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痕把洛小妖拉到一邊，一揮手將屋中變會原來的樣子。

“暝痕哥哥，你這是作甚？莫要掃了大家的興緻，他們初來乍到，怕這怕那的。能讓他們放鬆放鬆多好的事情。”洛小妖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看到夜暝痕的眼神，她不屑道：“怕什麼，這是在我的宮中。”

“小妖，今日的事情我很謝謝你，不過我實在是不能將他們的性命馬馬虎虎地安放。他們的性命過於卑賤，在妖界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惹人在意，可畢竟是一條命。”

夜暝痕看着洛小妖臉上大寫的委屈，語氣不由地軟了一些：“那令牌本來就是你偷的，再說他們也沒什麼會的，你爹要是發現了他們從人界而來，和夜幽魂通一聲氣，他們不還得淪落到夜幽魂的手下。”

“我知道了。”洛小妖喚來一女婢，讓她將錦鯉精們帶下去，從今日起便開始學習妖界的一些規矩。

夜暝痕面對如此事事為自己着想的洛小妖甚是感激，也只能是感激，興許有個以後，他能將欠她的都還乾淨。

“暝痕哥哥，這次回來，能待多久？”洛小妖期待地看着夜暝痕。

他不是她的誰，所以她不能要求他留下來。想了一會兒，她補充道：“狸妃她身子好了不少，可妖帝不太好。”

“小妖，我父帝他這樣多久了？”夜暝痕問道：“上次我離開妖界，我不是沒有去看過他。雖然遠遠的，可我看他沒什麼毛病。”

洛小妖道：“你知道你距離上次回來多久了嘛你？還上次，士別三十，還的刮目相看呢，你這都快幾年了。”

“有這麼久嗎？沒有吧。”夜暝痕自問自答，“好像是有這麼久了。”

“在你回去人界沒多久，妖帝便一直咳嗽。一開始是吃飯咳嗽，後來不吃也咳，沒日沒夜的咳。宮中的巫醫都來看過，沒發現什麼名堂。”洛小妖道：“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去問問你那半路的師父。”

夜暝痕問道：“他去了也沒有辦法？”

“嗯，你可以去問問他。我倒是挺好奇的嗎，只是他見到我就躲，我也問不到設么消息。”

“妖帝已經好幾日沒有出現過，這些日子都是宮妖們再大殿中商議，我父上都很久沒回來了。”洛小妖道：“所以我才會偷了他的令牌，他要是在的話，我那是連他的書房都靠近不了的。”

夜暝痕道：“好，那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消息？”

“夜幽魂和枯塵王走得很近，我好幾次聽那些小妖說過，他們不時會去瀾樓約飯。一個是妖帝手下最得力的將領，一個是妖王，這兩人走的近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不太喜歡枯塵王，總覺得他看誰都不懷好意。”

夜暝痕安慰道：“你多慮了吧，不管如何，你還是由你父上護着你的，看他對你的那個寶貝，要是枯塵王敢動你，他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你父上不會現在回來吧？”

他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拒絕了洛小妖那麼多次，每次都把人家氣得哭着回去，要是現在回來，不把自己打都出去才是。

洛小妖嗤笑道：“怎麼，你還害怕我父上？不過也是，誰讓你這般沒良心，總是欺負我。”

“我可不敢，每次揍人的不都是你。”夜暝痕小聲地反駁了一句，又道：“他要是回來，我又得翻牆走，你這宮殿圍牆又高。”

“夜暝痕，我想和你說些話的，但是又怕你生氣。”洛小妖像是一個小女生，臉上有些紅暈。

夜暝痕以為洛小妖又要向自己告白，趕忙道：“知道我會生氣，你還是莫要說了。”

洛小妖捏着拳頭，一拳打在夜暝痕的後背上，差點把他的肺都打出來。

“暝痕哥哥，呵呵呵？”洛小妖活動着手腕道：“我是想說枯塵王他感覺怪怪的。”

“我記得枯塵王對你挺好的吧？小時候還抱過你，不過我聽我母妃說，你啄了他的眼睛，以至於他眼皮上現在還有疤。”夜暝痕道：“你父上雖比不上他的地位，總是不見得枯塵王敢欺負你。”

“是倒是這樣，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喜歡他。”洛小妖道：“暝痕哥哥，要不你回來吧？”

“不行啊，人界的事情還未有個水落石出，這妖界嘛……”夜暝痕道：“我回到妖界恐怕不討人喜歡。”

洛小妖趕緊抓住他的手道：“怎麼會？我啊，狸妃啊，我們都想要你回來。你可是因為天界的那個女子？她……究竟有那點好了？”

“小妖，我們有事說事，暖玉她是個好姑娘，我很是喜歡她，不比你喜歡我少一分。你也是個好姑娘，可你的歸宿不是我。”夜暝痕還想繼續說，洛小妖已經捂住了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聽不聽。”“好吧，我不說了。”夜暝痕起身道：“我先去找我半個師父，問問我父帝如何。”

“暝痕哥哥！我覺得妖帝他撐不了多久，你還是得儘早為自己做好打算。”洛小妖大着膽子說道。

夜暝痕一個轉身捂住洛小妖的嘴：“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這些話莫要再說。每個地方都有妖帝的眼線，你說的這些話，讓你全族扔進煉妖爐的借口都夠了。”

“我不說，可是暝痕哥哥，我聽我父上說，妖帝他對你還是有希望的，不僅一次問過你的消息。”洛小妖道：“你在人界的那些事情妖界都知道了，我看你還是有希望去爭一下那個位置的。難道你真的要讓夜幽魂一直壓在你的頭上？”

“小妖你不懂，我在人界他們都不放過我，在人界我恐怕活不過三日。”

“夜暝痕，你怎麼會這麼慫啊？不是還有我嗎？還有我父上，我父上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洛小妖捋了捋頭髮道：“老實說，我覺得你像現在這般的忍讓，並不會有什麼很好的結果。他要是坐上那個位置，不會讓你好過的。暝痕哥哥，你要知道，對於那個位置的爭搶，從未結束過。你在人界，應該也是看了不少兄弟反目的結果，可有誰得到善終。”

“真是有，處江湖之遠，便可以免於這些。”夜暝痕淡淡道：“我覺得去人界便不錯，實在不行的話，南荒也不是不可以。”

“去什麼南荒啊！”洛小妖恨不得給夜暝痕來一掌，她道：“就夜幽魂那點芝麻大的心，他能容得下你就怪了。你只要還活着，對於他就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他總是會將你除掉。現在妖帝還活着，他暫時還找不到解決你的借口，但是妖帝一旦沒了，他只要坐上那個位置，他一定會對你動手的。暝痕哥哥，你不會真的以為他會顧及設么兄弟情義吧？那都是假的。”

“行了行了，小妖，你真的是太激動了。”夜暝痕按住洛小妖的爪子道：“我自有分寸，不過你說我現在回來妖界有何用？我去找了父帝，結果連影子都沒有見着，都這麼十多萬年了，我也沒做過討喜的事情，你以為我隨隨便便在妖界待上幾日，我父帝就會對我刮目相看？”

“那也總是比沒有做好啊。”

洛小妖道：“暝痕哥哥，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父上幫你說說好話。”

“別，你千萬別在你父上的面前一提到我。”

“為何？”

夜暝痕道：“總之你莫要提就是。”

這還要解釋嗎？洛小妖那麼多次被他氣得哭着回家，要是換做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他夜暝痕一定會去教他怎麼好好做人。

洛小妖的父上沒找他算賬，已經算是仁慈了。這次他剛剛回來妖界，洛小妖還偷了令牌，帶回來那麼多帶着人氣的妖精……

夜暝痕又交代了幾句對於錦鯉的安排，洛小妖也不是個傻的，自然是有理便會聽。

他說完走出宮殿，還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幸好她父上沒回來。”

去到妖醫的宮殿已經是大半夜，雖說這妖界一天到晚都是一個樣子，但是晚上還是要歇息。

夜暝痕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他索性爬上最熟的一道牆，翻牆而入。

妖醫正靠在一張虎皮上睡得安穩，不遠處放着一個小爐子，裡面的葯汁‘撲通撲通’地作響，葯汁飛濺。

看那樣子，等他醒過來，葯汁也不會剩下多少了。

夜暝痕走過去，蓋上鍋蓋，一掌送過去，火力小了大半。

“呵，你倒是還能找到這地。”睡在虎皮上的老樹，將一隻鳥驅飛，他睜開一小條縫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你又闖了什麼事？”

“師父此言差矣，我何時惹事了？我那辦的都是正事。”夜暝痕道：“一直沒回來看師父，是徒兒不對。不過我這是有事情在身上，萬一我所做的事情成了，到時候名震天下，你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呵，你這嘴倒是越來越利索了，可惜我不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小姑娘，你對待姑娘的那一套，收起來吧。說，要我辦什麼？”

夜暝痕抓出一把黃豆撒在地上道：“我只想問問父帝的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