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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阮無雙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彷彿閃着觸手可及的微光,她的嘴角是比月光下的梨花還要好看的弧度,她明媚的眉眼撩人心魄,在雪地的印襯下身着紅色金絲襖的她似比雪中梅花還要動人幾分。

獨孤連城難得愣了神,他被凍得通紅的鼻尖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醇香,只是剎那間她毫無預兆的闖入了他如墜冰窖的心,雖不是立馬剎那芳華,卻也如大地回春般有了絲絲暖意。

他愣愣的接過她遞在他眼前的梅花酥餅,視線卻不曾自她身上移開半分。他注意到她手腕的側邊有一個很獨特的印記,一朵梅花,鮮紅如硃砂。

他接過後,只見她微微一笑,他聽見她說:“今天是貴妃娘娘的生辰呢!很熱鬧,不過也好無聊,你是不是也是偷溜出來的?”

她的眸中閃着狡黠的笑,他心中卻有些苦澀,母妃剛剛過世,父皇非但沒有半分哀思,甚至在母妃的頭七大肆鋪張為柳貴妃過生辰,而自己亦是自母妃過世便被貶到了冷宮,說不心寒是假的。

“嗯。”他強牽着一抹笑意點了點頭。

在她問他名字的時候,她被尋來的母親的帶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慢慢的消失在朱紅宮牆拐角處,她在臨走時說,以後可以到阮府找她,可是他卻來不及說自己的名字給她聽。

她走後,天空又飄起了鵝毛飛雪,不多時那雙小腳印被大雪一點一點的覆蓋,彷彿她不曾來過,可捧在手心還散着梅花淡香的酥餅告訴他,她來過。

眸光偶間發現包着酥餅的絹帕上竟也綉了朵梅花,他的嘴角不由上揚,她還真是愛梅花呢!驀然他抬眸看向漫天飛雪,真不知道她怎麼溜到這人跡罕至的冷宮的,不過這或許就是天意,天意註定她要遇見他,而她也註定溫暖了他的春夏秋冬,這是獨孤連城第一次那麼相信天意二字。

“主子,主子。”七影的聲音將纏綿睡夢中的獨孤連城喚醒了過來。

“嗯?”獨孤連城慢慢睜開眼帘,夜明珠將氤氳了一層霧氣的密室照得通亮,哪裡還有漫天飛雪,哪裡還有那張明艷若梅花的面容,是夢罷了。

“主子若困了便回榻上歇息吧!”七影低聲道,言語間滿是關心。

“退下吧!”獨孤連城淡淡的道。

“是。”七影應聲便低垂這頭出了密室。

獨孤連城望着氤氳的水霧,眼底微波暗轉,阮無雙,你既闖入我獨孤連城的心間,便要負責到底,就算你喜蕭無忌又如何?這一生你也只能是我的妻。

翌日,今日不同往日的時光清淺,陽光綿綿,倒是飄起了毛風細雨,溫度也一下子涼了幾分。

“小姐,明日便是廟會了,你要去嗎?”紅袖說著將剛剛做好的紅豆糕放在阮無雙一側的桌上。

阮無雙順手拿起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口,幽幽的瞥了眼有點小興奮的紅袖,不由好笑的道:“聽聞明日法寂大師會親自主持廟會,這可難得一遇,我自是要去的。”

“真的?”紅袖一下子眉開眼笑,語氣雖是詢問,卻是肯定的。

“自然是真的,對了紅袖,你且下去準備我與芸娘的東西。”

“那奴婢呢?”紅袖這下頗有些委屈的意思在裡面,為什麼小姐只帶芸娘去?而不帶自己?是因為惹到小姐了嗎?紅袖很是想不通。

芸娘坐在一旁默默地喝自己的茶,瞧着紅袖委屈的模樣,不由勾了勾嘴角。

“自然也跟着去了。”阮無雙瞧着紅袖那張快想不通而欲垂淚的眼眸,不由說道。

聞言,紅袖心中一喜,隨即跟打了雞血似的,說了一句:“那奴婢下去準備了。”之後便跑的沒了蹤影。

見此,阮無雙與芸娘都不由掩唇而笑,這紅袖還真是個好滿足的小丫頭。

“對了芸娘,明日廟會之行,必然少不了風波,你且去將月剎喚回來。”阮無雙驀然收起笑意對芸娘說道,不是她小心翼翼,而是經過上次的暗殺,她已然明白有些事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是。”芸娘知曉阮無雙之意,她亦是知道上次若不是主子及時趕到恐怕阮無雙已是命喪黃泉,所以還是謹慎得好,否則若阮無雙出事,她如何跟主子交代?哪裡再去找一個夫人賠給主子?

不止月剎,這下千機閣的人恐怕也是要動用幾個的。不過還得先請示主子,芸娘心中打定主意,站起身便抬步走了。

望着芸娘的背影直至消失後,阮無雙才堪堪收回視線,望着盤中的糕點神色不明,這一次廟會之行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呢?

彼時,鳳儀宮中。

“明日便是廟會了,連城可得幫母后一個忙啊!”蘇皇后保養精緻的臉上堆積着滿面笑意,雖是笑意淺淺,卻是假得不行。

聞言,獨孤連城不為所動,清冷而不含一絲溫度的鳳眸掠過對面低垂似害羞的蘇沐禾一眼,最後定格在蘇皇后令人作嘔的假笑之上。

“母后且說。”獨孤連城語氣泠然的道。

“你看沐禾明日也要去廟會,母后擔心她無人照料,她性子急了些,總愛惹事,被人欺負是難免的,所以……”

不待蘇皇后說完,獨孤連城冷笑一聲道:“母后多慮了,只要蘇小姐不欺負別人便好了,兒臣可沒功夫照料蘇小姐。”

性子急?虧蘇皇后說得出口,蘇沐禾分明是事無尺度,不經大腦,倒被她說成性子急,美化了一番。

獨孤連城的話再明顯不過,絲毫不給蘇皇后一丁點面子可言,蘇皇后不由面色一冷,蘇沐禾神色一僵。

“連城是不給母后這個面子?”蘇皇后一字一句的道,想要用皇后的身份壓獨孤連城,可是尚且不懼皇帝之威的獨孤連城,又怎會懼蘇皇后一介婦人。而且還是有仇的。

“母后總歸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獨孤連城冷笑道。

“你……”蘇皇后怒目圓睜直勾勾的盯着獨孤連城,只差得怒而拍案。

“來人給本宮拿下他。”似氣的昏了頭,蘇皇后端着皇后的威儀喝聲道。

不多時舉刀侍衛將獨孤連城團團圍住,獨孤連城不屑的呲笑一聲,寒光乍現的鳳眸看向怒不可遏的蘇皇后。

站在獨孤連城身後的七影不屑的掃了一眼圍着他們的侍衛,那眼神彷彿是在看死人一般,只要獨孤連城令下,這些人立馬就是刀下亡魂。

“母后這是再逼兒臣血洗鳳儀宮?”獨孤連城輕笑道,只是那笑不含一絲溫度。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偏偏她的確不能拿他怎麼樣,獨孤連城是何等人?壓下心中的怒氣,強迫自己提起一抹笑意,蘇皇后揮退了侍衛。

“是母后衝動了。”

獨孤連城對於蘇皇后討好視而不見,尚未應聲便自顧步履從容的走了。

“獨孤連城!”隨着蘇皇后話音落下是摔在地上已然四分五裂的杯盞,蘇皇后喘着大氣,顯然氣到了極致。

“姑姑息怒。”蘇沐禾急忙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