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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蹲不下身子,只能抱着孩子往下壓低身子。一隻手把孩子往肩頭上一放,像是扛着一袋大米,再艱難地騰出一隻手去擦擦妮妮臉上的血跡。

妮妮一直不敢大聲哭喊,過了好一會兒,才哭得順暢。

“吉子,發生了何事?”女帝問道。

山吉子回頭看向女帝道:“沒什麼,棗子婆婆忽然發狂,我覺得此事甚是邪乎,便想到處查查,結果就看見狼群將妮妮圍困其中。”

“你可有傷着?”

“吉子,多謝。”張嬸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移動着肥胖的身子,想要跪下,眼看就要栽倒下去。“若不是有你,妮妮可能就回不來了。雖然我家孩子多,可那都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跪拜還之。”

山吉子扶住張嬸道:“照看好其他孩子吧,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山吉子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可能就是差着一些歷練。”藍暖玉道:“我倒是覺得她擔任喜迎族的女帝,最合適不過。”

山吉字今日對女帝沒有昨日冰冷,大概是看了她阿爹的信,她道:“不知你們在說何事?我可有錯過什麼?”

“山吉子,跪下。”女帝掃視一眼人群,最後目光回到山吉子的身上,她道:“山吉子繼承女君之位,可有異議?”

“女帝,我們還是覺得山吉子起碼得有心,否則強扭的瓜不甜。”

“我願成為喜迎族女帝。”山吉子將手舉過頭頂:“也望大家信我。從前的不足,我會改,還望給我一月時間。若是我一月以後不能讓你們信服,這女君之位,我願意拱手相讓。”

女帝點點頭,將手中的法杖舉起,法杖上的圓球將天上烈陽的光芒四分五烈,再映照在山吉子身上。

“山吉子年紀尚幼,族中事宜會暫時由族中長老幫扶。”女帝將法杖交到山吉子的手中,光芒隱去,山吉子的額頭上出現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山吉子將手中的法杖舉起,眾人皆是跪地朝拜。

先女帝沉聲道:“立後大典結束,山吉子跟我來,其餘人等散了。”

說完,女帝轉身走進屋中。

山吉子緊跟其後走進去,在進屋的前一秒,藍暖玉分明看到山吉子的臉上有一百個迷惑。

————我是小劇場分割線————

藍暖玉對着夜暝痕道:“這就完了?”

“不然呢?”夜暝痕無奈道:“你還想怎樣?”

“拜託大哥,喜迎族雖然在的偏遠,靠近歸沚河,但是好歹是立君大殿。也不至於……也不至於這麼沒有排面吧?說據不該說的,這也太寒酸了。所謂立君大典,不應該氣勢恢宏,場面熱鬧非凡,就算沒有這些,其他子部落的族人也應該到場吧?”

“這個……你問我作甚?”夜暝痕攤手道:“你得問糖姑娘啊!”

(粽子糖扶額:別問為什麼,問就是電視劇里太多,望看官自己腦補摸摸噠。)

——————小劇場結束——————

女帝揚起衣裳,落坐在屋中一顆草墊上。

山吉子問道:“為何這個時候做此決定?”

“我不是說了嗎?我得帶着喜迎族守護的秘密離開,這秘密在喜迎族裡一日,喜迎族便一日不得安寧。”女帝道:“此時可能喜迎族對不起神女,但是為了族人,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你帶着秘密能去哪裡?”山吉子大聲道:“帶上秘密,那些人都只會盯着你,你一人如何以寡敵眾。”

女帝道:“他們要的是秘密,只要秘密在我身上,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

“他們是不敢拿你怎麼樣,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們僅僅是這個時候不敢動你,一旦他們有了撬開你嘴的法子,你必死無疑。”

“吉子,讓我開口的法子只有一個。”女帝欣慰地看着山吉子額間的鳶尾花印記,又補充道:“現在那個法子也沒了。”

山吉子急了。她將法杖往地上一扔:“你自己的族人,自己守護,我不過是看在我阿爹的份上,暫時代勞而已。”

“行。山吉子,這段時日,你給我好好坐穩嘍。”女帝撿起法杖遞給山吉子道:“這法杖你可不能這般對它。”

因為,以後陪着你的只有它……

山吉子接過法杖道:“你要走?”

“是。”女帝點頭。

“何時?”山吉子說道:“我阿爹明日下葬。”

“等不到明日,我今日就走。”

“這麼快。”

山吉子有些失落,她想開口讓女帝留下來,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真的說了,也不過是多費口舌。

“行吧,路上小心。”山吉子說完習慣性往外走。

“山吉子。”女帝忽然拉住她的手道:“現在你才是女帝,要走的人是我。”

女帝說完,抬手摸摸山吉子的臉,走出屋中。

夜暝痕和藍暖玉坐在樹蔭底下,看待女帝走出來,他們一起抬頭看去。女帝的華服依然褪去,一身素衣看起來做工很是精緻。她看着夜暝痕和藍暖玉的方向點頭,邁着有些飄忽的步子走遠。

“夜暝痕,我們要不要跟着女帝?”藍暖玉問道:“女帝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我是覺得那個神秘的男子,他一定會出現。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我們一起跟着去。”

“那山吉子怎麼辦?”夜暝痕問道:“女帝便是想讓這個秘密成為永遠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藍暖玉驚道:“夜暝痕!我們就這麼見死不救?”

“不是我們見死不救,而是我們一旦去,那男子便不會出來。”夜暝痕說道:“那女帝的離開便沒有任何意義。”

藍暖玉道:“又是這招,夜暝痕,我覺得還能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就是喜迎族守護的秘密,我們能想到好的辦法,讓女帝不落入危險之中,又能守護住秘密。”

“我是問你,你有什麼法子?”

“辦法嘛。”藍暖玉撓着頭道:“辦法不還是人想出來的嘛,現在倒是還沒有想到,但是總是能想到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留在喜迎族不就好了?”

夜暝痕回道:“真不知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傻,喜迎族守着這個秘密多久了?那男子了可有貿然行動?”

藍暖玉搖搖頭:“這個男的也真是夠苟的。”

“是啊,藍大小姐,你說你能夠在喜迎族待上多久,若是其他地出現異動,你可是還要在此處守候着喜迎族?”

“這……唉。”

女帝牽着那匹棗紅馬從馬廄那邊走過來,看到夜暝痕和藍暖玉,她漏出一個感激的笑臉,像是出征的將士,只留下一個有些弱不禁風又盡量挺直的背影。

—————我是被擦乾淨的分割線—————

藍暖玉和夜暝痕在喜迎族的村中四處遊走,本是萬里無雲的天空中一道光從天滑過,落到藍暖玉的眼前。

藍暖玉正在同夜暝痕打情罵俏,忽然出現的百里流軒讓空氣頓時凝結。

“百里殿下。”

“暖玉,夜妖王。”

“原來是百里殿下。”

三人互相問候完以後便沒有了後話,一時間沉默讓彼此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藍暖玉先開口:“咳咳,百里殿下到此,是有何事嗎?”

“哦,暖玉,我是來和你們說一下關於冷宮主的事情。”百里流軒的臉色不太好,夜暝痕和藍暖玉都看在眼裡,想來是天界已經將事情查清楚。

看樣子,恐怕對冷璃霜也不是太好的結果,否則百里流軒不會這般苦悶。

“冷宮主啊,好,洗耳恭聽。”藍暖玉道:“百里殿下請說。”

“玉兒,你……”

你能否像從前那般喊我?

百里流軒見夜暝痕死死看着自己的眼睛,沒將那句話說出口。

“我們聽着呢。”藍暖玉幾乎已經能看見冷璃霜在天牢中哭天喊地了。

她的心裡沒有過多的同情,也沒有過多的開心,反而是覺得有些失落。

冷璃霜,那個她在天界唯一的閨中好友……同時也傷害她最深。

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犯下那麼多的過錯,最後的結果能怪誰?

“玉兒,璃霜她……她罪有應得,你師父的事情,鬼首,還對你下手,皆已經查清楚。天帝陛下讓她去山禾未渡生靈,渡夠九九八十一個生靈,才能回到天界。你知道山禾末那個地方,這罪可不輕。”

藍暖玉長吐出一口氣:“好,我知道了。天帝陛下做出的審判,自然是最公正不過。讓堂堂一個宮主面對那些噁心東西,也是夠她受的。不過我也用不着為她準備什麼法寶,我相信這個你們會為她備好。”

夜暝痕看着百里流軒的眼睛,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容易就解決。

果然……

百里流軒接著說道:“玉兒,我還未說完。”

“哦?還有什麼?”

藍暖玉終於看出百里流軒的樣子有些不自然。

“玉兒,我代璃霜向你道歉。”百里將自己的衣袍拍乾淨。

“呃,百里殿下,可別。”藍暖玉連忙擋住百里流軒微微彎下的身子:“我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意思。”