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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六子對出這對子時,大伙兒都很驚奇的看着他,都在想知道他是如何對出來的?何先生也好奇地幫着腔問着話:敬軒,你是如何想出來的?六子傻傻一笑說道:當先生剛說出棗得棗時,我就已經知道如何對了。只因為先生說棗得棗這事時,那肯定是想到了石橋那邊的一片棗樹林;同時,而我也想到了的是自家娘親每天在河邊洗衣浣紗的樣子。

哦,那麼快就想到了,那為什麼不說呢?何先生說道。我只是在想,還有沒有其他的更好一點的對子可以對上,選擇更加好一點,貼切一點的;以免讓先生失望。何奈何心中暗喜,這可真是一顆玉樹種子。

臘月里,由於年關的緣故,驛館顯得格外繁忙。張六藝字游御,取的是四下奔走已御長車之義,他和隔壁的朝二哥朝大風是一對難兄難弟,閑起來是兩個人是對頭,忙起來兩個人相互搭把手。今年的巡城馬跑得格外有點忙活,驛管管事張大彪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好向縣太爺請來馬巡城馬爺來搭手,這馬巡城馬爺可是本縣的一大能人。馬巡城馬三爺是定邊縣的老人了,不論是換了幾茬縣令,都對他那是仰仗不已。此人三教九流無所不精,各門各道的技巧和暗門暗語樣樣精通,遊走於四縣八郡,人面極其開闊。雖然是一副八面玲瓏的人物,但是辦事說話從來不走“水路、油字”,還是一個經年靠譜的人。

“哎喲!爺,您今年給我們驛館裡抬抬手,來年我們驛館也給您幫襯、幫襯。”說這話的是驛館管事張大彪,本來是一句沒心沒肺的合頭語,哪知道居然成了一句合簽的讖語。驛館裡安排着兩個快手張六藝和朝二哥跟着馬爺,這馬巡城也是坐不住的主兒,每天早上吩咐一聲就出去晃悠去了,和原來沒啥兩樣。好歹兩人是熟手,所以不用吩咐,都知道自己自行幹事兒。平日里驛館的事兒有多有少,張六藝和朝二哥兩人都是輪流出去送信跑驛。每到年關時兩人一併出去,一併回來,從無二致。這跑遠路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順帶一些私物進行買賣交易,已經是驛館裡公開的秘密。不僅本縣如此,別地的跑驛有混的極熟的,依然可以央請他們順帶一些本地沒有的東西。張六藝和朝二哥既是鄰居又是搭手,春上經常帶些女人用的東西,入了秋便把石橋的那片棗林的果實送到各地,有鮮的,有乾的,還有干蒸熟透了的。每到此時,鄉鄰們總是開着玩笑的說棗兄棗弟出門去。

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要好的很多,不僅男人們出去能混到銀子,而且家裡的幾畝地能產出好的收成,讓人也是羨慕不已。可這年月好風景不耐長,只能是緊扒的過日子,切不可大手大腳。又有一趟出遠門的機會,馬巡城對着兩個快手說道:“聽說外面不太平,這又馬上到了年關,身上少帶點銀兩,注意安全早點回家。把身上紮實好點,能帶點兒兵器就帶點,最好還是要藏着,防止萬一。”馬巡城嘮嘮叨叨說了半天,拍着馬屁股並敦促着這兩個快手。“好勒,咱聽馬爺的吩咐。”兩人說說笑笑,騎着驛馬一拍即走。看着這光景,驛站的管事張大彪拿着茶杯忙上前對馬爺問道:“怎麼了?怎麼今兒變得嘮叨起來?”“你經常在家坐着,不知道,我聽到耳報說是涉遠的西北兩縣都鬧起了不同匪荒和災荒,不勒!”“真有這事兒,那我得跟縣太爺說一下,通報,通報;防着萬一啊!”“那倒是,如今這天兒一處難,哪兒都難,猶如揭不開鍋的貧家過日子,一碗米能愁死人哪!”馬爺說著低着頭自竟走開。

眼見了快到年了,張六藝和朝二哥還沒有回來。這天,天突然暗了下來,一場好雪不一會兒將大地鋪上了厚厚的棉絮。到了晚上眼見的雪快化完了,突然又是一陣冰雹子,接下來就是漫天無盡的雪花四處飄逸。天寒了,人未歸,心裡空蕩蕩冰涼涼的。晚上兩家的媳婦兒坐在一起嘮着磕兒,孩童們在一起打着混鬧將着。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兒推開房門一看,哇!冰凌!居然結了冰凌,可見這天氣的寒冷。一串串冰掛掛在房檐下吊著,北風呼呼的吹,好像呼叫的人們說不怕冷的出來吧!不知道是誰的耳朵尖聽見了馬蹄兒的聲音叫嚷着,回來啦,回來啦,棗兄弟終於回來了,再晚幾天就是除夕了!許是聽到了叫嚷聲,兩家的媳婦同時推開房門,望着石橋的那頭。在寒霧裡隱約的看到兩匹驛馬拖着疲乏的身子,一路跑着往這邊過來。不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口,兩個人讓進了自家的主人。都是幾番暖人的話語,讓男人們休整休整。張六藝押了口茶說道:“亂!真亂了,哪知道有這麼亂?二哥為了我已經受了傷,差點兒丟了性命,看來以後出去還真的要帶些防身的家什。”兩人在家裡沒坐多時,就一起到了驛館交付了公文和私信。一併將路上的見聞講於管事和巡城馬三爺聽,管事張大彪聽得非常仔細,馬爺反而翻翻眼睛皮,一付早已聽聞的樣子擺在大傢伙兒的面前。“就這樣吧,明兒我跟縣太爺報一聲,”馬爺說道就走將出門了。

大伙兒一起守着除夕過着正月,眼望着冰開河動春天慢慢來了。子們也將又去蒙學,一年一度的開春儀式打春牛那是不可少的。自從有了私塾,縣裡的熱鬧動靜也慢慢多了起來,有了私塾何先生的幫襯衙門裡越發重視百姓的生活。立春時節在迎春儀式上“打春牛”,又稱為鞭春。這個民俗,流行於許多地區。“春牛”,用桑木做骨架,冬至節後辰日取土塑成。身高四尺,長八尺,畫四時八節三百六十日十二時辰的圖紋。立春前一日,人們到自家先人家廟香案奉祀,然後用彩鞭鞭打,把“春牛”趕回縣府,在大堂設酒果供奉。男女老少牽“牛”扶“犁”,唱栽秧歌,祈求豐年。同時還可以“打春牛”的耕作戲,一人系犁,一人掌犁,邊耕邊舞,或遊走於鄉間,或演出於戲台,增添節日氣氛。男人們在“鞭春”時,女人們“戴春”,她們競相頭戴着自家搭配的色彩艷麗的純幡,也有自家用各色材質棉布裁剪的春燕、春蝶做飾物,老人們和孩子則不忘“咬春”,也就是吃春卷、春餅,大家歡聚一堂,其樂融融,開始準備這一年的勞作。

當然,這製作春牛時也是很有講究,春牛的牛身長三尺六寸五,象徵一年之天數;牛尾長一尺二寸,象徵一年十二個月;四蹄象徵四季;柳條象徵春天時揚柳枝條,鞭子長二尺四寸,代表二十四個節氣。傳說神農氏嘗百草、分五穀,開始了農業,三皇五帝,都很重視農業,到周朝的時候,務農的事被提到朝堂議事上來。一面制歷,一面責令地方官每年舉行一次迎春的儀式。農為百業之本,春為一歲之首,這“迎春”的儀式,當然要隆重了。立春的前一天,各地的官吏們都要洗澡,穿素服,不坐轎子不騎馬,步行到郊外,聚集鄉民,設桌上供。焚香叩頭之外,還要在供桌前做一個土牛,讓扮作勾芒神的人舉鞭打土牛,這土牛被稱為“春牛”,“打春牛”意思是打去春牛的懶惰,迎來一年的豐收。“打春牛”起先是從打土牛開始,過了許多年,土牛又換成紙牛,一個紙糊的牛裡面裝上五穀,被當作“春牛”,在迎春會上讓“勾芒神”舉鞭狠打,牛被打倒,紙被打爛,裡面的五穀流出來,這象徵著打出一年的五穀豐登。又過了許多年,紙春牛又換成了真春牛。

從前,據說是有個清廉的大官犯了罪,把他貶去做官,上任那天,正是迎春之日,他看到地方官在郊外聚眾舉行迎春儀式,“勾芒神”正在用勁鞭打紙春牛,他覺得可笑,於是寫了半首詩,題名叫春牛榜子,詩寫道:不得職田飢欲死,兒儂何事打春牛?他上任以後,認真地關心起農事來,常常脫去官服,走到田間,跟農民一起談桑論麻,還親自跟老農學干農活。他上任後的第一個春天,就把“迎春”的儀式挪在“立春”那天,既不壘土牛,也不糊紙牛,搬來了犁杖,牽來了黃牛,讓衙役們弄個竹筒子扎在地上,裡面裝個絨雞毛,看看究竟是什麼時候立春。常言說,立春時刻陽氣升,他守着竹筒等着,等到立春的時刻到了,只見那絨雞毛輕輕地向上浮動,徐徐地出了竹筒,輕飄飄地上天了。就在那雞毛輕輕地飄出竹筒時,他迎天抽了個響鞭。牛走了,犁動了,春耕開始了,他犁了一遭又一遭,直犁到日頭落山時才回到衙門。晚上,他詩興大發,提筆在上年寫的半首《春牛榜子》詩下邊,又添了兩句:歲首常思盤中餐,脆鞭一響打出春。從這以後,人們就把立春這天叫“打春”。當然,各地的習俗都不一樣,那叫個宜風移俗。

今年有私塾的何先生當值,自然是安排了有打春牛的事宜,鄉縣寄語,書院賀,咬春宴等等;最熱鬧的當數第二天的望山跑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