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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她的腰帶……虧他想得出來。

有些泄氣的拍開敖澤軒的手,紫萱系著腰帶,淡淡的道:“你出去跟着走,我要自己在裡面睡。”

“這轎子不穩,磕了碰了你不疼我還心疼呢。”說著溫柔的話,手上卻是毫不客氣的把她狠狠地禁錮住,帶着絲絲的命令,敖澤軒淡然開口:“乖,睡你的。”

爭執不過,索性賭氣不說話。她,似乎怎麼都不是他的對手。從認識到現在,都讓他吃的死死的,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紫萱也只能指望着兩個女兒古靈精怪點,讓這個混蛋加流氓吃不消,就當是替她報仇……

安靜下來,敖澤軒也不再出聲,甚至,他暗暗用法術在整個轎子外面布了一層屏障,這樣,外面喧鬧的聲音,便會稍微小上一些。

漸漸地,那強撐着的眼皮,終於還是磕上了。看着紫萱乖乖的睡在他的懷裡,敖澤軒忽的有種心酸和幸福交雜的感覺。他總覺得,紫萱,對他還是留了一絲的防備之心的。也對,這些年,他對她,也許真的不夠好吧……

紫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之後,她很鬱悶。

坐在舒服的床上,紫萱揉揉腦袋,下意識的看向身邊。寬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看着旁邊整潔的床單,她微微一笑,看樣子,敖澤軒是真的沒碰她。

只是……她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竟然,睡在那麼危險的人物懷裡了。紫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定自己的腦袋還在上面,有些糾結。摸着那柔軟的被褥,紫萱不自知的撇了撇嘴。這地方,可真是比她平時呆的地方舒服多了……

但,她是怎麼回來的?揉揉太陽穴,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貌似,本來,她是在馬車裡吧?難道,是敖澤軒把她抱進來的?那,她真是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怎麼這麼不警惕?

但,這些都不是事兒!

翻身下床,紫萱快步走到門邊,一開門,卻給她嚇了一跳,這外面,怎麼還有人監視着呢?

“雪柔,你在這做什麼?”心裡有點堵堵的,紫萱的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不少。這可是她帶大的靈狐,如今,竟然幫着敖澤軒看着她?但,就雪柔一個,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她?

“殿下讓我等你。他說,你醒了,一定要找情遙郡主,我在這裡候着,免得到時候你找不到人。”

嗯?紫萱微微一怔,也許,是她和敖澤軒作對的久了,習慣成自然了?也是,他,又何必監視她。她若是想走,除非他親自看着,否則,誰能攔得住她?他若是想把她捉回來,除非紫萱永遠躲入昆崙山腳的徐姓世家,否則,他怎麼可能找不到她?

“那,帶我去找情遙吧。”微微一笑,紫萱自然的拉着雪柔的手。

雪柔眼底划過一絲苦澀,很有技術含量的把手抽出來,有些難過:“姑娘,現在不比從前了……”隨即,又笑的燦爛:“也不知道是誰暗中幫忙,五王府竟然一夜之間面目全非,五王敖邵擎再也沒有能力和我們作對了。十四公主敖澤嫣殿下已經回來,帶着祭遙郡主在後花園玩,情遙有乳母照顧着,殿下讓我告訴你,放心。”

放心,自然是放心。紫萱微微一笑,有敖澤軒這個親爹,她有什麼不放心的?但,終究還是想孩子,帶着絲絲的懇求,紫萱看着雪柔:“但,我還是想見。”

壓低了聲音,雪柔附到紫萱耳邊:“姑娘,我回來之後,胡公子已經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洪淺菲是怎麼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在幾年前,洪淺炎就知道了。殿下想把你迎回來,那邊難免會不樂意,我看,你還是先去主殿——”

“好了,不必說了。”紫萱小聲又迅速的打斷,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那,我先去那邊好了。”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什麼時候能完呢?當年,難道不是洪淺菲和她過不去嗎?這個洪淺炎,還抓着不放了啊……輕輕地嘆了口氣,原來的好心情一掃而光,紫萱咬咬下唇,一個人,憑着幾年前的記憶,走向那熟悉又陌生的主殿。

走到主殿外,遠遠的便看到了主殿周圍無數的侍衛。紫萱微微皺眉,看樣子,裡面又是在說什麼不想下人聽到的。都不用腦子,她就猜得到一定是她能否回來的事兒。

雖然,對身子不太好,但,她還是那麼做了。

口中法決念起,指尖浮現絕美的紫色光球,紫萱抬手,將光球放飛,一瞬,那光球放大,暗淡,將她包裹在裡面。等光球散去,原地,空無一人。獨留那淡淡的花香,纏繞着朵朵落花,輕柔曼舞。

憑空出現在主殿里,紫萱的目光正巧撞上洪淺炎那噴火的眼眸。看見紫萱,洪淺炎沒有控制,直接上前,抬手,就掐向她脆弱的脖頸。

一切,都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便發生了。紫萱微微一動,閃開那一下要命的動作,沒有躲到敖澤軒身後,反而,瞬間轉移到孟薇兒身邊。

果然,當洪淺炎追過來,目光觸到孟薇兒微微顫抖的身子,不得不停下了動作。手上青筋暴起,他冷冷的質問:“紫萱,你還敢回來!你又對我兄弟做了什麼,把他迷成這樣?非要接你回來!”“我?我對他做了什麼?”紫萱嘴角含笑,問的全是諷刺。她對他做了什麼?是他對她做了什麼好嗎?!冷冷的瞥了敖澤軒一眼,見他眼底有絲絲的矛盾,更有掩不住的心疼,紫萱心底的怒氣,竟然一瞬間消失了大半。

但,洪淺炎的怒氣,顯然還在。

嘴角一抹笑容,紫萱換了一種柔柔的語氣:“也許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但,那也是有人逼我的是不是呢?都說不該秋後算賬,這事情都過去了多少個春秋,怎麼……閣主提起,不覺得頭疼嗎?逝者已去,何須悲傷,還是保重身體——”

“夠了。”冷冷的打斷,洪淺炎的眼睛紅的幾乎噴出火來:“紫萱,你真是夠過分的。若不是我得知真相,你這麼一勸,恐怕,我還真就不好意思找你算賬了!”

“哦?真相?”嘴角笑容依舊,紫萱想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相,是什麼?

“淺菲不過是為難了你一次,你卻要了她的命!”

洪淺菲之死,本就不再是什麼迷。但,洪淺炎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敖澤軒難免有些惱怒。他這是給紫萱難堪,同時,也是再給他難堪!只是,洪淺炎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怎麼可能想到敖澤軒這個藍顏禍水的感受?

“不過就是為難了我一次。”紫萱微笑着重複了一遍,心底,怒火瞬間膨脹起來。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想再提,提了,傷和氣,也傷心。她堅強,但,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無數的欺辱,無數的壓制,似有似無的敵對,這些,都是難為了她一次嗎?甚至,那化功散,那奪取了她千年法力的化功散,那讓她不得不忍辱負重的那麼久的化功散,都是洪淺菲下的,這麼多年,她一邊努力平定這根本不平靜的生活,一邊努力恢復法力,這些苦,這些痛,不親身經歷,又怎麼會知道?

這些,都是拜洪淺菲所賜。

“洪淺炎,你說這些話,臉上就不覺得發燒嗎?”聲音再度降低到冰點之下,紫萱的臉色,沉了下去。身子,有些微微地發飄,她知道她的身子有些負荷不住了,她才睡了一會兒,不好好調息,是撐不了多久的。

但,現在,她不想離開。她想把話說清楚。否則,她,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在敖澤軒身邊待下去。

“你覺得,你妹妹的命,和我千年的法力相比較,哪個值錢些呢?”目光清冷,紫萱沒有對任何人抱希望。她自然知道,敖澤軒插不上手。

幫她,他便是重色輕友,幫他,他又怎麼忍心那麼對待自己的女人?唯有,沉默。

洪淺炎微微一怔,紫萱法力全失,難道,和洪淺菲有關係?但,他怎麼不知道?

“隨你怎麼說,總之,你殺死了我妹妹。我沒讓你償命,已經很給你面子。女人還是要學會自重,何況你曾經是方寸山的親傳弟子,就算是現在因為犯錯誤被逐出師門……”也要為師門着想!

“不!娘親才沒有犯錯誤,犯錯的明明是你們!”那童稚的聲音,忽然在桌子底下響起。

那聲音……紫萱面上一驚,顧不上和洪淺炎對峙,閃身攔到桌前,一把掀起桌布,看到下面那正往外爬的小女孩,連忙將她抱了起來,回眸,竟然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和洪淺炎保持着距離。

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她面上有了擔憂的樣子。

“祭遙,你怎麼在這?”敖澤軒上前一步,見紫萱抵觸,微微一笑,給她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抬手把敖祭遙抱到懷裡。

稍稍撇撇嘴,敖祭遙抱緊了敖澤軒的脖子:“爹爹,他們欺負娘親,娘親根本沒犯錯。義母都告訴我了,明明是穆凌雲那個混蛋利用娘,還殺死了娘最好的姐妹雪柔姨母……”

“住口!”洪淺炎冷聲打斷,死者為尊,今天提到的兩個,都已經不在人世。且,魂飛魄散,沒有輪迴重生之日。但,這個小小的孩童,竟然在說這樣的話!

“我說了,信不信由你!”想不到,敖祭遙的脾氣還蠻大的,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已然是一個小大人。

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紫萱咬咬嘴唇,每次,只要是她緊張或者害怕,都會做這個動作。她,真的害怕敖祭遙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忽的,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顧不上和洪淺炎對峙,紫萱瞬間恢復了平靜,抬眸,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洪淺炎,你大可以怪我。但,我什麼也不會承擔。你可以恨我,但是,恨我的人,要有本事活下去。我沒有勾引誰,你的嘴,乾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