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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的一句六哥將秉忠說得兩眼含淚,此時的張秉忠看着李自成魁梧的身材,清瘦的臉龐,二話也沒多說,直接讓親兵端來酒食與棗兒一同分享。

不多時吃罷以後,只聽得張秉忠說道:棗兒,不如跟我一起歸順朝廷吧。

沒想過……。李自成還是像往常一樣倔強的回答道着。

實際上從自己的內心裡而言,秉忠也是想借用這次能面對面的能與棗兒聊天兒,來看一看他到底對今後的打算如何和造反的意志到底有多堅定。兩人雖然是心知肚明,相互摸索着對方的底線。

你如今不僅賠了老婆又折兵,到現在還不服輸?張秉忠接着問道。只見那李自成低頭喝茶也不言語。

你看我吧,歸順多好啊,吃、喝、玩、樂樣樣都不愁。我們造反,不就是為了享樂嗎?秉忠進一步的試探的問着他。

說正經的,你的人馬都打光了,談談今後的事,該如何是好?這才是正道理!

李自成抬起倔強的腦袋說道:我打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我猜你也沒服輸?

為何……如此說俺……?

我剛才進營時,隨眼瞄了一下營中,你的隊伍還在練兵秣馬日夜操練,那又是為何?

別瞎胡扯,你還是回你的商洛山上當神仙,我在武當山上當大王。

李自成聽到秉忠如此說道,心中暗想你張秉忠到如今也是氣軟無底之時。於是,更是硬氣的說道:你是雖然歸順了朝廷,但是你張獻忠“八大王”的名號也是朝廷、江湖兩頭受堵,你受得了這兩頭氣嗎?我還不知道你的個性和想法?

嘿!嘿!一笑之後,秉忠見棗兒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再隱瞞躲閃。猛得站起身來,將手中酒杯摔向地上。

這狗日的賊老天,什麼光明正大的官府,都是長着黑眼珠只見白銀子人兒。把我這張獻忠都變成了張獻寶了!

這秉忠義憤填膺的向棗兒說出內心的煩惱和氣憤,李自成這才明白他六哥並沒有變,只是太過愛惜自己手下的士兵和將領,不怨他們做出那毫無意義的犧牲。與自己的狠辣相比,顯得更加有人情味而已。

事到如此,兩人又重新坐下來談及從當年兵營之事到如今的過往。整整一天一夜,兩人就在中軍帳里從未走出。

六哥,我這次前來不光是解決冬衣的問題,同時也要向你借兵借糧。

嗯,這沒問題!容我幾日的安排,過後我親自送你出去。既然你已來到谷城邊郊,正好我這幾日要入城辦事,趁着這個機會帶你進城逛逛,你好生的可以學學他們的城防構造,切勿再做出那些又丟城又丟隊伍的事兒了。

得,好勒!那我就聽六哥的安排。

倘若待有來日,我再舉義旗時,你也可以殺個回馬槍,佔據了它也不是問題。

好勒,六哥都聽您的安排!李自成這才理直氣壯的應和着。心裡想,有了六哥的資助和共禳,那大業還愁不勝之理。

秉忠見他如此得意,連忙說道:你若建國,必須要舉我順字大旗!

為何要舉順字大旗?

呵呵呵!你忘了咱爹經常說過的,咱是浪里白條張順之後。

原本張秉忠只是想敲打一下李自成,因為有了兄弟資助不要太過得意忘形,將那容易得來的事兒太不過重視了。也是隨意的一句話兒,棗兒卻將此話聽了進去,在以後的順風順水的情況下,真正的建立起他的大順王國來,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這谷城地域是古屬豫州,周時封嬴姓為谷伯,建都城於谷山,名谷伯國,又稱谷國。春秋時谷國為楚附庸。秦時依築水立筑陽縣,屬南陽郡。西漢時屬荊州刺史部南陽郡。惠帝二年封肖何子延為筑陽侯。武帝元封元年,封南海守棄子嘉為涉都侯。太初二年嘉死國除。新朝天鳳元年,改南陽郡為前隊郡,改筑陽縣為宜禾縣。

東漢時復為筑陽縣,屬南陽郡。建武二十八年,封吳漢之孫盱為筑陽侯。西晉太康五年屬順陽郡。東晉時,先後在筑陽境內僑置有扶鳳、義成二郡,筑陽、泛陽、郿、義成、萬年等縣。兩郡五縣均屬雍州。南北朝時,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封宗越為筑陽縣子。劉宋時期,屬雍州新野郡,南齊曾改屬寧蠻府義安郡。梁為山都縣,屬襄陽郡。北周省山都入安養縣,屬河南郡。宋後廢帝元徽四年,封張倪奴為筑陽縣侯。宋順帝升明元年,封張瑰為義成侯。梁廢扶鳳郡及泛陽縣,立興國郡。西魏廢興國郡立義成郡,改雍州為襄州。北周廢義成郡及萬年縣,境內仍有筑陽、義成二縣。隸屬襄州襄陽郡。煬帝大業初,省襄州,谷城屬荊州襄陽郡。唐高祖武德四年,析襄州之陰城、谷城二縣置酇州,次年廢。太宗貞觀元年,劃全國為十道,谷城屬山南道襄州襄陽郡。貞觀八年,省陰城入谷城。玄宗開元十七年,谷城屬荊州都督府。開元二十一年,唐朝改劃為十五道,谷城屬山南東道襄州。五代十國政局混亂,文字不全,不可考究。

宋太祖干德二年,割谷城之陰城地域置光化軍,又析谷城漢水以西之遵教、翔鸞、漢均三鄉置干德縣,屬光化軍。太宗至道三年,分全國為十五路,谷城屬京西路襄州。元豐元年改為二十三路,谷城屬京西南路襄陽府。宋南渡後,谷城屬京西安撫制置司。明初,谷為衛國公鄧愈的食邑。太祖洪武九年,谷城屬湖廣布政司襄陽府。洪武十年,省光化入谷城。洪武十三年,復置光化縣。洪武二十四年,谷城改屬河南,不久還歸湖廣。嘉靖三十八年,谷城為昭憲王朱翊鉉封地。萬曆八年,封其子常藍。

現如今的谷城業已成為皇裔封城,防禦自然是不可小覷。李自成隨着張秉忠在谷城之中遊歷數日,也是將此城琢磨的一清二楚,日後若再重踏谷城勢必能一舉拿下。在谷城裡的官場中,棗兒不僅看到了秉忠遊刃有餘的作風,同時也看到了大明官員的貪斂無度。越發的察覺到張秉忠此時的處境和危機,心下肯定的感覺到張秉忠會在不久的將來勢必重舉義旗以聲民怨。

不日,李自成隨張秉忠回到自己的營房中來,秉忠也未避嫌疑,直接叫來歐陽雲房與他商討運糧送兵等相關事宜。幾個合議之後,決定四大營各出千人。新招的士卒,再回補各營處,各營編為紅藍二旗各二至三千人,這在當時亦是不小的數目了;同時,也迴避了擴招兵源的口實。可以資助的將領之中人選只有二名:一個是虎賁營的藍旗隊長黃伯約,另外一個則是關中營的單中正。此二人皆是能征善戰之輩,戰功頗多。尤其是那關中營的單中正,平日里少言少語,一旦打起仗來,便是靈活多變。一開始建營之初,秉忠的本意是將關中營打造成為防禦之營,未曾想單中正敢打敢拼,又好動腦筋,所以一路下來,無往而不勝,都快趕上虎賁營的架勢了。這樣一來,棗兒能在六哥這兒帶出一支不俗的隊伍來,更何況還有馬匹輜重等等。

如何將這一隊人馬帶出去,卻是一個不小的問題。秉忠和棗兒兩人商議,這事兒得分兩步走。

秋至冬初,各地都有徵糧運糧等事務,谷城四營以征糧運糧增為名義出營;隨後由商洛山十八騎下山打劫糧草,護糧人等一鬨而散。這樣既免去了秉忠資匪的嫌疑,同時也將糧草和人馬一一送了出去,一舉兩得之功不在話下。

當下秉忠便叫來單中正和黃伯約與棗兒相識,各自約定好接頭暗語和旗號。四下里收拾停當之後,事不宜遲,擇日開拔。秉忠安排李自成先行獨自一人回到商洛山中與眾人商議劫糧時日,四郊營內即日出兵。出兵之時,那二人只是在帳內接令的時候都是眼淚汪汪的,倒是讓其他將領感到莫名其妙。秉忠見此情景連忙走下令台,上前安慰道:你倆若是覺得不舒坦,可以隨時回來。

有了少將軍這樣一席話,兩人轉而破涕而笑。倒是讓其他將領們一愣一愣的,心裡都在想,這倆人不是瘋了就是病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他們哪裡知道,這場送行便是永別,也許就只有單中正和黃伯約二人,心裡最是明白的。

送走了將近四千多兄弟之後,秉忠又重新開始整頓軍務。尤其是騎兵戰勢,多授教於父親張六藝的教誨,尤其是他們那一人雙騎奪書之事。雖然不是張六藝自己親自去奪書,但這份氣魄和智謀皆是秉忠常習不忘之事。在明末諸雄中,張獻忠部能脫穎而出,橫行天下,據地開國,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張獻忠這出神入化的游擊戰術,其重要的核心部分也盡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