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把你嫁給敖澤軒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萱兒，你要相信我！”穆凌雲攔在紫萱身前，眼中滿是懇切：“萱兒，你原諒我。我真的沒有辦法才那麼做！”

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那麼做才生氣嗎？或許我曾經對你有好感，但是那個時候，已經變了。紫萱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推開穆凌雲，眼中是滿滿的恨意。

穆凌雲的身體一震，緊接着不知因為什麼竟是大膽的上前將紫萱抱在懷裡。

空氣間瀰漫著絲絲的菊花香，這樣的天氣里，也只有菊花還能開的淡然。紫萱皺眉，漲紅了俏臉，隨即憤怒的一掙，將穆凌雲推得趔趄着後退。而在她發怒的瞬間，已經失去大量靈力的身體卻爆發出比之前還要強大的靈力，雖然轉瞬即逝，卻着實讓穆凌雲吃驚。

穩住身體，穆凌雲艱難的開口：“萱兒，別這樣，我愛你。”

“可是我現在已經嫁給別人了！”

“但是，我的心沒有變！”真的。萱兒我沒有騙你。和敖澤軒一樣，我也是愛你的……只是，我一直被限制着……

一抹冷笑在紫萱嘴角勾起：“可惜，我不愛你！”

那樣的回復，讓穆凌雲的身體一震。紫萱愛的是他，他知道，也可以確定。一直到紫萱答應嫁人的前一天，她都是愛着自己的，可是為什麼剛才會有那樣的答案：“為什麼？萱兒你騙我！”

“不要叫的那麼親昵。”冷冷的語調，和紫萱那溫柔的作風截然不同。紫萱前行幾步，走到穆凌雲身前，她的話如同萬劍一般刺向穆凌雲的心：“保持距離，你讓我覺得噁心。懂嗎？惡，，心，，”

特意拉長的兩個字，讓穆凌雲受傷的後退，之後他卻近乎瘋狂：“你說什麼？你為什麼變了？當初只是權宜之計，我一定可以把你奪回我的身邊的。”

“我不想回去。”退後幾步，紫萱遠遠的看着穆凌雲，心中的怒氣再也無法壓制：“師兄，我的好師兄。當初你傷害雪柔的時候，你想到今天了嗎？我們之間，不會再怎麼樣了。”

雪柔的事情，紫萱已經知道了嗎？

不……不可以。紫萱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穆凌雲的眼中，閃過一縷詭異的黑光。他那身白袍，竟然漸漸滲透出黑霧。

那一剎，仙風道骨的他，竟然如同地獄的惡魔，亦是在那一刻，紫萱的身體僵住。

“你不願靠近我嗎？不願意嗎？”穆凌雲忽的向前幾步。幾乎將逼迫的無處可退：“萱兒，師兄一直都那麼溫柔的對待着你……但是，你不是太殘忍了嗎？”

“殘忍嗎？可是，你又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那一剎那，紫萱的眼中竟然閃過了絲絲的金光，眼眸中一抹詭異的冰藍，.

只是，那顏色卻沒能讓穆凌雲退縮。他的目光只是更加冷厲，冷厲的讓紫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

那樣的目光，真是邪惡啊……

穆凌雲身上的黑霧，更加濃密。四散開來，竟然將紫萱整個包裹在裡面……

在那片無法逃避的霧氣里，紫萱忽然從未有過的恐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感覺？那樣的，熟悉的卻恐怖的感覺……

紫萱，終於意識到什麼。

那個纏繞了她百年的噩夢，終於在現實中出現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和穆凌雲有關。那一瞬，紫萱忽然從未有過的憤怒，那絲絲憤怒，更甚於當初得知雪柔的死因的憤怒。

她腰間的玉佩，終於在此刻發出熾熱。這熱度，亦是曾經記憶蘇醒時都不曾有的熱度。一切的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在那片濃霧中，紫萱只能看到腰間的玉佩。發著光，發著熱。但是很快，她便看見了穆凌雲的身影。

他的黑袍，再次變白。他的身上，再次有了那仙風道骨。但是，他的眼裡，卻不是曾經的一切。她看到的，是濃濃的**。

穆凌雲一步步的逼近，俯身看着紫萱：“萱兒……這次，真的由不得你了。”

這次，真的由不得你們了。金若怡，紫萱，這次真的由不得你們了。

忽的，紫萱的記憶里竟然傳來了一模一樣的聲音。而那聲音，竟然亦是穆凌雲……她的眼中一片淡淡的金光，憤怒更濃。

穆凌雲……我恨你。我紫萱，恨你……

“萱兒，你知道么？在第一次給你種下夢魔之前，你就這樣冷漠的回應着我。可是那之後，你還不是一樣把我記在了心裡？而這次，我依舊不會讓一切發生。你知道么？從來沒有人能拒絕我，沒有人！”

是么？

沒有人么？即便你錯了，亦是沒有人么？

紫萱在那片黑暗中，冷漠的看着周圍的流光。

穆凌雲又是靠近，手搭上了無法動彈的紫萱的肩膀，溫柔的看着紫萱的冷眸：“萱兒……不要再讓我失望……”

“你，是要我的身體？”紫萱朱唇輕啟，滿是悲傷。但是那對清冷的紫眸，卻冷得如同不化的冰山。

“我要你的心。”

“真的嗎？可是，我又有幾顆心呢？”紫萱的嘴角盪起一絲嘲笑，任由穆凌雲將她擁入懷中。穆凌雲的聲音，霸道的讓紫萱陣陣厭煩：“那，你就忘了他。忘了敖澤軒。”

恐怕……你要失望了呢！

紫萱眼眸中的金光亦是一閃，眼底的冰藍深入心扉。就是此刻，她整個人都是猛地一震，脫離了穆凌雲的掌控，眼中，是滿滿的嘲諷。

“可是，我不會再讓你得逞了。這惡夢，可以到此為止了！”隨着那冷厲的聲音，無數枝條從紫萱身後湧出，在穆凌雲驚異的目光中，將他狠狠的禁錮。

紫萱後退幾步，眉頭微微擰緊。那藤蔓亦是收緊，隨着穆凌雲眼中的恐懼之色漸漸濃郁，四周的黑霧散去。

“師兄……萱兒是劍靈不錯，萱兒的法力沒了也不錯，但是……”那嘴角又是一抹笑容，笑的如同罌粟，笑的嗜血，笑的亦是傾國傾城：“萱兒可是紫述的轉世啊……萱兒，是花妖呢。”

在穆凌雲那驚愕的目光中，紫萱再次開口：“難道，你以為我的法力廢了，就隨你了？你，錯了……在雪柔死去的那一刻，你就再也不能夠控制我！”

隨後，紫萱不過是輕笑着，轉身離去。任由那男子，活着。

穆凌雲的身體被定住，再也不能行動，只能任由紫萱決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但是他捕捉到了紫萱轉身前瞥向他的目光中那無法掩飾的不屑。

一切都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即便，第一次救她，救她這個紫青劍靈，只是渴望得到紫青劍那強大的法力，但是現在他真的愛上她了，不是嗎？

可是，他似乎做錯了太多。多的，讓紫萱無法原諒。

纏繞着穆凌雲的藤蔓，此刻鬆了力度。

忽然，他回過神來，狠狠的一拳打在身邊的樹榦上，滿樹的枯葉紛紛掉落。

如同，樹在為他哭泣。

他終於還是錯過了。

他曾經不屑的那個師妹，他曾經想利用的那個棋子，如今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這麼多年的虛偽，只為了保住名聲，如今，還是讓她看透了。依舊是名聲狼藉。

天空竟然在此刻飄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的細密，猶如一根根銀亮的針，毫不留情的扎入大地。

那雨肆意的滴落，亦是狠狠的砸在穆凌雲的心上。

但是他知道，即便是後悔，也不會改變了。

他是穆凌雲，他可沒有忘記，他下山，根本不是為了幫助洪淺炎振興誅仙閣，而是為了……勸敖澤軒奪取東海的大權，然後利用自己和敖澤軒的關係，掌握東海的兵力。

至於紫萱……等權力到了手，等敖澤軒沒有了利用價值，等他殺了那個該死的情敵，從與不從，還是紫萱說的算么？

雨是海的嘆息，是天的淚滴。紫萱抬頭看了一眼沉甸甸的雲峰，任憑雨水打濕錦緞一般的長髮。

一陣清脆的鈴響在雨霧中傳來，紫萱卻目光迷離，默默的向前走着。被打濕的長髮貼在身體上，向下滴着水，衣裙盡濕，凸顯出那玲瓏的曲線。沒有絲毫的狼狽，只有無盡的凄涼。

紫萱頭上忽然就多了一柄傘，在一片雨霧中難得的多出一處晴朗。她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生澀的叫了一聲：“姐姐。”

金若怡手中的絲帕輕輕的在紫萱額頭擦過，眼中滿是憐惜：“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面淋雨，會生病的。”

如果生病了，澤軒會在乎嗎？紫萱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搖搖頭：“沒什麼，我沒有那麼柔弱。”

那抹失望被金若怡看在眼裡，冰藍的眸子里更是心疼：“你……和他吵架了嗎？”

也許吧。

比起現在這樣冷戰，其實還是吵架好些吧。

看見紫萱不言不語，金若怡大概猜出原因，嘴角揚起溫柔的微笑：“如果是吵架了的話，就和姐姐說說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紫萱只是搖頭。紫萱站在傘下，抬頭看向無邊的雨。一場秋雨一場涼啊……不過是，人世凄涼罷了。

在那頂勾畫者精美花紋的傘後，一對藍眸就那樣安靜的看着紫萱的背影，他的手裡甚至抱着給紫萱帶來的披風。身後撐傘的侍女剛要開口，敖澤軒卻是擺了擺手制止，壓低聲音：“不要打擾她們，回去吧。”

“可是……”

“沒有可是。”打斷侍女的話，敖澤軒轉身便走。他不過是擔心紫萱被淋到雨，既然她沒事了，那他就消失吧。

畢竟，還在冷戰……

侍女愣了愣，看見敖澤軒已經邁步走入了密密的雨簾，才緩過神小跑着跟上，替敖澤軒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