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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聲響箭隨音而至,原來是那對陣的秦良玉射來,主要是具體商量如何換將的事宜。秉忠接過紙信看過之後,提起筆來就在上面寫上寥寥幾句,復命親兵射將回去。秦良玉在馬上,命令隨身校拾來信件一看,上面寫着明日即可以及簡單的問候。秦良玉二話未說,拔馬即回。

待他回到營中於羅有才、羅有能商議着換將事宜,並叮囑二人臨陣時放機靈一點,以免招惹不需要的是非。秦良玉主要是考慮這手下幾個大將,是否會自作主張向他們射冷箭,這在以往的換將當中也是經常出現的事兒。

而這洪承疇再秉忠又一次的叮促下決定返回重慶大營之中。第二天天氣晴朗無比,三通戰鼓雷鳴,雙方陣營一字排開,兩大主帥面對面的走在了一起。雖然並未言語,但眼神之間相互交流着彼此的消息。兩位前敵先鋒官來到雙方主帥馬前,虛頭巴腦的說了一頓交換之辭,二下皆無異意。秉忠下令,讓洪承疇單騎來到秦良玉面前交換羅氏兄弟。在洪承疇不情不願的表情下,羅有才,羅有能二人心翼翼的從秦良玉身邊來到張秉忠馬前。在秉忠示意之下,羅氏兄弟催馬回到自家陣營之中,再也不出頭了。兩位主帥一抱拳相互問候一下,兩人都怕節外生枝;於是相繼兩人帶領自己的隊伍各自回營不在擾繞。

張秉忠下馬墜蹬,剛走出自己的帳蓬里,羅有才、羅有能突然從兩側將他抱起,大聲喊道:六哥、六哥,終於看到你了。秉忠被他們擁搡的喘不過氣來,忙叫道:好的好的,先坐下來。

三人一席來到茶几邊,一邊喝着茶,一邊聊着自己的境況。有才將自從六哥除去軍籍之後的事情,一直聊到現在。秉忠看見如此活躍的羅氏兄弟很自然的又想到了棗兒,隨口問道:你們的二哥棗兒現在如何?

羅有能答道:自從與六哥分手之後,二哥一併帶着我倆去尋你,本以為能在闖王高迎祥的三十六營聯盟為會遇見你,哪知道你已接受他的命令深入四川擾敵。我倆甚是想你,便向高迎祥主動請纓,率綠竹營途經四川特來尋你,很想與你兵合一處,結果你就輾轉到了鳳陽。一路上就在打聽你的消息,那消息是一會兒着急、一會兒高興,自己的隊伍還連連受着秦良玉的追擊。那幾月的山裡生活真是難得過!這下好了,終於我們兄弟仨見面了,以後我倆就聽你的,你叫咱幹啥,咱就幹啥。二哥則留在高迎祥身邊,聽說是十分器重,別人都稱呼高迎祥為闖王,說你為虎賁中郎將,二哥則是闖將一名。

秉忠聽到此處哈哈大笑,這權當是笑話聽聽而已。於是,接着又問:那秦良玉是怎麼回事兒?羅有才聽到此話馬上搶着回答道:原來在書院里讀書,不覺得他怎麼樣;可被他捉住之後才知道他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有才剛剛講到此處甚覺尷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秉忠見他不好意思,於是微微一笑,寬慰的說:不要緊,慢慢說。

羅有才這才定下心神說道:這秦良玉本是四川總兵秦大勇之子,也是文武全才。他父親待他成人之後把他送至重慶曆練,他自己硬是從一個伍旗長,成長為一方大員,可見其中險惡關隘亦是頗多,若不是秦大勇這層關係,也不知道會在陣前死多少回了?有才憤憤不平的夾雜着自己的情感,與六哥述說著從秦良玉那裡聽到的消息。講了大半天的功夫,秉忠對他們的情況大致有所了解這才方下心來。

“那你們倆被捉降時,秦良玉是怎麼認出你們的?”秉忠好奇的問道。此話一出,有能壓着有才的手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們在山林里瞎轉悠,已是到了彈盡糧絕這時候,聽說有一隊人馬正在運糧,有才想去劫他一劫,我認為是個圈套,勸着他不讓他去。可他偏不聽,結果中了秦良玉的埋伏。原本明軍對義軍一般都是捉住便殺,可這秦良玉在士兵的口裡聽說我倆的名字之後,便打算見一見,可曾想一見面便相互認識了對方。起先我倆還不咋地,可他一開口叫了我倆的名,然後將我們請入賬內談及了六哥您和遊學的那段經歷。在不做案底的情況下,將我倆放了。就這樣一直呆在他的大帳里,下面的將軍和士卒都不敢多言,想是他在軍中的威望頗高,也是那一言九鼎的人物。

哦,是這樣啊!秉忠說道。面對他倆這兩個楞頭青,秉忠也是像秦良玉那樣安排,就擱在身邊;並和他們說好了,非到必要時,不去帶兵打仗,權且在六哥帳里當個參謀。

鑒於這個情況,重慶城外也不可久待,哪有兩軍陣前相安無事的道理。於是,秉忠叫來襲奉池準備跟他商議一下,下一步的去向問題。眼下雖然天下大亂,但明軍依舊不能相互扶持。所以要衝擊的地方,還是找那些薄弱環節進行突破,必須採用鳳影啄食的方法——上下突破、不留餘地。在沒有看好根據地的情況下,隊伍還是切記不能停留一處。

正準備作拔營起寨的決定之時,親隨校送來一封箭條,沒有帶哨,想必是密信。秉忠也未張揚,慢慢打開紙條,原來這紙條是秦良玉寫給他的。大致內容是:那洪承疇回營驕縱狂妄,願帶自己的親隨與六哥決一死戰,望六哥慎之,查之!大概的言下之意是,無需看他的情面,直接往死里揍就行了。秉忠看罷將那紙條放在蠟燭上燒盡,彈彈手指說到:瞧好戲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洪承疇便帶着他手下的兩員大將艾萬年、曹文昭在營前叫陣,揚言要砍下張秉忠的腦殼當夜壺。這兩員大將可是他的父親親自在福建營中給他挑選的,相當於他的左膀右臂,一個是智囊,一個是力將。

實際上,張秉忠昨天終於接到消息之後,便讓襲奉池去探查關於洪承疇以及他身邊親隨的消息。秉忠他們昨天夜裡已經將他的營隊研究得極為透徹。當晚就命令大雀營去對付艾萬年的隊伍,定遠營去對付曹文詔的隊伍,虎賁營留守壓陣,其餘三營留守中軍不得出陣。凡近期所招募的新兵,全部站在營轅之外掠陣,口令與旗令皆為無令不出,有令蹈火八個大字。

秉忠和上次一樣,懶懶散散的騎着馬來到陣前,見洪承疇十分囂張也多言。許是上次吃了虧,那洪承疇只敢張嘴,不敢前來應戰。秉忠一看,原來是虛張聲勢,也不搭理他,轉頭就走。那洪承疇看秉忠轉頭即將回營,心中干著急,又怕是上次的套路,忙命令曹文詔從右翼發起進攻。待曹文詔率部前插之時,定遠營呼啦一下,把他們圍在當中。洪承疇一見曹文詔被圍,趕緊讓艾萬年率部營救,那想艾萬年一動身,大雀營撲了上去直接阻擊在原地。一看這情景,洪承疇在馬上急得團團轉。定遠營本身就是尖刀營,統領李偉和也是一員虎將使得一手好朴刀,與那曹文詔還沒走下三個回合,便一刀將他斬於馬下。一看敵營折損了一員大將,大家士氣猛長。秉忠果斷的率領虎賁營直逼洪承疇,虎賁營統領杜維陽本是步戰英雄,結果跑的比馬還快,一會兒就超過了大憨子。疾風即至,剛來到洪承疇的馬前一站,只嚇得他滿臉蒼白,拔馬即逃也不管他人死活。大伙兒一看,連主帥都跑了,風緊扯呼快閃。在看大雀營本是悍勇,今次是首次正面對敵,哪容得他人恥笑。殺人如同切菜瓜,撲啦啦,一會兒進推丈尺遠的距離;還未等襲奉池與那艾萬年見面時,兩、三個總旗伍長三下五除二的將艾萬年從馬上捉了下來。有秉忠的告示,無需手軟,結果撲哧一刀,便把這智囊艾萬年捅了個通透。

待洪承疇重新回到大帳前時,已不再囂張。心想身邊的心腹皆為鬼雄,這要是回去,如何向父親大人交待。秦良玉只是坐在帥椅上品着香茗,極有耐心的等待他的好消息。

報,秦帥,洪都統回來了。

秦良玉聽報,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抬起頭,看着從帳門外蹣跚走進的洪三公子。洪承疇見到秦良玉似理非理的一抱拳說道:敗了!秦良玉連忙站起安撫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洪都統不必掛心。

還不必掛心呢?洪承疇心想,如若真知道那張秉忠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會這樣主動請纓去戰他一戰。如此這等窩火的事,只能自家回去,在營中發泄。

卻說張秉忠這邊,一打完這陣仗,便拔營就走。早早與襲奉池商訂好了,隊伍先下河南突一突,然後返回巢湖休整養兵。一路行程剛過近半,只聽見前方的黃雀來報,前山有一山匪阻截道路,不容過去。秉忠一聽這消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有才有能兩兄弟疑問道:六哥,為何發笑?張秉忠笑言:你六哥當年就是山寨大王,人稱八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