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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無雙還是上了馬車,看紅袖難以恢復過來,便讓人將紅袖送回了阮府,而後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下登上了獨孤連城的馬車。

恐怕她不知道,獨孤連城的馬車別說是皇帝,就算是獨孤安樂,也沒登上過他的馬車,當獨孤連城讓七影問阮無雙是否要坐他的馬車去時,七影的眸子布滿了震驚,隨即是難以抑制的情緒湧上心頭。

天下間愛慕主子的女子無數,其中不乏比阮無雙還漂亮的絕色美人,他記得在邊境的北臨城時,有個妄圖爬上主子塌上的美人脫光了等着主子,豈知主子連看也沒看那女子一眼,就將人赤果果的扔出了房內,而那個房間從此以後主子就沒在踏進過,更別提是坐主子的馬車,而讓他詫異的是主子卻獨獨對這位無雙小姐如此特殊對待。

阮無雙腳剛剛踏上馬車時,不禁被裡面的格局驚訝,整個車廂鋪了一層柔軟的紅棕狐狸皮毛,最上面人坐的地方則又鋪了道難得一見的雪狐皮毛,車廂上有無數的精美非常的鏤空架子,各個架子里的東西皆不相同,有書,棋,琴,畫,可謂是琴棋書畫,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各色各樣的水果糕點。架子上更是擺放着無數珍貴,甚至阮無雙沒見過的奇珍古玩。

格局有限的空間里,所有東西一應俱全,五臟六腑啥都不差,阮無雙不禁感嘆還是皇親國戚會享受,她剛剛上車時,甚至發現這馬車是上好的沉香木製成,卻不想裡面更是大手筆。想想自己的那馬車跟這一比,簡直說是寒酸也不為過。

車廂里熏着熏香,是那種淡淡的葯香,有點像安神香,反正一進來阮無雙的心就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坐在獨孤連城對面,中間隔了個翡翠玉石製成小桌,她瞧了眼從她進來就沒睜開眸子的獨孤連城,隨即眸光轉向別處,不禁小聲嘖嘖。

“還真是敗家。”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窮的揭不開鍋的人,這傢伙倒是會享受的緊。這是阮無雙後面的話,只是她沒說出來。

此時獨孤連城輕輕合上的眼皮動了兩下,睜開了,他清眸的光落在她的身上,語氣淺淺輕輕的道:“這敗的又不是你家。”

嗯!他醒了,這是阮無雙的第一反應,轉頭瞬間觸及他淡淡的眸光,她眉頭一挑,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

阮無雙頓了下,打趣道:“你就不怕被人盜了嗎?”她的眸底是他可察的戲謔之色。

聞言,只見他的眉輕皺了下,隨即有些發愁的看向阮無雙,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你會盜嗎?”

呃!阮無雙怔了下,眼瞅着某隻黑心狐狸輕皺的眉頭,以及那彷彿讓人覺得發愁的眸光,她總覺得他又在給她下套。

“你猜。”阮無雙索性打了個哇哇,便把眸子輕輕別開,她才不會上他的當。

阮無雙沒看見獨孤連城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那眸底仿若清風明月的光。

車廂里,瞬息安靜下來,獨孤連城手捧着書垂眸看着,阮無雙則規規矩矩的坐着,心下卻在打鼓,她總不能穿成這樣去參加獨孤安樂的生辰宴會吧!且不說這身衣服實在晦氣,這丞相府的臉面總還要的吧!猶豫要不要跟獨孤連城說去制衣店一趟間,阮無雙的眸光幾番落在獨孤連城身上,卻又快速移開。

獨孤連城看似在看書,實則一直注意着阮無雙的動靜,她不言,他亦是不語。直到馬車停了下來,阮無雙疑惑之餘。

不待她問,只聽七影的聲音率先傳來。

“主子,琉璃閣到了。”

琉璃閣,這不是長安最出名的制衣店嗎?他是帶她來換衣服的?想到此處阮無雙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皺。

只聽獨孤連城輕嗯了一聲,幕簾被撩開,一個身着華麗的婦人打量了阮無雙幾眼後,七影便放下簾幕,婦人說了句稍等,便匆匆回店裡取來了一套淺紫色的鎏金邊褶皺留仙長裙。遞給婦人銀錢後,馬車再次被七影趕着走。

“換上。”獨孤連城慵懶的倚在軟墊上,語氣不容質否的道。

聞言,阮無雙的臉先是紅了個透,最後一黑到底,她可是相府嫡女,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且不說她跟他不是夫妻關係,更是才見過三次面,她雖是重活一世的人,卻也是打心底里保守的女子,怎可在一個男子面前換衣?

“在這裡?”阮無雙面目愕然的用手指着狐狸毛鋪成的軟塌,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是不可能在這裡換的。她眸光掃視了車廂一圈,最後落在直看着自己的獨孤連城身上。

“不然呢?”獨孤連城如畫的眉輕輕一皺。

阮無雙哭笑不得的道:“四殿下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你是女人?”獨孤連城一臉無辜又疑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阮無雙,最後定格在阮無雙並不傲立的胸前。

阮無雙的臉驀然一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氣的,她甚至感覺得到自己的耳朵都散發著熊熊怒火。她咬牙。

“我不是?難不成你是?”阮無雙怒急攻心的反問。

面對車廂里的對話,七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兩下,他家主子還是原來的主子嗎?怎麼感覺有點流氓?

面對怒火中燒的阮無雙,獨孤連城只是淡淡的一副樣子,只是細看下便可發現他眸底最深處的淺笑。

“你放心,你那身材沒什麼看頭,本皇子還沒那麼飢不擇食。”說罷,獨孤連城微微的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拿過放在架子上的棋盤,自顧的擺起了棋局。

手執黑子,他漆黑的眼底暈染了一層淺淺的笑意,為什麼他覺得逗得她怒火中燒的樣子挺有趣呢?大抵是自己孤獨太久了吧!獨孤連城這樣想,深邃若海的眸光逐漸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