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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紫萱那樣難以捉摸的目光,.

“師兄,怎麼了?”

紫萱的輕聲呼喚將穆凌雲從思索中拉回,他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儘力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出去走走吧。”

紫萱臉上滿是不信,怎麼可能沒什麼?他,明明失神了。

“還記得怎麼用劍嗎?”穆凌雲心裡一緊,已經顧不上其它。

“記得。”

不是就會忘記兩年的事情嗎?

她學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穆凌雲卻鎖緊了眉。

“師兄,又怎麼了?”等穆凌雲的目光重新聚焦,紫萱才緩緩的問:“不是要萱兒陪師兄練劍嗎?”

“沒什麼。”

穆凌雲沒有想說的意思,紫萱也沒有強人所難,細細的打量着三星洞。

三星洞一直是封鎖着的,但是裡面卻一塵不染。劍訣擺放的也很整齊,分門別類。據說,這裡是只有菩提祖師和首席弟子才能進入的地方。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場戲,要演到什麼時候,她不知道。

穆凌雲心不在焉的將目光投得很遠,避免和紫萱的對視。紫萱更覺得彆扭,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拜別師父,同師兄一起下山。紫萱始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但是是什麼原因也說不出。穆凌雲變得異常沉悶,好在雪柔和血煙還算活潑,路上也不算無聊。

“師兄,我出去一下。”

微微一笑,紫萱出了山洞,然後安靜的看着天空。

終於,那隻蝴蝶飛來了。

她看着蝴蝶的眼睛,默默的傳遞着什麼,然後,蝴蝶終於旋轉了一圈,飛離。

到了京城,穆凌雲的眉才勉強舒展開。紫萱環視四周,雖然什麼都很新鮮,但是還是緊跟着穆凌雲,沒有給他添半點麻煩。

她就是這樣,安靜的在一邊默默觀看。一切記在心裡,不做任何評論。

她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了。

熙熙攘攘的京城,繁華的街市上出現了三五成群的美麗女子,而“天音樓”前,更是擠滿了人,他們等待的就是那些突然出現的女子中最為美麗的一個:金若怡。

紫萱的目光不由得停在了青樓精雕細刻的牌匾上。天音,很迷人的名字。

天籟之音……

目光釘在轎子上,她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頂轎子緩緩抬入,而轎中的“人”卻並不在裡面。

紫紗垂簾轎的主人輕輕的擺弄着胸前的淡紫色長發,看着人群的眼神也帶着嘲笑。白帳垂簾轎的主人更是冷漠:那群傻瓜隨着空轎子的進入竟然歡騰了,真是不可理喻,如此的紙醉金迷之處,.

一群沒有目標的傢伙。紫萱將一切盡收眼底,在心裡默默的嘲笑肉眼凡胎的浮誇子弟們。

但是隨後,她更加嘲笑的,是她自己。

她怎麼可以相信敖澤軒?

敖澤軒,根本不可能出現,不可能。

敖澤軒要是出現了,她就不用演戲了。他會給她想辦法的,可是現在,只能靠她自己……

盤絲弦宮的歌舞可以算上一絕。妖媚之術配上紙醉金迷,絕對可以發揮出最好的效果。所以無論是金若怡還是冷月心都精通樂理。而金若怡除了那一手可以稱為天籟的好琴,也跳得出驚鴻般的優美舞姿。

盤絲弦宮勢力在京城青樓勢力遍布,平時都是那些美麗的狐妖們輪任花魁,但是現在由金若怡和冷月心親自建立“天音樓”,更是把其他青樓的生意比下去。

今天他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真實原因是她們要攔截敖澤軒和敖澤嫣。

這些,紫萱都是明白的。

她已經聽穆凌雲說過了。

只是,和姐姐作對?

“師姐,該行動了。”胡月心再不願意看那群人一眼,懶懶的呵出一句。

金若怡眼前又晃過夢中女子輕靈的面孔,頓了頓:“不急,不急……再等等吧”

“再拖下去當心他們會合。”胡月心不滿的哼出一句

金若怡下意識的摸摸頭上的七彩羽毛,眼神從胡月心頭頂跳過,並未說什麼。

胡月心終於無奈的閉上了嘴。

然後,他看了看敖澤軒給他們傳過去的書信。

讓他們想辦法幫紫萱?

笑話,失憶了,他們怎麼幫她?

這種事情,只有讓紫萱一直裝下去。

然後,冷月心冷冷的看了看金若怡離開的方向。

他知道,金若怡放心不下紫萱,只是……

忽的,感覺到一種熟悉的香味。

紫萱意識到什麼,扯了扯穆凌雲的衣袖:“師兄,我想休息一下……”

穆凌雲凝視着她,似是想從她的目光中找到什麼。

終於,什麼也沒有。他便點點頭:“嗯,去吧。”

隨便找了家客棧,兩間上房。

走進去,紫萱順手關上門,然後開窗。

果然,在她開窗的剎那,一個淡紫色的身影一閃而入。

見到這樣的金若怡,紫萱不由得緊緊的皺起了眉毛:“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子?”

她的記憶里,金若怡穿的雖然不是那麼規矩,但也沒有這麼放肆過。這樣子,明顯就是勾引別人。

想起子夜說過的那些話,紫萱更是皺了皺眉。

“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見紫萱不滿,金若怡挑了挑眉毛:“紫萱,你以為這是平常?姐姐我的天音樓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我不穿成這樣,怎麼穿?”目光暗了暗,她輕笑一聲:“呵,萱兒,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回事?”

提到自己,紫萱無聲的笑了笑。“他給我吃的東西,好像會讓我忘記一切。”

聞此,金若怡不由得皺眉。

這些她知道,她金若怡想知道的是:“我是說,他希望你怎麼樣?”

“忘了你們。”

“萱兒希望呢?”金若怡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冷厲,直直的看着紫萱,讓她心驚。

“我不想……”

頓了頓,金若怡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單手托腮看着紫萱,手指在桌面上不時地跳躍着。

“姐姐,,”

“不行。”金若怡利索的打斷:“你必須按着他的意思來。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這種失憶的事情根本沒辦法處理。”

“唉……”

輕輕地嘆口氣,紫萱無力的低下頭:“可是,我怕我演不好。”

演不好?

演不好,也要演!

皺皺眉,金若怡站起了身子,然後,跳到窗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紫萱:“萱兒,姐姐一直都護着你,但是現在,姐姐沒辦法保護你了。你,只能變強。”

說完,決然而去。

看着金若怡倉促的離開的身影,紫萱無力的靠到牆壁上。

抱着頭,緩緩滑落。

金若怡的意思,她太明白了。

演戲……

一場大戲,演給穆凌雲看,演給金若怡看,演給冷月心看,也……演給敖澤軒看。

金若怡能來,一定是敖澤軒去找她了。

可是,為何敖澤軒不來呢?

咬着嘴唇,紫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淚水,順着眼角划過。

她忽然想起一句那樣的話:我不是軟弱,我只是絕望。

想着金若怡的反應,她也只能是絕望。

“姑娘,現在怎麼辦?”雪柔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紫萱的肩膀:“要逃跑嗎?”

逃跑?

她去哪裡呢?

回到師門嗎?還是,去盤絲弦宮?

都不行,,都容不下她。

“姑娘,我可以帶你回昆崙山,小姐會收留你的。”

雪柔安慰着紫萱,輕輕地拉着她的手。

“不。”紫萱猛地站起來,嚇了雪柔一跳。

“我要留下來,既然她們都讓我演戲,我就演。”狠狠地,咬着嘴唇,紫萱幾乎將自己的下唇咬破:“我相信姐姐,姐姐一定是沒辦法了。我也相信這個世界,師兄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的。”

然後,嘴角扯出一絲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笑容:“沒事兒。”

“可是姑娘。”雪柔一把拉住了紫萱:“這場戲,真的很難演。不管有沒有人看到,你都要裝作忘記了他們,畢竟,,”

“我明白。”微笑着看着雪柔,紫萱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我不會讓別人看出我沒事兒的。”

推門而出,紫萱見到穆凌雲那擔心的目光,輕輕的笑了出來:“師兄,你看什麼呢?”

“沒。只是在擔心,你有沒有恢復過來。”

抬手,穆凌雲很溫柔的撫了撫紫萱的頭髮,目光觸到她那空落落的腰間,他輕輕地笑了笑:“你的劍呢?”

“什麼劍?”

就是那個,忘在東海龍宮的?可是,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啊。

“沒什麼。”輕輕地笑了,穆凌雲笑着自己的多疑。

紫萱已經都忘記了,包括那柄劍。

所以,他又何必多心,試探她?她還嫩着呢,不過就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一個任他擺布的棋子,怎麼可能偷偷的換了葯?

拉着紫萱的手,穆凌雲走入人群。

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紫萱輕輕地鬆了口氣。

還好,剛剛理智的沒有驚慌。沒有讓穆凌雲看出來什麼。

只是,,

頓了頓腳步,紫萱停住不走。

當穆凌雲回頭疑惑的看着她,她不由得上前一步,緊盯着他的眼睛。

師兄的目光里,關懷是真的。

那樣的目光,讓她不由得想起了敖澤軒。

“今天怎麼了?”

含笑掐了掐紫萱的臉蛋,穆凌雲的語氣很是溫和。

“沒。”慌亂的避開目光,紫萱低下頭,平靜着自己的情緒。

忘了他。忘了他。

她告訴自己。

那日主殿,敖澤軒說話,分明不留情面。

又何必,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