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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落落出來的格外的早,她站在樓道與樓梯的接口處,想着一會兒怎麼和蘇楊開口。

她有些緊張,蘇楊是大咧、孩子氣一些,但她骨子裡又慣常的清高,有些事她不放在眼裡的也就是看不上。

她害怕自己的過分在乎在蘇楊的眼裡成了斤斤計較的小心眼,可是她又想要是蘇楊連這個都不能都受不了她,那這分情意也沒了繼續下去的必要。可是一想到要和蘇楊分道揚鑣,她就難受的想掉眼淚。

蘇楊從六樓的樓梯上走下來,看見落落已經候在哪了,有些挺驚訝的。

“喲~小妞,怎麼想爺了?竟然這麼早,今天。”她走過去,挑起她的細嫩的下巴問。

最近她跟恣揚學的愛稱自己爺,偏偏又是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看着讓人來氣。

落落微微偏頭讓自己的下巴逃出她的魔掌,“走吧爺,不然一會兒就沒飯了。”

她翻了個白眼,把蘇楊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拿下來。

“等會兒,嚴歌今天和我們一起下去。”

落落臉一僵,抬起的手又不着痕迹的放下,她看蘇楊一眼,見她滿眼都是開心,到嘴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今天大郎分了小組,嚴歌、我、趙欽還有李天亮一組。

那趙欽本來是不樂意和我一組的,他覺得我總寫不完作業會拖沓後退,本來是要找大郎換走的,可是她看嚴歌換到了我們組就又沒換。我說他是重色輕友了,他說他是見色思義。”

她自顧自的講,沒注意落落笑的有些牽強。

“那個女神是換到你們那組的?”落落盡量扯出一個笑容,來回應她。

“是啊,要不是她過來,我們組就完了。”說著她又憤憤的罵了幾遍趙欽沒義氣。

“那她,”落落還想問那嚴歌為什麼好好地要調到她們組,嚴歌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蘇楊看見了牽着她的手走上前去和那人打招呼。

她心裡酸酸澀澀的不太是滋味,本來打算講開的事也沒了說出來的機會。

“嗨~落落,我是嚴歌,蘇楊的舍友。”嚴歌熟稔地和她打招呼。

落落看着她,一點都沒有先前蘇楊提起過的不近人情,那樣的大方與光芒四射。

“嗨~”她乾巴巴的和她寒暄,想說些言不由衷的熱情話兒,可是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她不由得暗地惱自己沒用。

那時候她看到了別人的長處,卻忘了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

蘇楊瞧着兩個人寒暄,笑彎了眉眼。

她高興她又有了一個新的好朋友,她也高興她的兩個好朋友今日之後便相識了。可是她沒看見她最親愛的姑娘快速掩去的失落,有時候也正是一些你覺察不到的小事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

她們三個一起下樓去吃飯,嚴歌邊走邊和蘇楊談論班裡分組的事,說道搞笑的也哈哈大笑。蘇楊一高興就轉過頭來問落落是不是搞笑,她希望落落也能體會到其中的趣味。

落落看着盯着自己回答的兩個人,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回應她,那樣子像極了一個應付差事的個局外人。

食堂並沒有裝空調或是風扇,人一多就像個蒸爐一樣,這會兒正值正午天最熱人最多的時候。

蘇楊一如既往的先去佔位子,嚴歌則和落落去窗口買飯。

落落是要買她和蘇楊的,因此嚴歌要比她快一些。

她出來的時候嚴歌就站在人群外面等她,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順着她的眼角向下滾落,看得出來她極不耐熱。

落落看着向她笑着走過來的嚴歌想,其實三個人做朋友也是挺好的,可是還沒想完,她的眼眶子就開始發澀,像那汗珠子滾到了她的眼睛裡。

她不知道,太喜歡的東西是容不得別人分享的,愛情是這樣友情也是這樣。

吃完飯三個人一起回宿舍,蘇楊一手挽着落落一手挽着嚴歌,春風得意。

因為她們的宿舍都是按班級分的,落落班的宿舍和她們班的宿舍不挨着。半道上落落停下來和她們說再見轉身進了自己的宿舍,而蘇楊則和嚴歌要繼續往前走。

午休時分,落落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積了一層灰塵的的窗帘發獃。蘇楊也睡不着,她趴在床上和嚴歌湊着頭,說了一中午的親密話兒,比如嚴歌和許溫年的故事。

她和許溫年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一本正經的戀愛,一本正經的聊天,不像安靜和曹冉那樣時不時地鬧個彆扭,也不像蘇楊和恣揚那樣整日的膩歪。

她的愛情就像還沒萌芽就已遲暮,規規矩矩如死水微瀾。

嚴歌和許溫年是幾年前認識的,那時她成績不好,她媽聽說單位下屬的兒子正上高二學習也很好,就央了他的父母讓他每周天晚上來幫她補課。

她記得她第一次見他時是個深秋。

她媽告訴她晚上會有個哥哥來給她輔導功課,她撇撇嘴滿心的不在意。

他來的時候,她正坐在地毯上看漫畫,她媽聽見門鈴響讓她去開門。

她拖沓着拖鞋磨磨蹭蹭的去給他開了門,她看見他的時候有些愣怔,她聽說這人是個學霸原以為是個邋遢的小夥子。

可是那天站在她面前的許溫年,高高瘦瘦的,穿了件白色的毛衣,留着利落清爽的短髮,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就和她剛剛看的那個漫畫里的主人公一樣。

他說你是嚴歌吧,我是許溫年來給你輔導數學的。

嚴歌看了看他燦爛的眸子,吱吱嗚嗚蒽了一聲,側開身子讓他進去。

他又笑了笑,燦爛的眸子帶着光把嚴歌所有的懶散和閑情掃的一乾二淨。

他走進去,嚴歌就跟在她的後面,她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的心跳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她媽媽看見他來了熱情的招呼他吃水果,他溫和的說,“不用了阿姨,還是先給嚴歌輔導數學吧。”

那時候她第一次怨自己沒個親昵的小名,讓人叫起來是那麼得生疏。

她帶着他進了自己房間,她的房間里很亂零食還有漫畫書到處的放着。他掃了一眼屋子也沒說什麼,只是找了一個稍微乾淨得地方,攤開書把她叫過去開始給她講課,像是要急着快點完成任務。

他講的詳細她聽得認真,她覺的三角形的相似和全等是那麼得神奇,以至於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把作業都寫完了。

不過後來嚴歌還是從他哪裡知道,那時候他確是有事。

因為他每個周末都會約他們班的那個女同學去書店買參考書,他喜歡那個姑娘。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寒冬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兩個人已經很熟了。

那天下着大雪,嚴歌上午剛剛和她媽媽去超市賣的紅茶,也早早地尋了個好看的玻璃杯子出來,就等着傍晚他來了,用這杯子和她沖的紅茶。

他來的時候肩膀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臉也被寒風吹得有些白,嚴歌見了迎上去把一杯熱熱的紅茶塞到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