一頓。”長琴勸道,她沒想到相公一出手就要殺人,他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君竹拎起黑虎,說道:“其實你日後想殺人還是想打死她們,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只要記住,從今日起你與她同生共死,夫妻一體,她傷及你傷,她死及你死。”說完在哪裡黑虎頭上畫了一個黑色的符文。

黑虎立刻疼的臉色扭曲,他怎麼覺得後背彷彿被皮鞭抽打過一般,還有這臉也被人打腫了一樣,渾身骨頭都被拆了一樣劇痛。

走出人群,長琴還能聽到凄厲的叫聲,她不明白,相公的做了些什麼,抬頭疑惑的看向君竹,君竹頭也不回說道:“詛咒而已,人心複雜,你不了解這些爾虞我詐,也該知道今日我打了他,便是仇,找不到我便會記在那對母女身上。”

“相公,你生氣了么?我也知道這些,只是若你殺了那個男人,那對母女就只能露宿街頭,凡間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娘家不會管她死活的。”長琴主動拉起君竹的手,小心翼翼解釋。

君竹回頭笑道:“沒有,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他本就不想管這閑事,出手又被攔了下來,攔他的人又是長琴,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太子殿下,有點小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