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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暖玉急忙點頭答道:“好。”

本來是想問她父上幾個問題,結果還吃上了一餐飯。還別說,這天界的飯還挺好吃。

“慢些吃,今日我無事,你問什麼只消問就是。”藍風破擦擦嘴說道。

藍暖玉正長着大嘴,把不用剝殼的大蝦往嘴裡送,聽到藍風破的話,她連頭都不抬起來,囫圇答道:“好好好。”

一盤山嶽林蒸雞,一鍋九聯汪大蝦,還有翡翠瓊脂雨露……各種說不上來名字的美味佳肴全都像是在藍暖玉的身上打開了一個洞,端起盤子就往裡倒。

“嗝……”藍暖玉打了一個嗝說道:“父上,我吃完了,現在該談談正事。”

“跟我來。”

藍風破走在前面,藍暖玉跟在他的身後。

書房?那個除了含香樓,在天界去的最多的地方。

雖說是書房,但是吧,藍暖玉去不是看書,更不是與父上議事,而是挨揍。

藍暖玉甩甩頭:也不能算是挨揍吧?說好聽點,那是去聽父上教導的。

藍風破停下腳步問道:“你都知道了?”

“啊?”藍暖玉抬起頭,過一會兒才頓悟藍風破說的是雪女一事。她點頭道:“是,都知道了。晉昭雯不是我娘,我娘叫曲如夢,妖系一脈。”

“坐下,我們慢慢說。”藍風破難得的溫和。

藍暖玉看看藍風破端來的凳,但是沒有坐下去。她伸伸懶腰說道:“我不坐了,吃這麼多的東西,坐着怪難受。”

“玉兒,你是雪女這一件事,可還有人知道?”

藍風破的表情很是凝重。

藍暖玉點點頭道:“有啊。”

“是那個妖界的男子?夜暝痕?”

“是。”

藍暖玉見藍風破臉上越來越不自在,淡淡說道:“父上,夜暝痕雖然是妖,但是比仙要好的多。晉昭雯,冷璃霜,一個一個的,他們可都是害過我的人,夜暝痕不一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父上想要說,他不可信什麼的,就不用再多廢言語了 ,畢竟他又沒有害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藍風破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說,當初我和你娘的事情是一個錯,我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這些年我對你娘和你,一直覺得愧疚無比。”

“父上,那些事情是你們上一輩的事情,我娘她已經不在那麼多年了,誰對誰錯,早就的分不清楚了。再說,世間多的是這種事情不是嗎?”

“我說這個也不是想讓你感覺到抱歉什麼的,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都知道了。”

“玉兒,你這身份不要再讓別人知道,這個身份帶給你的不會是好處。”藍風破囑咐道:“得靈珠者得天下,你要知道這天下,想要的人可是多之又多,而雪女正是靈珠的關鍵。”

“父上,我都知道。”藍暖玉道:“你用不着擔心的。”

“你真的長大了,我從沒想到你竟然能查出這麼多的事情。玉兒,其實我只想要你能夠安穩過這餘生便好。”

“父上,實不相瞞,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在鳳臨閣如何,你都知道的吧?我從誅仙台被推下去,‘安穩’二字,我便早已經不再奢求。”

藍暖玉看向藍風破,眼中堅定如磐石:“總是要有人去做這些事情。”

“可你只是一個女子。”

“我是女子,像男子的女子。”藍暖玉說道:“父上,你也無需再說了。我來着這這裡一方面是想讓你知道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是想問問父上,可知道天敖君?”

“稚兒不識風眼高,秋波雲里射天敖。”藍風破走到書柜子面前,從中間找出一套竹簡,竹簡看起來有些年月,本該是嫩黃的竹片早已經發紅,油亮油亮的,流落到人界的話,應該能值不少錢。

這是藍暖玉的第一反應,之後才是這詩詞的內容。

藍暖玉歪着身子看看藍風破手中的竹簡:“父上,這是什麼?”

“《蘇源初射》”“蘇源是何人?”

“蘇源本是一個普通人,相傳很久以前,天上有一顆星辰,名為‘天敖星’。天敖星的周圍有一圈虹,格外好看。天界的仙者都很是喜歡賞星,王母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每日都派人去給這星星做法陣。”

藍暖玉規規矩矩地站在房間裡面,也不敢到處亂走,也許是小時候被藍風破按在書房裡打的場景在心裡留下了很嚴重的陰影,以至與對這個地方還是有些忌憚。

“父上,這個我為何從來沒有聽過啊?”藍暖玉聚精會神地聽着,又問道:“既然是傳言,多多少少也是應該有一點風聲的,就像是雪纓族的事情,在人界可都是響噹噹的。”

“可能太過於久遠,無人知曉了。”藍風破把竹簡打開,似乎自己也記不住。他看看又道:“後來天敖星在有了仙者法陣的蘊養,變得更加璀璨絢麗,只是星也發生了變化,叫做‘星沉變’。”

藍暖玉也想親自看看竹簡,想了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氣說道:“父上,我想看看。”

藍風破倒是沒有拒絕,他把竹簡往藍暖玉的眼前一看,說道:“你看得懂就怪了。”

“我在人界可是學了不少,士別三十即更刮目相待。”

藍暖玉以為藍風破是在說自己在天界的時候沒有好好識字,結果她接過竹簡才發現藍風破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

發紅的竹簡摸起來很是光滑,一看就是很值錢。

呸,看字。

竹簡上的字跡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不過別說是看不清楚,就算是看得清楚,那也看不懂啊。

一個又一個大方塊套着小方塊,小方塊里又套着小小方塊,方塊里橫七豎八地畫著些不清楚的線。

藍暖玉正着看看,又反着瞧瞧,最後確定自己還真不是看懂這些‘字’的那一塊料。

“咳咳,父上你繼續。”

“星沉變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天敖星變得同太陽一般明亮。白日太陽的光把天敖星的光芒隱了去,但是夜裡天敖星便肆無忌憚地掛在天上。”

“那樣不是說明人界就沒有黑夜?”

“是。但是王母太過於喜歡這顆天敖星,所以遲遲沒有讓人去管這星。”藍風破捲起竹簡道:“後來人界出了一個人,名為蘇源。他從小的願望就是要把天敖星射下來,剛剛這一句詩,說的就是兒時的蘇源立志射下天敖星所作。”

藍暖玉聽完故事可沒有半分輕鬆,要是在平時,又聽故事什麼的,她最喜歡不過,可是現在她也沒有閑心聽故事啊。

“那蘇源後來呢?天敖星呢?”藍暖玉鼻子眼睛擰作一團道:“天敖君與天敖星的關聯是什麼呀?難不成星星還能變成人?簡直太荒唐。”

“星星變成人,那可不太可能。”藍風破說道:“我所知道的天敖,便只有這麼多。”

“行吧,多謝父上。”藍暖玉屈身行禮,藍風破趕緊扶住她的手。

“有些話我也知道你不會聽,但我做你的父上,還是得說上幾句。”

藍暖玉抬頭看天,想假裝不在意混過去,想起自己也好些時日沒有回來,還是耐着性子道:“父上您說,不過說不說在於你,聽不聽又是我的事情了。”

藍風破的面色聽完藍暖玉的話有些僵住,他的臉抽了抽,才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夜暝痕?妖王?妖界,仙者和妖界水火不相容?父上,老實說,這些話我都聽得煩了,要是有用的話,我早就應該會天界了不是嗎?再說……我是妖系的吧?”

“不,不是這些。”藍風破將竹簡放好,又說道:“玉兒,為父是想要同你說。你可要和夜暝痕在一起,此事你得多為自己想想。”

藍暖玉回答道:“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和夜暝痕在人界,定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對他……但是玉兒,夜暝痕在妖界無權無勢,你可有想過?在所有皇子裡面,他既不討妖帝歡喜,也沒有自己的勢力。有朝一日,妖帝換了人,你覺得你們還能在人界逍遙到幾時?”

藍暖玉心裡打了一個咯噔,她父上說的沒錯,不過按照夜暝痕的那種性格……

“父上,多慮了。夜暝痕在妖界沒有什麼勢力是真,那是因為他從來都不想捲入這些紛爭當中。您是覺得他應該培養自己的勢力是嗎?可是當他有了自己的勢力,那才是真的會引來禍端。我覺得他像現在這樣一清二白的,挺好。”

藍暖玉看看書房的一側,原本掛着藤條的地方空空如也。她收回目光,覺得藍風破打自己的日子宛如昨日,但是想想在人界的那些事,又恍然大悟早已經過了許久。

“不,玉兒,你要知道人心難測。天界如此,妖界更甚。現在那些個皇子只敢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是因為顧及到妖帝,妖帝未亡,他們看在夜暝痕的身份上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旦妖帝換了人,能少一個對手是一個,而在這三界中,只有死人不會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