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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部圖窮帶領着族人長達一個時辰對沙城外圍的侵略已經結束了。

圖窮帶着幾百人向內城走去,很奇怪的是匕見居然沒有參與到外城的防守,以至於讓圖窮能攻佔外圍。

一聲響亮的號角聲從內城響起,十分地銳利而震耳欲聾。

圖窮四處掃視着,當號角聲達到一個時,他看見內城的城頭上站着一個一身綠袍的青年人。

“那就是匕見。”圖窮對着身旁的短衣等人說。

在出發之前,圖窮已經和短衣商量好,作為內部的爭鬥,除非戰局非常的不利,不然圖窮希望自己親自帶領着族人攻克沙城,而短衣他們就袖手旁觀,作為見證這次戰爭的看客。

圖窮手中握着長棍,在這片大漠鐵制的兵器幾乎全被沙城搜光了,連製造兵器的工匠也全部關押在沙城,絕對不允許他們出城。

圖窮拿着長而粗的木棒站在族人的最前方,不停揮手示意衝擊沙城。

“上呀,我的族人們,重回家園就在今天。”圖窮鼓舞着大家向沙城內圍殺去。

整個蛇部的人都已經傾巢而出了,幾乎都準備今日一決生死。

幾百人同時跨過內城的那些暗溝,快速衝擊而去。

但蛇部的人們剛挨到沙城的邊,靠近那在堅硬的沙壁,城頭上的沙城士兵就鑽了出來,向下投擲着木石。

密集的木石翻滾而來,蛇部的族人們被擊落到了地上,摔得渾身都是血跡。

圖窮也被木石砸向了地面,那根細長的木棍一下子就斷裂開來了。

“這樣密集的木石,我們更本上不去呀。”有個已經遍體鱗傷的男人大喊道。

圖窮剛想回他一句,一個滾落的木石又從城頭而來,如果不是他反應靈敏,用手肘抵擋了下,不然就砸到頭部了,那就出大事了。

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圖窮見狀馬上把頭緊緊貼在地上。

已經有有幾個族人人葬生於內城之下了,這樣無用的衝擊顯然絲毫起不到作用。

“我要往前沖!家園就在前面了……”圖窮大喊着,拼盡全力地想要站起來,但是話語剛落一個木石又滾來了,他的軀體就像水花一般伴着木石的墜落,被撞擊的血液飛濺。

“撤退,別再沖了……”圖窮的嘶吼聲在整個沙城外圍回蕩着。

看着身邊的族人一個前仆後繼地向前而去,他的眼神好像划過一絲的愧疚。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愧疚,似乎像是一種罪惡感。

就像是囚徒式的懺悔,負重而行,無限地沉重。

密集的滾木又繼續從城頭上勢不可擋地飛奔而來,一朵朵紅色花朵在綻放,在滾木的衝擊下,一些人就像一個布娃娃一樣被甩飛。所有的倖存者都死死的趴在地上,滾木出的軌跡在他們的頭上划過,大家都在祈禱這個滾木不會落在自己的身體上。

不然可能再也見不到身後的親人們,圖窮這次進擊沙城,沒有把那些低於馬背的孩子帶來,他害怕,害怕毀掉自己族人所有的期待。

圖窮仰卧在地上,他已沒有勇氣翻身,他直勾勾地盯着天空,盯着逐漸被黑雲所遮擋的天空,太陽在烏雲的縫隙之間已經變得非常的細弱。

圖窮緩緩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那顆會落在自己身上的滾木。

突然,他感覺身邊的喧囂聲漸漸變的微弱,四周的空氣密度急劇地升高着。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見整個沙城都被黑色的霧氣所籠罩了。

“要出手了嗎?”圖窮四處張望,已經找不到賀蘭的蹤跡了,只有短衣遠遠地立在一塊空曠的土地上,身邊是瘋婆和那隻保護着他的人群。

瘋婆的眼神始終在看着圖窮,總覺得這個男人很不一樣,說不上來的怪異。

她看過城頭上的匕見,那個綠袍的年輕人,只要看一眼就覺得匕見的眼眸很乾凈。

乾淨得彷彿一汪清水。

所有的沙城士兵和蛇部的人們都看向漸漸熄滅的太陽,這令人害怕的景象。

滾木已經停止了,匕見的綠袍在城樓上獵獵作響。

就在圖窮用盡所有的力氣,扭動着那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慢慢站起來時,他的身邊突然傳來一些動靜。

一些明明已經死去的蛇部族人開始抽動起來那血液里的身體,同時嘴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念着某段話,但含糊不清。

而且奇怪的是不止這一處,幾乎內城下的所有屍體都在念誦着相同的一段話,站在遠遠的短衣儘管聽得不是很分明,但是隱隱約約地聽見整個天下和大陸都在訴說的那段讖語,這時又猛然地響起:“當太陽的光芒被巨大的黑手摘去,伴隨着耳邊帝王的殺戮銀鈴,兩個真正的神將開始出世。”

短衣腰間懸掛的雲欲劍劇烈地晃動着,像是感到不安,殘破不堪的劍身震動得彷彿要碎裂開來。

內城下那些死去的蛇部的人們開始蠕動氣身體,想掙扎地爬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是在聆聽着這段讖語。

所有屍體慢慢地立直身子,嘴中吟誦着相同的一句話。

包圍沙城的黑霧是賀蘭的秘術而成的,可眼前的這個假象,卻絕非是賀蘭刻意為之的。

瘋婆舉起黑色的法杖,法杖的頭端已經對準了沙城,老人隨時準備施展秘術將那些死而復生的怪物誅殺乾淨。

短衣身睜着失魂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天空,嘴中的咬肌不斷抽動。

她想起蓮花曾經告訴過她,她和另外一個狐族女孩是大地選中的命運之子,將分別改變整個人族和狐族的命運。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些東西……”短衣不理解眼前出現的一切迷蹤,感到害怕和迷茫。

賀蘭聽見這一直傳盪着的聲音,又瞥見短衣驚恐不定的表情,連忙停止了秘術。

陰影逐漸消退,沙漠上的太陽再次恢復原有的樣貌。

熾熱的陽光重墜沙城,光芒吞噬了黑色的霧氣,同時伴隨着陽光,所有屍體都倒在地上不在動彈。

戰場上不再有任何聲音,所有人都呆在原地,被前面出現的景象所震撼,但是蛇部的人看到的景象卻和短衣和瘋婆等人不相同。

有人說是河水倒流。

有人說是猛獸說話。

只有賀蘭看見了死人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