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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怡擔心的看着紫萱,猶豫了良久終於還是點點頭,鼓勵似的拍了拍紫萱的肩膀,調整了下心態,以一種青樓女子的神態搖曳着身姿同芍藥緩緩去了。『雅*文*言*情*首*發』

紫萱在假山邊坐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就站起身離開天音樓。

直到此刻,洪淺菲都一直暗中不動,默默的注視着。

拐入一處罕有人跡的小巷,紫萱忽然頓住了腳步,略微回頭,向後小心的瞟了一眼。

她覺得身後有一個人在跟着她。她忽然特別想念敖澤軒,如果有他在,她一定不會這麼害怕吧……

可是他不在。

身後沒什麼動靜,紫萱硬着頭皮繼續走。

誅仙閣和天音樓之間有一處特別偏僻的道路,她本來可以繞行的,可是那條路上如今有了白銘殤和紫芷的十字宮,雖然紫萱並不怕他們,但是多少有些擔心見面的時候會尷尬。

她一時大意,竟然忘記了在密道里的時候多次聽到的細微響聲和洪淺菲的驚叫。

她殺了洪淺菲那麼多得意的助手,洪淺菲又怎麼可能饒了她呢?

但是紫萱依舊故作鎮靜地前行着。她不能先把自己嚇到。她必須冷靜下去,然後慢慢地處理。

來吧,洪淺菲,我紫萱奉陪了!

身後終於有風聲,紫萱拔劍回身,天際卻蓋下一張巨大的蛛網,將她整個覆蓋在裡面。

洪淺菲的刀此刻砍到。

那蛛絲一觸碰刀刃,立刻變成了堅硬的石塊。白袍一閃,冷月心攔在洪淺菲身前,紫萱正想說什麼,卻被誰從背後抱住,捂住了嘴。

她驚恐的掙扎了一下,隨即心安,攤開了身體,任他制住。

身後的人,讓她心安。

石化的蛛絲牆前,冷月心同洪淺菲進行着正面交鋒,而另一邊,敖澤軒抱起紫萱,快速消失在一片冷清的月光下。

離開了小巷,敖澤軒才將紫萱鬆開:“你沒事吧?”

紫萱搖搖頭,擦了擦眼睛。

敖澤軒一陣心疼,將紫萱攬入懷裡。

他知道。他知道洪淺菲想傷害紫萱。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能反擊。因為他還沒有理由,更因為,他不想洪淺炎為難。

“萱兒,嚇到沒?”

紫萱搖搖頭:“.”

“我來晚了。”

“沒事。我還很安全。”紫萱仰起頭,用朦朧的淚眼看着敖澤軒:“你怎麼和冷月心在一起?”

敖澤軒摟緊了她的身體,語氣間是滿滿的關懷:“我們都在暗中守着你。”

在暗中嗎。紫萱縮進敖澤軒的懷抱,肆意的享受着那份安全。

只要他還在,她就可以撐下去。洪淺菲也好,流言蜚語也好,她都可以堅強的反抗着,默默的承受着。她只要他還在,就足夠……

洪淺菲終於掙脫了冷月心的蛛網,她追出去,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月光下,敖澤軒緊緊的將紫萱摟在懷裡。

她的心抽痛不止,她要的東西,竟然全部被紫萱霸佔。她堂堂洪家三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攥緊了拳頭,回身直奔十字宮。

她知道紫萱怕什麼。

她要狠狠的反擊一次!她洪淺菲和紫萱,註定是勢不兩立,要針鋒相對下去了!

十字宮。

洪淺菲沒有讓人叫醒白銘殤或者紫芷,而是自己走到了她們記賬的地方,緊緊地關上了門。

記賬的老人揉了揉眼睛,在昏黃的燭光在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沙啞着聲音:“洪姑娘。”

洪淺菲點點頭算是回應,冷漠的問:“這麼晚,還不休息嗎?”

老人咳嗽着,隨後回答道:“還沒有對好賬目,不能休息。今日事今日畢……”

“可以了。”洪淺菲打斷,隨後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元:“老先生,麻煩你幫我叫個人吧。這點東西算是我給你的酒錢了。”

老人咳嗽着點點頭,拿起了毛筆:“姑娘找誰?”

洪淺菲的眉間一絲冷厲:“誅仙閣,黃鶯。你告訴她,紫芷約她馬上到城門口的護城河那裡去,有很着急的事情,讓她不能耽誤了。”

老人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卻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按着她的意思寫了。

“還要麻煩用你們的信鴿。”洪淺菲瀏覽了一遍,附加條件。老人不想惹麻煩,也不問原因,自顧自的從鴿房裡拿出一隻鴿子,綁上了信件,隨後將它放飛。

看着鴿子融入一片夜色中,洪淺菲的嘴角揚起,眼中一絲狠辣。

謝過了老人,洪淺菲悄悄的離開十字宮,跑進了她在十字宮邊的住處里,找出一瓶青花瓷的葯,握在手裡,騎上馬飛奔向城門。

黃鶯等了許久不見紫萱回來,已經擔心的不住踱步。天際終於飛來一隻信鴿,她連忙拆信,看着信上的字跡,來不及多想就批了衣服跑下樓去。

因為是紫芷約她,她沒有做絲毫防備。但這,卻正中洪淺菲下懷。

紫萱做事滴水不漏,但是她身邊的人卻有可以做突破口的地方。

無邊的夜色里,只有月光孤獨的傾瀉着。

洪淺菲緊握着手中的東西,等待着她等待的人。黃鶯慌亂的身影終於顯現,洪淺菲的眉緊緊擰在一起。

“小紫,,姐姐,,你們在哪裡?”

聽見黃鶯呼喊紫萱,洪淺菲不由得一陣不爽。

她紫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讓黃鶯這般死心塌地!她奪走了多少屬於她的東西啊!

就在黃鶯出現在她身前的片刻,洪淺菲身形一動,手中的葯利落的灌入黃鶯口中。黃鶯驚恐的推開她,卻怎麼也吐不出口中的東西。

“你給我灌的是什麼!”憤怒的質問,黃鶯握緊了劍柄。

洪淺菲一陣厭惡,冷漠的呵出一句:“映日桃花紅。”

映日桃花紅。這是一種罕見的**。它的罕見,就罕見在它的藥性上。服藥當日並無反應,但是如果沒有解藥,每隔七天就必須行夫妻之禮,否則氣血倒流,渾身溢血而死。

黃鶯不由得戰慄了一下,隨後狠狠的說道:“洪淺菲,你好狠毒!”

是么?狠毒么?那麼,紫萱給她的侍從們處以扒皮、腰斬、凌遲這樣的酷刑的時候,難道就不殘忍嗎?洪淺菲的嘴角微微揚起,冷笑道:“黃鶯,你背叛了我,就不要怪我無情。你不是說紫萱對你很好么?那就看看,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她的幸福重要吧!只要她離開敖澤軒,離開誅仙閣,我就給你解藥!”

“不可能!”黃鶯前進一步,扯住了洪淺菲的手臂:“你別想用我傷害我姐姐!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洪淺菲的眉緊緊擰起,這個紫萱,難道是給黃鶯洗腦了嗎?

只是,紫萱對待下人的態度,不必洗腦就足以她們赴湯蹈火了吧。

十指幾乎掐入肉中,洪淺菲恨恨的說道:“黃鶯,你的家人還在我的手裡。你不怕死,他們也不怕嗎?”

家人。

提到家人,黃鶯的身體不由得一震,趔趄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在城牆上才勉強穩住了身體。傷害自己的家人嗎?洪淺菲,她是絕對做得出來的!怎麼辦?怎麼辦?一邊是為了撫養自己含辛茹苦的家人,另一邊是對自己情如姐妹的紫萱。怎麼辦……

“黃鶯啊黃鶯,我知道你對自己一向狠得下心,我也很賞識你這股子銳氣。”洪淺菲口中依舊不停,語氣也恢復了平靜,但是目光卻迸射着絲絲殺意:“可惜,你選錯了主子!別以為只要難為了自己,讓自己慘死,我就會饒了紫萱。”前行幾步,洪淺菲俯下身,紅眸貼近黃鶯,目光冷厲:“她奪走了我太多,我不會饒了她的!”

“明明是你守不住!”

“住口!”洪淺菲狠狠的甩給黃鶯一巴掌,轉身離去,口中的話語在寂靜的夜色中愈發恐怖:“記着,如果你辦不到七日之後不僅僅是你的毒發之日,更是你全家死絕之時!”

那紅色戎裝的身影,在夜色中愈發的血腥。黃鶯的身體從未有的疲憊,她背靠着城門,一點點滑落,縮成了一團……怎麼辦,怎麼辦……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打碎了夜的寧靜。

敖澤軒警惕的睜開眼,將懷裡熟睡的紫萱輕輕的移開,替她掖了掖被角才緩步走到門前,深邃的眸子盯緊了門,手指漸漸握成拳頭。

一陣風從窗口吹進,吹起了素白的床幔,翩飛的縞素下,紫萱睜着清靈的眼眸靜靜的凝視着一切。幾乎就在敖澤軒驚醒的時候,她也醒來,不同的是敖澤軒起身查看,她則是假寐。

這麼輕的腳步聲,應該不是侍衛。因為紫萱夜晚遇刺的緣故,敖澤軒格外的警惕。他不是防別人,防的是所有侍衛都不可能防備的洪淺菲。

終於,停在門邊的影子動了,卻是輕輕的在門上叩了叩。

敖澤軒頓了頓,開門。門外是面容憔悴的黃鶯。

“殿下……嗯……那個……”黃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和敖澤軒說明。敖澤軒也沒有什麼耐心,冷然打斷:“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明天嗎……黃鶯攥緊了拳頭。她好害怕,她怎麼才能熬到明天呢?

就在敖澤軒要關門的瞬間,黃鶯大着膽子攔住了他:“殿下,我想見我姐姐。”

紫萱么?敖澤軒皺眉:“她已經睡下了。你明天再來。”

“可是殿下……我很着急的……”黃鶯依舊不肯放棄,目光不時的掃向床幔裡面。

敖澤軒揚了揚眉,不滿的打斷:“怎麼?又想背着我出去弄那個什麼血夕顏?”

那一剎那,黃鶯的眼圈紅了。只是她紅的實在不是地方,敖澤軒這樣的冷血傢伙,根本不吃這套。

紫萱見黃鶯的神色與往日不同,猜想她大概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起身走到敖澤軒身後,輕輕的拉住他的衣袖:“殿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